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歡半路出逃讓蕭聲上的火氣一直憋著，傍晚又接到樓歡的電話說不回來吃飯，而且晚上會宿在秦樂家，憋了許久的火氣瞬間到了嗓子眼。

蕭聲手里還端著自己親手做的玉米排骨湯，手機放在灶臺上放的外音。

碗邊的手指收，幾乎要碎這碗湯。

旁邊打雜的傭人一個個繃神經，大氣不敢出，紛紛低下頭。

所有人都覺到蕭爺在暴怒的邊緣。

唯有電話那頭的渾然不知，還在用輕松的語氣說：“你快去吃晚飯吧，我得哄樂樂吃點東西。”

眼看著要掛斷電話，蕭聲瞇起危險的眼眸，對樓歡說話時又忍不住放語氣問：“明天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樓歡說。

蕭聲著湯碗的手指又收幾分，傭人們的神經又繃幾分，覺們就是蕭爺手里的那個碗，命運的嚨已被扼住。

“不知道？”

樓歡似乎也聽出蕭聲語氣里的一不悅，連忙解釋說：“只要事解決了我馬上回去，好嗎？”

最后那句商量的語氣，的，蕭聲的心本不起來。

所以他生自己的氣。

他拿樓歡一點辦法都沒有，心里憋著無可發的火氣悉數發泄到手里的碗上。

“嘭”一聲，蕭聲徒手碎了一只碗，碗里熱湯灑在他的手上，卻渾然不覺。

傭人們大驚失，連忙上前要去給他理。

蕭聲一個冰冷的眼神阻止們，隨后又溫地答應樓歡：“好，早點回來。”

眾人又驚又無語：“……”

可真是蕭爺的掌中寶啊。

電話掛斷，蕭聲的眼神一秒又變得凌厲，吩咐傭人把這些理好，自己離開廚房。

沒胃口吃飯，滿的火氣必須找個發泄口。

打拳。

蕭聲親自到了余焱的住，偏巧今天余也在，兩人正在吃飯，桌上還擺著兩杯薄酒。

三個人對視一眼，多年的主仆關系讓他們瞬間讀懂對方的意思。

余焱迅速站起來。

“等一下。”余喊住兩人，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起道：“爺我陪你打。”

男人很容易懂男人。

為所傷的主仆二人一拍即合，到拳擊室換好裝備就是干。

余沒有系統學過，全憑一的蠻勁和心里的憋屈，和蕭聲打得難舍難分，誰也沒讓誰。

素來都是蕭聲占的上風，今天余竟然給了蕭聲扎實的一拳。

觀戰的余焱出一抹驚訝的神，蕭聲亦是如此，冷笑道：“沒想到鄭意還有這種本事。”

竟然在瞬息之間提高了余的戰斗力。

大汗淋漓，氣吁吁。

最后余挨了幾拳，子踉踉蹌蹌還要繼續，蕭聲皺眉，不忍再看下去，扭頭對余焱說：“聯系鄭意，說余要被揍死了。”

隨后摘下圈套離開。

余癱倒在地上，眼睛一不地盯著天花板。

余焱目送爺離開，立馬拿出手機給鄭意發短信，按照爺的吩咐做。

短信剛發出去就有了回應。

鄭意問怎麼回事，在哪里。

余焱說在蕭宅，沒一會鄭意匆匆忙忙趕來，了蔓歸院直奔余住的地方。

人一來，余焱自覺離開，把空間留給兩人。

余累壞了，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鄭意，自己拿著碘酒涂在上。

鄭意沉默一會，放下手提包，走上去拿過他手里的棉簽，“我來吧。”

余一直沉默。

跟在蕭聲邊的人子都有點像蕭聲一樣冷漠，不過和余相久了會發現，冷漠只是表象，他只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種沉默和此刻的沉默完全不同。

做書多年的鄭意最善察言觀，一邊幫他上藥一邊問：“余焱說你心不好才和人打架，為什麼心不好？”

余看了鄭意一眼，垂下眼眸繼續沉默。

“前輩，看來你真的心很不好啊。”鄭意不著調地笑笑，狀似無意地調侃，“該不會是因為我吧？”

余終于再次看向。

“嗯。”

鄭意手中的作一頓，似乎并不意外，臉上的神凝固片刻，繼續微笑道：“什麼？”

“鄭意，你要接我對你負責這件事。”余認真地看著，眼睛里著濃濃的自責，掩蓋住了心底的意。

鄭意角的笑容再也裝不下去了。

“我不需要，前輩不需要自責。”

