“誒,不行不行,我看人家班上選班花校花什麼的,都要去拍個藝照,周月年,要不然你去搞個藝照之類的吧。”
“滾。”話音剛落,說話的那個男生腦袋上就被周月年拍了一掌,“姐姐天生麗質,需要什麼藝照?”
“不愧是小月月,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臉皮。”另外一個男生給周月年豎起大拇指,“你好歹也要考慮一下我們這些群眾啊,你這麼幾張生活照,我們哪里好意思放出去跟低年級的小妹妹打擂臺?”
“我生活照怎麼了?你就說我生活照怎、麼、了!”周月年雙手叉腰,現場COS圓規,“我們選的是校花,不要,還要代表廣大人民群眾。藝照這種充滿小資氣息的東西,能現我們來自群眾要到群眾中去嗎?”
對面男生被周月年這一通忽悠說得一愣一愣的,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該用什麼語言回答。旁邊原本正在戴著耳機聽單詞的楊斯堯不聲地輕輕拉開耳機,盡量讓俏明的聲音沒有障礙地傳進他耳朵里。
周月年忽悠完這個,又轉過頭來忽悠那個,“我跟你們說,這次選校花,那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更是我們全班的事。”
跳上桌子坐下,“你們想想,我們班上,一直都被人家認為是只會讀書的呆子,是土賊,是山炮,問題是,我們是嗎?”
雙手一揮,底下立刻就有人捧臭腳,“不是!”
“當然了,我們不是!”周月年激地說道,“但我們知道我們不是,可人家不知道啊。在那些小弟弟小妹妹眼中,我們就是只會讀書的山炮,要扭轉他們對我們的誤解,我們就要選擇一個秀外慧中、溫嫻雅、貌與智慧并重的人!”
話音剛落,下面就有男生笑道,“周月年,求求你要要臉,你說的這個人不是你!”
周月年順手抓起旁邊的一本書就朝那個男生上砸去,然后非常自然地繼續說道,“現在,就有一個大好機會擺在面前,讓我們可以一舉推翻這些小崽子們對我們的刻板印象,為什麼不做?選校花,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更是我們班上扭轉全校學生對我們刻板印象的大好時機!所以,我建議——”
山路十八彎地說了這麼一通,終于打完了埋伏,落到了正題上,“我們班上要立‘校花選舉小組暨高三(1)班形象推廣小組’,發我們全班,全力打造本次活!”
說得慷慨激昂,然而說完了,卻沒有聽到預想中的掌聲,周月年頓了一下,“不對啊,你們給點兒反應行不行?我好歹是未來校花誒。”
下面一個有氣無力的男生回答道,“未來校花,給錢嗎?”
周月年皺眉,“誒,什麼錢不錢的,俗不俗——”
話音未落,便傳來一陣“切”聲。
底下的吃瓜群眾紛紛重新翻開英語課本,用微不可查的油墨香喚醒自己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袋——寧愿背英語單詞,都不想聽周月年胡扯!
誒……
周月年看著他們不再理會自己,無語凝噎。
這群忘恩負義的小崽子,明天別想去占球場!
周月年忿忿不平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邊翻開英語書,一邊心不在焉地想到:得想個辦法,把這個所謂的“校花”稱號拿到手。
沉寂許久,好不容易作一次妖,一定要開把大的!
周月年一向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說要開把大的,就一定要鬧出不小的靜。
周月年親自起草,規劃草圖,用兩瓶酸的高價,賄賂了平行班的藝生,給自己制作了一幅個人海報,海報非常有個,充滿了未來風。除了看不出來那個人是周月年本人之外,連上面,關于的“赫赫戰績”,也一樣看不出來。
周月年將海報拿到學校復印室,斥巨資,復印了三十分彩的,到了的好朋友黃閃閃和徐姣手中。
“不是,”黃閃閃看著上面那個異常象的剪影,問道,“周月年,你說這上面的人是你?”
把海報拿起來,在周月年上比劃了一下,“我怎麼琢磨著,不像啊。”
“你懂什麼?”周月年振振有詞地轉述那個同學的話,“這現實主義,水畫中又融合了水墨畫的概念,遮不遮,不,留白之給人無限遐想。畫大,就得這麼畫。”
徐姣看了幾遍,都沒能從這幅畫上看出來周月年所說的“留白”究竟留了個什麼玩意兒。但格一向厚道,輕易不損人。只不過,黃閃閃可就沒有那麼善良了,舉著畫,對周月年說道,“你要點兒臉好嗎?再說了,畫這樣,誰知道是你啊?你別人怎麼給你投票?”
