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等到明天。
他等到的是,從現在開始,到未來他的這個帳號被盜,都沒有明天。
那時候他還在抱有希,也許是病嚴重了吧,需要好好調養,等高三正式開學,應該會來吧。
但是開學那天,的位置仍然空著。
由於長期沒來,的桌子已經被別人霸占,堆放了很多不屬於的東西。
孩乾乾淨淨又堆放整齊的書桌,只是看著就會想到的周圍安靜溫下來的空氣,已經被侵占得覺不到的氣息。
本就微弱的存在,周圍的打打鬧鬧如舊,了一個人,好像真的沒誰在意。本來就是掙扎著努力好好生存,又因為他的莽撞,讓本就貧瘠得可憐的境變得更難。沒有說過怪他,可是真的不會怪他嗎。
有人看到他了,跟他打招呼,問他找誰啊。
他收回視線,只說是路過,誰也不找。
後來他從林薏的班主任那裡得知,林薏開學又住院了。
那天已經距離開學過去了一個多星期,而距離沒有林薏的消息,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沒有的回音,也沒有的消息,就像憑空消失,除了他在意,沒有一個人知道的蹤跡。
他覺得他好像快要不過氣來了,一天又一天,逐漸將他浸窒息。
那天趁著課間的空去了老師們的辦公室,找了幾回,才見林薏班的班主任在。
的班主任正在批改作業,大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只他一個老師在。
突然聽到敲門聲,看見周嘉也進來,年級里哪個老師都認識周嘉也,以為他是來找他自己的班主任,他還跟他說你們班主任剛剛出去了。結果周嘉也開口說,「陳老師,我是來找您的。」
年級里誰不知道周嘉也鬧騰,私底下互相流自己班的學生,難免都要提到周嘉也。驀然聽到他低低一句,老師有些意外,停了筆,問他什麼事。
本該正是最春風得意的年紀,高高的個頭一年氣,誰見了都會喜歡的朝氣勁兒。此時站在空曠安靜的大辦公室里,頭顱卻沉默低著,線抿了又抿,比老師印象里的任何一次都要沉默,反常到讓人明顯看出是不同尋常。
大約過了幾秒,才聽到周嘉也開口:「我想問一下你們班一個人,開學沒有見到,是請假了嗎。」
老師問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周嘉也抿著,沒有回答。
偌大空曠的辦公室里,只有飲水機在燒著熱水的嗡響,如同一場曠日持久的煎熬。
那個讓各個老師都久聞大名的鬧騰學生,此時忍又忍,沉默又沉默,片刻後,抬起的眼凝固,聲音低得像懇求:「老師,麻煩您告訴我吧。」
老師看了一會兒這個眾人皆知的鬧騰學生,嘆了口氣,「不是不想告訴你,但是人家也有自己的私,我只能跟你說請了長假,現在在住院。」
「病得很嚴重嗎?」
「確實沒辦法到學校來上課,可能這個學期都不會回來,況好轉的話,也許下個學期來得及。」
「……好。」
頭頂的白熾燈發出接不好的雜音,白晃晃的燈刺下來,快要將人的皮切碎片,滲進里,是逆流進心臟麻麻的疼。
周嘉也再次開口,聲音已經低得快要聽不見,「謝謝老師。」
高三那一整年其實很累,無論是課業的積,還是各方面的氣氛,都堆疊得很張。學習的時間幾乎把一整天都要占滿,早上起床的時候還看不到太,晚上回家時也已經深夜,渾的細胞都被拉得很。
回到家裡,一整天下來繃到疲憊,周嘉也坐在自己那臺電腦面前,看著頭像沒有再亮起過的聊天框,在這一天的末尾得到片刻的息。
聊天記錄翻開一遍又一遍,從那些已經過去了好久的字裡行間里,著說話的聲音和表,即使屏幕里聽不見語氣,可是仿佛依然可以聽得到說話時咬字清晰又輕的聲音。
可是他又想到那天,只輕飄飄一句帶過跟班上同學不太,全然不提的境,何止是不太。
所以這些語氣好好的聊天,又隔了一層屏幕的阻隔,會不會也帶著他不知道的痛恨。不想再搭理他,其實也正常。
但是又覺得也許是在好好養病吧,住著院,沒什麼力上網也是理之中。
林薏,你會怪我嗎。
刪掉。
重新輸。
對不起,我沒想過那樣會讓你被別人欺負。
又刪掉。
那個不會再亮起來的頭像,不會再有回音的聊天框,他反覆輸,又反覆刪掉。夜已經很深了,面前的電腦屏幕的線卻刺眼到讓人眼睛都疼,他反反覆覆,最後還是只是關上。
如今知道是在住院,倒也不像前幾天那樣焦躁不安,起碼知道的消息,等好好養病吧,下個學期就能見到了吧。
他不再不停給發信息,只說讓好好養傷,早點回學校。
複習的筆記和資料,他會拍給。
文店裡看見好看的筆和本子,應該會喜歡,他買下來,拍了照片發給。
請喝過的那家茶店出了新品,他也會拍下來發給。
下午放學抬頭看見好看的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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