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養父母忌日這天，秦沁得知了顧銘夜出軌。

差點把自己喝死。

次日酒醒了，秦沁細想了一下，一切似乎早已有跡可循——

頻繁的應酬、經常的夜不歸宿、車上那縷若若現的陌生香水味……

此刻躺在床上，秦沁的心好似被了一個大窟窿，冷風呼呼的往里倒灌。

良久。

輕輕揩掉眼尾早已冰涼的淚滴，撐著從床上艱難下來，可宿醉之后的頭痛猛然來襲，扶著頭悶哼一聲，重又跌坐到了床上。

突然——

“先生，您回來了。”

“嗯，太太呢？”

“太太還沒起床，在樓上臥室。”

……

樓下約傳來的談聲，讓秦沁混茫然的神志陡然一震。

顧銘夜回來了。

他的聲音聽了整整六年，從大學時期清冽如松的青年音，到如今低啞磁的青叔音。都很喜歡。

尤其婚后每次在床上抵死纏綿，他著說話時，那聲音深聽的能將秦沁溺死，讓秦沁有種被他深深著的錯覺。

只不過，此刻聽到他的聲音，秦沁心如刀絞。

隨著皮鞋踩踏木質樓梯的腳步聲緩緩近，秦沁下意識鉆進了被子里，將頭蒙住。

虛掩的門被推開，門后的玻璃酒瓶隨之滾，發出清脆的“骨碌”聲。

秦沁聽到，顧銘夜進來的腳步聲明顯頓了一下，他應該看到了屋地板上的一片狼藉。

秦沁深吸了一口氣，攥著被角的手了。

腳步聲重新近，隨后停在了床邊。

像是識破早已經醒了，隔著被子，顧銘夜一貫溫和疏離的聲音了進來：“喝酒了？”

秦沁忍住心頭的窒悶，輕輕哼了一聲，掀開被子，劍眉星目的男人映眼簾。

著眼睛一臉惺忪：“你回來了。”

“嗯，開了一夜的國視頻會議，剛結束。”

顧銘夜上還是那他慣常穿的E家高定西裝，黑系，質上乘，襯得他高大的姿更加拔修長、氣場平添了幾分凌厲。

如竹如松。

對于他對待穿風格一直很專一的這個特質，秦沁從前甚至沾沾自喜過，細節見人品，說明他對待婚姻也是如此。

可秦沁錯了。

去了眼底的自嘲，秦沁低聲道：“辛苦了。”

辛苦他在外陪了一夜的人，回家還要在面前演戲。

頓了頓，終是不死心，吸了口氣又道，

“昨天蘇玲去醫院看病，匆匆一瞥說好像看到一個人跟你的背影很像，你去醫院了？有什麼不舒服可不要瞞著我。”

蘇玲是秦沁的閨，昨天就是拍到了顧銘夜陪同另一個人產檢的照片發給了自己。

之所以這樣問，秦沁是在賭，賭自己誤會了他，賭昨天那個人會不會只是他的某個……朋友？

顧銘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框眼鏡，鏡片后，那雙眼睛深邃若星，清冷卓越：“沒有，應該看錯了。”

秦沁一顆心陡然跌到了冰窖里，因為他的回答，切實佐證了自己跟蘇玲的“臆斷”——顧銘夜出軌了，并且跟小三有了孩子。

不然，他為什麼要瞞？

一抹苦在眼底稍縱即逝，秦沁勾了下：“這樣啊，你沒事就好。”

這一勾，看起來弱的跟花一樣，人畜無害。

而這樣的“花”自然跟“酗酒”挨不上邊。顧銘夜目沉沉看著，重新發問：“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秦沁沒立即回答，而是撐著床坐起，顧銘夜手去扶，卻被秦沁不聲地避開了。

偏開目：“昨天是我養父母的忌日。”

顧銘夜抓空的手虛握了一下，語氣多帶了幾分歉疚：“我給忘了，抱歉。”

秦沁抿了下略有些蒼白的，從前每到養父母的忌日，他不管多忙，總會時間陪自己去一趟墓地的。

可昨天，他卻……

也是，人都會把時間留給更重要的人。

“沒關系，你工作要。”秦沁看似大度包容，指尖卻掐進了掌心。

沉默了幾秒，顧銘夜抬手上了秦沁的鬢角，地替將碎發攏到了耳后：“難嗎？喝那麼多。”

顧銘夜的指尖溫涼，從前秦沁非常喜歡他這樣自己，就像一只貓咪，只要主人，就會愜意地瞇起眼睛。

可此刻，那指尖對來說就像蛇吐出的信子，到的剎那，讓秦沁整個后背都驟然一僵。

輕輕屏住呼吸，忍住鼻翼的酸：“還好，不難……”

而顧銘夜卻像是沒有察覺到的異樣，將手收回：

“那就好，我洗個澡。你先去樓下吃點東西，劉媽煲了花膠粥，我洗完也去吃。”

說完，已經摘掉眼鏡和腕表，掉上的西服外套，手搭在腰間皮帶上，邊解邊往浴室走。

顧銘夜有常年健的習慣，完的寬肩窄腰，流暢的線和長上實有型的，就這樣映了秦沁的眼簾。

秦沁眸底不可抑制的浮現出幾分貪，突然覺得，即便得不到他這個人的心，這樣一完的陪伴了整整兩年的，也算足夠了。

不該再奢求什麼。

而顧銘夜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轉過了，秦沁來不及避開，就這樣猝不及防跟他的視線對上了。

腔里好似住了一只撲通撞的小鹿，秦沁慌移開了目。

“對了，老爺子打電話來，說吃的那家老字號點心吃完了，讓買來給他送去，我上午補覺沒空，你等下去買兩盒送到老宅吧。”

聞言，秦沁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不多時，腳步聲走遠，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傳出，秦沁才頂著臉上燙意從床上下來，換上了一素連下樓。

沒什麼胃口，坐在餐廳攪著碗里的粥，有些心不在焉。

明白，老爺子想吃點心是假，用這個由頭讓他們回去，借機催生才是真。

是了，自己嫁到顧家兩年，肚子一直沒什麼靜，老爺子急著抱重孫，于是每隔十天半個月，便指明讓他們夫妻倆買了點心親自送過去。方便當面催生。

老爺子恐怕不知道的是，顧銘夜跟自己私下簽訂了婚前協議，他沒有跟自己要孩子的打算。

可現在，他卻跟另外一個人有了孩子……

思緒翻飛間，胃里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秦沁放下勺子捂住了，忍不住干嘔出聲。

見狀，在一旁伺候用餐的保姆劉媽關切問道：“太太，您沒事吧？”

秦沁擺了擺手，抖的聲音從指出：“沒事，可能昨晚喝酒喝的了，胃有點不舒服。”

說完，難的覺驟然變強，秦沁弓起腰摁著小腹直奔衛生間。

趴在馬桶上快要把膽都吐出來，才緩過來了一些。

這時，因為擔心而追過來的劉媽遞來了紙巾，斟酌著問了一句：“太太，您這個月的例假是不是推遲了？”

秦沁頓住，例假……好像是推遲了一周多……不過例假一向不準，倒也不用太大驚小怪。

可秦沁猛然想到了什麼，神一僵。

與外表清冷無的樣子不同，顧銘夜在那方面的需求一向很強，上次跟顧銘夜同房的那晚，他要了三次，套子卻只剩了兩個。

最后一次……他沒戴，弄到了外……

難道不小心弄進去了？！

“怎麼了？”正在秦沁回想細節時，門口傳來顧銘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