周月年說得口干舌燥,打開一瓶飲料,灌了一大口,“哎呀,旁邊不是還有我的信息嗎?這些都可以跟我本人對上號。”
“高一米七,五十公斤,C罩杯……C罩杯?”黃閃閃一把拉下海報,看向周月年的,“不是周月年,你這個謊就撒得有點兒大了,難怪我們看了這麼久都沒有看出來海報上這人是你。”
“滾滾滾。”周月年一把將海報從黃閃閃手上搶過來,小心翼翼地卷好,“這必要的,藝的夸張,懂不懂?個山炮。”
黃閃閃自認是個山炮,覺得自己不懂,也不想跟周月年掰扯,任由去了。
周月年以一種張小廣告的鬼祟影,帶著這三十張海報,在未來兩天流竄在校園的各個地方,爭取躲過政教的眼睛,把需要的人氣全都拉過來。
做完這一切,周月年覺得,真的可以了。要是實在選不上,那就真的沒辦法了。不怪實力不行,而是對手實力太強大。
其實,參加選校花這件事,對周月年本人而言,還是覺得恥的。畢竟,自己雖然看上去臉皮厚,但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靠臉吃飯的。突然之間要強調自己的長相,周月年有點兒不習慣。也正是如此,才讓那個藝生把的肖像,畫得這麼模糊。
生怕這件事為的黑歷史,永遠在那兒告訴,當初腦子一熱,干了什麼要命的事。
然而,周月年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中午,就在周月年險伶伶地搶走最后一份兒糖醋排骨之后,聽到兩個聽上去很小、但事實上每一個音節都準確無誤地傳進耳中的聲音。
“還好意思說自己C杯,明明是太平公主的妹妹。”
“誒,人家是想爭取學校里那些男生啦。要不怎麼說,多讀了幾年書還是有好呢?”
周月年:“……”
握餐盤,轉過,面無表地走到黃閃閃和徐姣面前,“太平公主的妹妹是誰?”
黃閃閃覺到了周月年上的低氣,但一點兒不害怕,“真平啊。”
周月年:“……”
很顯然,也聽到了剛才那兩個小姑娘的對話,沖周月年出一個壞笑,說道,“小月月,早就告訴過你,不應該虛報瞞報的。”
“滾。”周月年毫不留地把黃閃閃盤子里的翅膀夾走,“我跟你說了,那適當夸張。”
“你一個小C直接寫C,那‘適當夸張’。可你,”黃閃閃在自己口比劃了一下,“一個飛機場,你還好意思寫C,你那就虛報瞞報。”眼見周月年的筷子過來了,黃閃閃連忙往徐姣上一躲,繼續妄圖用語言,滋醒周月年,“一個平常考二三十分的同學回家跟他父母說他期末考了九十多,你說這適當夸張還是虛報瞞報?”
周月年無言以對。
旁邊徐姣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好不容易過氣來,充滿擔憂地對周月年說道,“月月,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我是覺得,不要弄得心不好。”
“嘿。”為了避免黃閃閃這個不要臉的來搶,周月年三兩口將餐盤里的糖醋排骨啃完,將餐盤一放,“我就偏要把這個校花的名頭爭下來,就算我自己不稀罕,我也不想便宜他們。”
周月年說到做到,回去之后就用極其富有煽的語言和一張張大餅,說得全班同學心鼓噪。
當然,也不能全怪周月年興頭上來,實在也是因為……這很有可能是全班同學人之前,最后一次胡鬧了啊。
反正胡鬧的主角不是自己,又有什麼關系?
楊斯堯以前就知道周月年人緣好,但他沒有想到周月年人緣能好到這種程度。他看著全班陡然進大躍進時期,覺得十分魔幻。
他看了看正想辦法跟周月年研究照相姿勢、努力讓顯得一點兒的方飛,“你們不是前幾天還不興趣的嗎?”
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快?
周月年這不是打,而是打毒素吧。
在腦海中怎麼都把周月年擺不出人味兒的方飛頭疼地跟楊斯堯說道,“周月年說這個事完結之后好好給我修訂一下的理筆記。”
好吧,有求于人。
楊斯堯不死心,指了指旁邊的某個育生,“那他呢?”
方飛轉過頭看他,“周月年承諾要給他占一個月的籃球場。”
嗯,以換。
楊斯堯看向正賣力吆喝的黃閃閃,問方飛,“那黃閃閃呢?”
方飛一臉“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的表,“還能有什麼原因,看熱鬧唄。”
楊斯堯:“……”
“吶。”方飛將一沓印著極有煽語言的傳單遞到楊斯堯面前,“你要參與進來嗎?”
他低頭一看,原來又是給周月年拉票的。
楊斯堯看了看已經進迷幻狀態的班上同學,正在猶豫要不要跟他們一起瘋,方飛卻已經不由分說地,直接把傳單塞到了他手里。
嗯……
楊斯堯握著傳單,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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