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一輕。
陳頌宜被人抱走。
阮霧眼睫輕掀,對眼前的狀況有些意外,也有些想笑。
“周靖?”
周靖作自然,絡地將陳頌宜背在自己的背上。
繼而,才轉過和阮霧說話:“綿綿姐,我先送回去。”
阮霧意味深長地盯著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他倆,那眼神清淡,不帶鋒芒,可周靖渾不適,周起了皮疙瘩。
周靖忐忑至極:“我……”
“……那就麻煩你了。”阮霧打斷他的話,笑道,“記得把你頌宜姐安全送到家。”
不知是哪個字眼,令周靖的臉唰地沉了下來。
他語氣邦邦的,憋屈又無奈的口吻:“哦,我會把安全送到家的。”
阮霧坐在原地,目送二人離開的背影,眉梢輕揚。
或許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緣分。
那天是唯一一個清醒的,將眾人一個個送上計程車,才讓司機過來接。
原以為是司機來接,結果駕駛座車門打開,下來的是陳疆冊。
阮霧:“你今晚不是有應酬嗎?”
陳疆冊說:“提早結束了。”
阮霧:“合作談好了嗎?”
陳疆冊:“談好了。”
他摟著坐進副駕駛,然後大闊步回到駕駛座,發車子回家。
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籽。
南方不常見雪,暴雪前會有細小的雪籽作為預告。
辟里啪啦的聲音,像是煙火在耳邊炸開。
阮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車廂暖氣充盈,音樂緩緩流淌,是喜歡的歌。
“陳疆冊。”
“嗯?”
“我要三十歲了。”笑。
“嗯。”陳疆冊也笑,“三十歲怎麼還是這麼漂亮?”
他喜歡誇漂亮,不管怎麼樣,在他眼裡都是最漂亮的。
阮霧忍不住笑:“因為我本就很漂亮,也因為被你著。”
-
對於阮霧不再朝九晚五上班一事,最開心的當屬季司音了。
要知道,阮霧和陳疆冊目前住的房子,和季司音的婚房在同個小區。
季司音比阮霧提早半年生娃,懷孕時戰戰兢兢。沒有重男輕的想法,然而公婆的眼神如同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假使生了個兒,這把刀依然會停留在頸間。
好在生了個兒子,生產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婆婆也一副寬容優雅地說:“要不要二胎看你們的想法,我們是完全尊重你們的想法的。”
季司音默默翻了個白眼,沒敢和別人吐槽,生怕哪個大風把的話傳到婆婆耳里。
只敢和阮霧吐槽:“都什麼年代了,還必須要生個兒子,我真的服了。”
阮霧說:“幸好你老公爭氣,讓你生了個兒子。”
季司音嘆:“讀過書的才知道生男生是男的決定,你說我要是生個兒,我婆婆會不會說我肚子不爭氣?”
“你之前不說了嗎,生孩子是任務,現在任務完,應該開心點。”阮霧在怒氣上升的時候,忙不迭掏出送的禮,“——吶,送你的禮。”
季司音眼前一亮:“喜馬拉雅鑲鑽款Birkin!”
頃刻間,的怨氣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興高采烈:“啊啊啊啊霧寶霧寶,你就是我的寶。你看那些人來看我坐月子,帶的禮都是給寶寶的,只有你,是唯一一個送我禮的。”
“夠了啊,我在你朋友圈看到了,很多人送了你禮。”阮霧拆穿。
季司音討好地笑:“可是只有你送到我心坎上了。”
阮霧坐在床邊,左右張著,問道:“你老公呢?”
季司音說:“上班呢。”
阮霧:“他不陪你嗎?”
“他每天下班了就過來,在這裡睡一夜,第二天再去上班。”季司音知道在擔心什麼,淡笑著,“其實他對我好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和他結婚。只是在這種家庭,很多事,不由己吧。”
當初那個青單純的小公主,如今眼裡也有了世俗的無可奈何。
誰不慨一句造化弄人呢?
季司音說:“其實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未來會過什麼樣的生活了,到現在,我也沒後悔過。人生不可能是圓滿的,有得必有失,我大部分時間都過得很幸福,這就夠了。”
阮霧扯了抹笑,笑意很淡。
“說真的,我一直以來,都很羨慕你,霧霧。”季司音語速慢吞吞地,“讀書的時候羨慕你績好,後來又羨慕你有工作能力,再後來……羨慕你能和喜歡的人結婚。”
話語一頓,季司音小心翼翼地問他:“陳疆冊他家,不會也想要你生個兒子吧?”
阮霧說:“那倒沒有,他爺爺態度明確的,不管我肚子裡的是男孩還是孩,都一樣。”
季司音:“那就好。”
阮霧把後半句話說完:“——都一樣要接手銀行。”
季司音正在喝水,聞言,被水嗆住,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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