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坐在客廳沙發，皎皎月里，往日的畫面一幕幕在眼前重演。

他應酬常晚歸，阮霧便在客廳等他回來。

等醒時，便看見他作很輕地給蓋毯。

有陣子南城老是下雨，穿著子，說了句：“雨會把我子濺的。”

陳疆冊二話不說，背著從車裡走到家裡。

可他被泥水濺過的子，夠買十條子。

說，陳疆冊，今天太好好，好適合睡午覺。

然後陳疆冊推了中午的應酬，回來陪睡午覺。直到後來才知道，很有愧疚，可他不甚在意地說，“不是為了你，是我想陪你。”

說，陳疆冊，我真的很討厭你。

他笑，可是怎麼辦，我這麼喜歡你，你看在我這麼喜歡你的份上，稍微不那麼討厭我一下唄。

說，陳疆冊，我上課的時候總是想到你，這真的很不好。

他說，只是上課的時候想我嗎？我上班的時候想你，不上班的時候也想你，醒著的時候想你，睡著的時候更想你。

總會忍不住罵他一句好油膩，但臉上的笑，總歸是笑得很滿、很滿。

然後想到了那天，他們分手的那天。

世界上許多事，冥冥中都似有預。就連晴不變的天，都有天氣預報。

唯獨他們的關係，是至頂峰，便行至谷底。

斷崖式分手，讓的回憶里，很難有屬於他的，不好的回憶。

曾很篤定地認為，如果一段，父母都不贊，那就沒有繼續的必要。

可是陳疆冊說，“你把我的當什麼？”

“你就那麼瞧不起，我對你的嗎？”

好像一直以來，都標榜自己多他，直到聽到他這麼說，阮霧恍然意識到，似乎在這一段里，遠沒有他的坦，也沒有他得篤定。

到底是什麼呢？

是明知有萬難，還堅定與對方相的念頭。

這才是。

阮霧或許不是瞧不起陳疆冊的，瞧不起的，是自己的。

一遇到困難，就想放棄。

放棄陳疆冊，是曾經做過的事。

功地放棄了他，之後用了三年的時證明，無法放棄喜歡他。

阮霧腔酸，心也是酸的，像是浸泡在檸檬里。

收回思緒，見陳疆冊始終不說話，到底是第一次，這麼正兒八經的告白，即便知道他不會拒絕，但莫名地，心底還是惴惴不安的。

“陳疆冊——”了他撐在自己側的手，嗓音乾。

下一秒，陳疆冊握住的手，“我好像失敗的。”

阮霧更莫名了，眼神茫然。

陳疆冊笑得浮，一雙桃花眼，在細碎的影里搖曳出千萬種蠱人心的風來，“表白這種事，得讓男人做才行。”

阮霧抿了抿：“你昨晚，也和我表白過了。”

“那是酒後說的話，不正式。”

“搞那麼正式幹什麼，上次談的時候，也沒見你正式過。”

“因為那時候不正式，所以分手也分得不明不白。”陳疆冊眉骨輕抬，角噙著抹若有似無的謔笑。

阮霧沒心沒肺的笑，一點點收斂了。

“還有，我知道，你就是個一路走來，順風順水的小姑娘，人生沒遇到過什麼挫折。”

阮霧不明所以地盯著他。

陳疆冊眼角噙著的笑，不復之前的玩味，他在談及正事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著凌冽的氣場，嚴肅正經，臉上的笑也很真誠。

“所以如果和我在一起，是一件需要你和全世界做鬥爭的事的話，那我是真的太失敗了。”

聽他直白的話聽膩了，突然聽他說這樣晦難懂的話，阮霧居然還有點兒不適應。

默了幾秒，說：“其實我和你，不是很配，你應該懂的吧。”

陳疆冊像個無賴：“懂什麼懂？我不懂。”

“我好不容易，厚著臉皮，死皮賴臉追到手的，前友。”

“怎麼就不配了？”

“……”阮霧扯了扯角，“你還驕傲的？”

“不驕傲，就是在想，失而復得這詞，是誰發明的，真好。”

聊的夠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一直在蹲著。

隨即起，他坐在了沙發上，份一變，他不複方才的收斂——甚至都不和坐在一條沙發上。現如今，份升級，為了男朋友，他坐上沙發後，攔腰將抱起，放在了自己上。

阮霧掙扎著想要下來。

“跪太久了，好酸。”耳邊響起他懶洋洋的聲音，聽上去很欠揍。

但阮霧只是心疼他：“酸就放我下來呀。”

“你別，讓我緩緩。”他扣住的腰，環在自己的懷裡。

“……”

安靜了好一會兒。

時間仿若定格於此。

如果人生像部電影就好了，隨時隨地能記載著他們失的過去、擁有的現在，以及憧憬的未來。他們也能隨時按下暫停鍵，過另一個視角，看見此刻繾綣相擁的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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