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心里一咯噔,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越發沒好氣:“你好意思說!這麼大熱的天,你開著車門耍帥,以為很迷人是吧?熱死了!”
“……”陸君堯角搐,忍不住尷尬。
不過,熱是真的。
他無奈淺笑,怕再逗下去顧傾城要生氣走人了,只好拿下手臂退后,拍上車門。
顧傾城終于松了口氣,暗暗調整緒,又用手背了臉頰。
確實有些燙。
從前擋風玻璃看著男人繞過車頭,刻意撇開視線,可腦海里依然殘留著他一手支在車門頂,滿臉笑意跟自己調的畫面。
真是見鬼了。
明明那麼油膩的招數,還回味個什麼勁兒!
“走了。”陸君堯坐進車里,發引擎,上路。
路況通暢,半個小時后,兩人抵達省中醫院。
“你的皮不能曬紫外線,我送你到住院部門口,你下去在大廳等著我,我去停車。”陸君堯細心地叮囑,把車直接開到住院部廊檐下。
顧傾城先下車,雖一言不發,但心里又鼓鼓躁躁搖擺起來。
他居然知道自己康復后的皮不能長時間接紫外線。
這還是之前那個毒舌腹黑,冷漠寡的陸君堯嗎?
這糖炮彈的攻勢,實在人難以招架。
很快,陸君堯停好車過來。
顧傾城在大廳等著。
看到這人從外面進來,修長拔的姿,考究優雅的著,周正英俊的長相,引得旁邊兩個年輕孩一路行注目禮——顧傾城心里不好奇。
“走吧。”陸君堯走近,招呼。
顧傾城跟上步伐,直言問道:“你這麼大年齡了,沒有孩追你嗎?”
陸君堯一聽這話,腳步停住,面下沉。
“怎麼了?”顧傾城回頭問道。
“我這麼大年齡?”他重復人的話,不悅很明顯地掛在臉上,“我也就大你六歲,就很老了嗎?難道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
這年頭,老夫妻比比皆是。
相差十幾歲都不算稀奇。
他們差六歲,還好吧。
顧傾城意識到自己說話太直接了,頓時有些尷尬。
不自在地抬手捋了下耳邊的發,再三抿才解釋道:“六歲確實還好,可是我們相差一輩。”
“……”陸君堯更加生氣,這不是把他說得更老了嗎?
見他臉越發難看,顧傾城絞盡腦,重新找補:“那個……我不是說你老,其實男人是好事,但輩分問題——”
這是事實,無法改變的,顧傾城也不知道怎麼圓了,只能咬。
陸君堯看向:“你就那麼介意我比你大一輩?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我跟你算是同齡人。”
“但輩分是不能——”很想強調這個問題,可話沒說完瞥見陸君堯黑沉的臉,一咬牙趕違心地吹捧,“是,是,你跟我確實算同齡人,而且你保養得好,外人很難看出你都要奔三了,我……哎,陸君堯!”
顧傾城實在不擅長哄人,何況還是哄男人。
話沒說完,聽不下去的陸君堯,直接扭頭走人了。
顧傾城不住,只好也趕跟上去。
進電梯時,生氣的陸醫生都忘了紳士風度,居然沒有等顧傾城先進。
眼看著電梯門要合上,顧傾城連忙小跑,“等等!”
有人及時按住了開門鍵,顧傾城這才趕上電梯。
“謝謝。”進轎廂,對按住開門鍵的人道謝,而后小臉一沉瞥向陸君堯,不滿地道,“沒想到你年齡不小,心眼小。”
陸君堯直接一個眼刀過來。
可顧傾城一點不怕他,甚至微抬下,“本來就是,心眼小,還不愿意面對現實。”
明明說的都是實話,這人還不聽。
陸君堯冷眉冷眼,還是不發一語,薄抿一條直線。
直至到了鐘老所在的科室,陸君堯才拉著臉丟了句:“麻煩您給好好看看,該怎麼治怎麼治。”
鐘老早就知道他們今天要來,因為陸君堯提前打電話約好了。
他還在電話里調侃陸君堯,說這麼快就抱得人歸了。
怎麼這……相跟仇人似的?
顧傾城坐下,禮貌地跟鐘老點頭問好。
鐘老還記得,和藹地笑了笑,一邊給把脈一邊好奇地打聽:“你倆……吵架了?”
“沒有,您老看病就行了。”站在一旁的陸君堯直接堵回去。
顧傾城心里驚訝,回頭瞪他一眼。
人家可是院士!
他也這副拽酷高冷的態度?
