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村子走，那種悉越濃，還沒到，就聽到村子里有小孩子的哭鬧聲，然后他們就看到清水村的人都圍在一起看熱鬧。

許寧很想下去看，但是被裴濯拉住了，裴濯覺得現在的份了，就該穩重一點，可是……

“還是去看看吧。”裴濯自己也沒忍住。

于是兩個人下了馬車，朝著熱鬧的方向走去。

很快就到了熱鬧的發源地。

錢小三家門口。

錢小三的娘，正在門口大喊大的罵錢小三，錢小三蹲在門口，幾年不見，許寧差點沒認出來。

當年第一次見，這錢小三，黑瘦黑瘦的，可囂張了，來裴家故意欺負裴濯，許寧還拿著刀追了他半個村子，跟他要了幾兩銀子。

可現在的錢小三，完全就是個中年男人的樣子，臉上那種青之氣沒了，和村里的那些男人們居然一樣了。

“錢小三是娶了白靈吧。”許寧往院子里看，卻沒看到白靈，于是和邊的婦人問了一。

“白靈兒子丟了之后，就整日和錢家人吵架，這不，錢老太讓再生一個，氣不過，就跟人跑了。”婦人剛要繼續說，一抬頭對上許寧的目，嚇了一跳，往后一退，大聲道：“娘呀，許寧和裴濯嗎這不是？”

這一嗓子吸引了不人的目，眾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就連蹲在地上的錢小三也往這邊看。

裴濯和許寧的樣貌沒怎麼變，他們穿著也很普通，但是人的氣質很難形容，就算披著麻袋，也和村里人完全不同了。

錢家的熱鬧徹底沒人看了，所有人都圍著許寧和裴濯七八舌的說話。

“裴濯啊，你不是去京城做大了嗎？怎麼回來了？”

“你們的隨從和仆人呢？我看大出門都有很多仆人和隨從跟著的。”

“許寧和從前不一樣了，變好看了。”

“就是。”

當初他們覺得許寧黃丫頭和裴濯站在一起很不配，可是現在看來，人家就很配。

“只是回來看看，順便給小姑上墳。”裴濯想拉著許寧離開都走不了，被眾人圍著，好不容易才從人堆里出來，兩個人就往曾經那個院子走。

覺都有點奇妙。

裴濯夢里來過無數次的地方，這一次再回來，卻沒了夢里那種慌張的覺，好像一切塵埃落定一切都踏實了。

房子雖然久不住人，可是因為周嬸和趙如意他娘一直給收拾著，到是沒什麼變化，看著還是老樣子。

周二郎一早回了家，周嬸也知道許寧他們回來，迎了出來。

只是……

到底多了幾分客氣，而且看到周嬸，看到周小妹，再看到周小妹邊兩個孩子，許寧有種是人非，好像昨天見周小妹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跟著一起去鎮子趕集……

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年游。

周嬸很是熱，剛剛還在罵周二郎，現在的注意力全在許寧和裴濯上，眾人一起在周家吃了飯，一起給周小姑上了墳，一起看了那個曾經的屋子。

許寧沒問裴濯什麼覺，村里的一切悉陌生，又讓人懷念慨，

好像曾經讓你痛苦的難過的事，總有一天會笑著說出來。

一切的一切也都隨著風散了，隨著云飄走了，時間從不讓步，走的倉促，不讓人有片刻停歇。

他們離開的時候，村里人都出來了，一張張臉悉又陌生，村長兒子石江站在人群后，看著那個自己曾經不服氣的發小，忽然就笑了，有什麼好比的呢，自己永遠比不錯人家。

錢小三也不顧老娘的責罵出來看了一會兒就回去了，春天了，家里的地也要翻翻了。

許寧坐在馬車上，看著后漸漸遠去的村子，以及漸漸的遠去眾人。

他們就好像一幅畫，就這麼消失了，存在自己的記憶深，偶爾翻一翻，也僅此而已了。

許寧在那個房間的時候，沒空多想，現在時間多了，會忍不住想，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呢？

就像這本書中世界，清水村的人兢兢業業辛辛苦苦的活著，可是卻只是書中世界一個個npc，他們的一生也許就是為了主角服務的。

那曾經待過的那個世界呢？

是不是也是一本巨大的書？

而只是一個小小的炮灰，死了、沒了，也就算了。

正這麼想著，一只手忽然搭在了的肩膀上。

“別想了。”

許寧側頭看裴濯：“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裴濯說：“不管你在想什麼都不要再想了。”

許寧點頭，掀開車簾，看外面的風景。

這條路，曾和裴濯一起走過，似乎隔著薄薄的時間碎霧，還能看到曾經那兩個單薄的背影，那個年無畏的自己，以及……

許寧再次看向裴濯。

風很輕，天氣晴朗，也明，世間的一切是那麼好。

許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