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許桃想當面和秦桉對峙。

“秦桉，你別為難他人。”

“有什麼都沖我來好了。”

秦桉沒聽懂，皺著眉要說什麼，宋沅推門進來，指著他手機，示意有個很急的電話。

也沒心猜許桃什麼意思，秦桉直接掛斷。

許桃在冷風里凍了半天，沒得到準確回復。

無奈先回了春江明月。

張萍這段時間被放了假，屋里空的，但每天都有人來收拾，和從前也沒區別。

但是人非。

許桃開了所有的燈，靜靜坐在客廳等著。

沒勇氣再打第二個電話過去，只能寄希于秦桉會來。

一直等到凌晨兩點，許桃都以為秦桉不會過來，可門口突然傳來靜。

秦桉看起來很疲憊，加班應酬到現在，鐵人都會累，自嘲一笑，到底還是回來了，怎麼就這麼賤，非要管。

秦桉頹喪地扯了扯領帶，他上有酒氣，侵略十足地盯著許桃不放。

許桃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實在怕了醉酒的秦桉。

沒輕沒重也沒理智。

但有些話不說也不行，許桃直接就要問：“秦桉，你——”

秦桉卻沒心聽，不耐煩地打斷：“看不出我很累麼？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去給我倒杯水。”

說完就去了洗手間，許桃聽著水聲，心頭梗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

有求于人，接了水放在餐桌上，正要坐下，秦桉又喊。

“水端過來。”

許桃只好拿過去，秦桉一飲而盡，杯子還給許桃，砰一下關上浴室的門。

忍。

許桃拿了杯子剛回去坐好，沒多久，秦桉又送拖鞋。

然后是沐浴，浴巾，甚至還要了個削好的蘋果。

許桃知道這是故意刁難，更加認準是秦桉陷害楊燦的父親，簡直氣得火冒三丈。

最后，秦桉懶洋洋地又喊：“許桃，過來。”

許桃深呼吸：“什麼事？”

“拿套睡。”

許桃再忍，咬牙切齒去次臥給他找了套睡。

開了門遞過去，沒人接，許桃秦桉的名字，話音還未落就驚呼一聲，被人拽了進去。

“混蛋！你干嘛！”許桃才知道被戲耍了。

秦桉漫不經心地把人摟住，很詫異似的：“我回來不是為了這個？”

“忙前忙后的獻殷勤，我大發慈悲，愿意賞你一次，怎麼樣？”

“當然不是！”許桃氣極，力地推他，“誰要跟你做那種事！松開！”

秦桉冷冷地笑，看這倔脾氣，就火沒發，秦桉突然把人抱起，然后就丟了浴池，許桃尖一聲，跌倒在里面。

秦桉居高臨下看著，許桃借著熱水的掩映，無助地哭出來，一點聲音都沒有，扣著浴池兩側站穩。

這麼狼狽，全是被秦桉害得。

混蛋！

“那是我誤會了，以為你想和我洗個鴛鴦浴。”

秦桉頑劣地笑：“原來不是啊，那找我做什麼？我們都分手了不是嗎？”

許桃指著他：“你是不是......是不是在背地里找人陷害燦燦的父親？”

“你只傷害我一個就可以了，別牽扯我的朋友，讓人瞧不起。”

秦桉愣在那，手里著許桃的浴巾，頑劣的心思沒了，就想把抱出來干凈，但剛泛上來的丁點兒憐惜之，隨著這句話，退一般撤走。

他瞇著眼睛看許桃，了還這麼漂亮，出水芙蓉似的。

高貴，純潔，是他一度捧在手心里呵護的珍寶。

發誓珍藏一生的明珠。

卻原來，在許桃心里，他一直就是這種人，背地里搞鬼，無論做過多對好的事，都掩蓋不了骯臟的本。

秦桉簡直是痛徹心扉，咬著牙道：“我很像這種小人，對不對？”

許桃因為冷，還有些發抖：“難道不是麼？你什麼手段用不出來。”

“休學，讓蔣翊走，不都是嗎？”

許桃心冷得厲害，沒想到秦桉變本加厲。

這滋味兒真難，到現在，許桃都有種云里霧里的失控。

太不真實了，竟然因為一點兒小事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不過也可以理解，藏在他們平靜和睦下的真相，是蓄勢待發的火山，火星子扔進去，就是毀天滅地的發。

許桃毫不畏懼地看著他：“你別大費周章了，想要什麼，直說就是。”

秦桉失到極點，都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也不重要，許桃認準了是他做的，解釋又有什麼用，在心里，自己到底是個不干不凈的混賬王八蛋。

“我對你還不夠好，掏心掏肺，”秦桉聲音都在，“我他媽這輩子沒討好過人，許桃，給臉不要臉，也不是這麼個作法。”

惹了他不高興，到底有什麼好，這麼乖的姑娘怎麼長出的一反骨。

打不得罵不得，威脅也不管用，丟開手又不甘心，想到不屬于自己，未來或許會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撕心裂肺地疼。

秦桉深吸一口氣，束手無策。

他頹喪地松了手，許桃從浴池邊落，呼吸時嗆到，艱難地咳嗽。

秦桉冷漠地起，頭也不回地走。

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既然你這麼想，那就是我做的。”

許桃耳朵里灌了水，嗡嗡地聽不清楚，好不容易爬出來，追出去要問個明白，秦桉已經換好服準備走了。

滿室的水汽。

許桃上還在滴著水，沖過去攔住他。

畢竟是冬天，屋里有暖氣，許桃還是在發抖。

秦桉低頭看了一眼，淡漠至極：“作為回報，還請許小姐元旦的時候，陪我去趟海市怎麼樣？”

許桃一怔：“去做什麼？”

不要是想的那些事，許桃不愿意。

秦桉了解的，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悲哀。

“別想太多，”秦桉扯，“酒會需要帶個舞伴兒，許小姐這麼漂亮，帶出去合適，賞臉麼？”

許桃只能答應。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秦桉都沒帶參加過酒會，沒想到分開，反而要去這種場合。

不就是跳個舞，會。

“好，我陪你去。”

秦桉眼睛里有一抹傷，但藏起來了，他沒再多待，推開許桃徑自離去。

樓道里的冷風一吹，許桃直打擺子。

秦桉也好不到哪里，他也渾都著。

強忍著那想把許桃推回屋里的沖，秦桉煞白著一張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