“為什麼不需要？”余皺著眉，了一下頭，不讓繼續給自己的臉上藥。

兩個人的關注點本不一樣。

鄭意在意的是，他說的是負責，那麼是不是只是單純地覺得對不起所以要負責？

而余卻在意為什麼不要？難道不喜歡他到連責任都不愿意讓他負？

“前輩，除了臉還有哪個地方嗎？”鄭意岔開話題。

余深吸一口氣，知道不愿繼續說下去便住了，“腹部，還有。”

“服起來，我給你藥。”鄭意全程沒有看余的眼睛，害怕自己忍不住要發怒。

因為他打架發怒，因為他說負責而發怒。

余拿沒辦法，掀起服。

鄭意看著他腹部的淤青，素來笑容風萬種的臉皺在一起，蹲下來給他藥時冷不丁地教訓道：“前輩也不是小孩了，不要做和人打架這種事。”

“還有，都是年人了，負責這種事，其實大可不必。”鄭意給他藥的作很重，像在發著怒火。

余只是倒吸著涼氣，也不吭聲，也不怨。

聽著他強忍的氣聲，鄭意沒好氣地說：“前輩倒是能忍。”

到這個份上，余也注意到鄭意是在故意埋汰他。

是在置氣。

“你為什麼生氣？”余輕聲問。

“我沒有啊。”鄭意語氣輕松地抬頭，對上余深邃的目，險些陷進去，繼續低下頭，“好了，上你自己藥吧。”

鄭意走了。

余叮囑余焱送回去，鄭意也沒有拒絕，兩人經過一亮堂的院子，鄭意看到蕭聲修長的影。

“這麼晚了，總裁怎麼站在這里？”

余焱看了一眼，辟道：“睹思人。”

“總裁夫人沒在家？”

“嗯。”余焱甚至懷疑爺今晚會睡在畫室。

其實比起臥室，待得最多的地方反而是畫室。

蕭聲也看到了鄭意，給了兩人一個眼神讓們過去。

“總裁。”

“解決了？”蕭聲簡單地過問一句，“解決完了，明天不用去上班，去秦家盯著秦樂和樓歡，有什麼靜隨時報告。”

第二天鄭意就在秦家附近蹲點。

還是大清早，看見總裁夫人和秦家大小姐大大方方地出門，鬼鬼祟祟地去了中心醫院，而不是去自己家開的私人醫院。

更很重要的是，兩個人去的婦產科。

鄭意瞬間驚喜，難道總裁夫人懷孕了？

懷孕為什麼不是讓總裁陪著來醫院檢查？

難道是要給總裁一個驚喜？

結果驚喜變了驚嚇，聽到總裁夫人跟醫生說：“我們要流產。”

嚇得鄭意趕給蕭聲發消息，下一秒電話就來了。

“你確定是樓歡？”

正好這時又聽到秦樂的聲音，“流，我還小，不是，我還沒做好準備，不是，我也不知道……”

聽起來很糾結。

“？”鄭意改口道，“不確定，好像不是總裁夫人，是……秦小姐。”

“確定？”蕭聲向確認。

“總裁你等我一下。”鄭意湊近豎著耳朵聽了一會，醫生正在問流還是不流，回答的依舊是秦小姐，糾結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流掉。

鄭意確定道：“不是總裁夫人，是秦小姐。”

即使懷孕流產的人不是樓歡，蕭聲的眉頭同樣皺起。

秦樂懷孕，應該是周勉的孩子。

“隨時關注況及時報告。”蕭聲掛斷電話，迅速撥通周勉的電話。

周勉接他的電話向來很快。

“哥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你不對勁。”

“不對勁的是秦樂。”蕭聲開門見山，“秦樂懷孕了，在醫院準備拿掉，通知你一下。”

“啊？”周勉愣了一下，隨后驚掉了，“哥你說什麼？秦樂樂懷孕了？懷孕了？！”

聽語氣很激。

“哥，秦樂樂懷了我的孩子！真的懷了？懷了！”

一聽就知道周勉真的不知道這件事，而且關注錯了重點，被秦樂懷孕的喜悅沖昏頭腦，沒聽到后半句。

蕭聲鄭重提醒他：“立馬趕過來，人在醫院，孩子要做掉。”

周勉的喜悅戛然而止，發出驚呼：“什麼？不行！堅決不行！”

“現在趕過來。”蕭聲道。

“來！馬上來！”

“現在。”蕭聲說，“私人飛機去接你。”

“好！我在周氏，私人飛機可以停到頂樓。”電話那頭的周勉已經在急急匆匆地離開，還撞倒了不東西，“哥你幫我拖住，想辦法拖住，不能拿掉，我娶，我過去就娶，你告訴只要留下孩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這可是我們的孩子。”

“嗯。”蕭聲提醒他，“做好被秦家人打的準備。”

周勉急匆匆地往頂樓趕，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他訝然失笑，“哥，我很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