顧傾城心里過意不去,客氣一笑,“我們開玩笑而已。”
本意是想說,陸君堯這幅態度與鐘老無關,讓老人家不要誤會了。
可鐘老完全沒往那方面想,而是順口就道:“開個玩笑就生氣?八是肝火旺,不對,也可能是腎火旺。”
什麼?
顧傾城聽得耳子一抖,腎火旺?
下意識回頭看向陸君堯,想著這人單,沒有宣泄的渠道……
陸君堯被一盯,秒懂,那張冷臉頓時掛不住,又急又怒又又窘:“鐘老,您好好看病!上病很多!”
鐘老是在認真把脈,但又看了陸君堯一眼,非常肯定地說:“我看你上病也不,等我看完顧小姐,也給你號個脈。”
“我好得很。”
顧傾城回頭笑道:“你自己就是醫生,還諱疾忌醫?”
“……”陸君堯呆不住了,索轉出去。
鐘老笑了笑,讓顧傾城換另一條手臂,然后開始問診。
老先生細細地詢問了很多病癥,最后神有些嚴肅。
“鐘醫生,我的病是不是沒得救了?”顧傾城看著鐘老的反應,心頭一落。
鐘老收回把脈的手,開始寫藥方,“況是比較復雜,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緩解的可能,我先開幾副藥你試試。”
“好的。”
鐘老一邊寫藥方一邊跟閑聊:“孩子很多病都跟緒有關,生氣會影響激素水平,進而導致分泌紊,很多都會隨之做出反應,久而久之,郁結疾——所以啊,凡事別掛心,快快樂樂,無病無災。”
顧傾城連連點頭:“嗯,我知道的,我現在盡量開導自己,不生氣,不怒。”
從天堂跌到地獄,顧傾城確實抑郁了很久。
那樣悲慘的遭遇,若不是心足夠強大,早就被折磨發瘋,失去理智了。
鐘老見似有憂心,不免多寬了幾句:“君堯雖然子冷,脾氣直,但為人踏實可靠,又有責任心,還護短。以后有什麼事,讓他去心,去理就行了。”
“不不,”顧傾城一聽這話,連連搖頭,“您誤會了,我跟陸醫生……我們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不是您想的那種關系。”
“普通朋友?”鐘老扭頭看,眼眸從老花鏡后著審視,隨即一笑,“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為了朋友看病走后門找我,還親自陪同的。”
顧傾城:“……”
鐘老瞧出竅門來,看了眼在外面打電話的陸君堯,會心一笑勸說道:“看來是君堯扁擔挑子一頭熱,這可真稀奇。不過,你若信我老頭子,我可以給他做擔保,那小子為人絕對可靠,你不妨試試,若真不行再一腳踹開。”
顧傾城角搐。
懷疑老先生是想看熱鬧,尤其想看陸君堯被踹。
“看完了嗎?”陸君堯打完電話回來,低聲詢問。
“嗯,看完了。”顧傾城心虛,臉頰又忍不住紅溫,拿了病歷跟藥方起,把位置讓給他,“到你了。”
陸君堯不解,“我什麼?”
顧傾城看向他,提醒道:“鐘醫生剛才不是說了麼,你上也有病,還要給你把把脈。”
陸君堯冷聲,“不用,我很好。”
顧傾城盯著他上下打量,微微一挑眉,“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怕被鐘醫生把出來?”
而男人的“難言之”,多數都跟某方面的能力有關。
陸君堯跟眼神對上,瞬間讀懂眸中的懷疑。
放著別的男人,肯定要證明自己沒問題,立刻出手去把脈。
可陸君堯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
他看著顧傾城,皮笑不笑地冷哼了聲:“怎麼,你擔心我年齡大了,功能不行?”
什麼?
顧傾城眼眸瞪圓,腦子里轟然一響。
他……
這種話題,他就大大咧咧堂而皇之地講出來?還當著人的面。
一旁的鐘老也神訝異,看著兩人越發肯定他們的關系。
看樣子已經曖昧到冒煙了,只需添把柴就能點燃之火了。
顧傾城抬杠懟人從來不輸陣,盡管這個話題很危險,但還是沒退。
“你的工作質,加班熬夜都是常態,就算不行也沒什麼稀奇。”
鐘老再度驚訝!
這真是棋逢對手啊!
他還以為小姑娘要害地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眼不錯,找到了跟他完全契合的姑娘。
陸君堯薄勾起,眸中閃爍著狡黠的,“那要是把完脈證明我很行,你敢答應跟我在一起嗎?”
“你……你行不行關我什麼事?你看不看病也跟我無關。”顧傾城渾似火燒,窘得舌頭打結,見鐘老盯著他倆看好戲,只想找個地鉆進去。
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跟這家伙一起來看病。
陸君堯目灼灼地鎖定,“你別轉移話題,我就問你——我要是行,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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