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东西,又坐着聊了会儿天。
天已开始慢慢变暗,周围反而更加热闹起来。
阮时音正在看远的一棵树,落日的余中,它的枝桠像清晰的碳素画,一只不知名的鸟类停留在上面,让想到了那句枯藤老树昏。
盛祁突然喃喃自语:“20岁了,还有两年。”
22岁能做什么?都心知肚明。
阮时音转头去看旁边的老踢毽子,假装没听到。
很快天黑尽,路灯亮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两人起准备回去,盛祁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阮时音看见他接起电话,没说几句话就变了脸。
挂了电话,盛祁抓起的手就走。
“发生什么事了?”
盛祁语速很快:“要我回本家一趟,你跟我一起。”
那个传说中的本家,阮时音还一次都没去过。
“为什么突然要你回本家?”
盛祁脚步放慢:“说,抓到了内鬼。”
**
本家就在一环内,开车很快就能到达。
路上,盛祁简单的跟阮时音说了之前去公司时华说过的事。
没想到内鬼居然这么快就抓到了。
但是为什么会让他回这个家谈事,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什么,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本家很快就到了,盛祁明份驱车进。
一扇大门打开,里面又是大得没边的庄园别墅。
而且和之前待得庄园不同,这里是C市的中心地段,寸土寸金。
无暇顾及其他,阮时音一路被盛祁带着,最后在一栋灯火通明的三层小前停步。
盛祁牵着,推门而。
华丽的厅内,华端坐在沙发上,一脸深沉,看着下方一人。
那人背对着他们跪坐在地,阮时音只觉得背影十分悉,不敢随意确认。
听到脚步声,华朝他们看过来,那人也转过了脸。
脸出的一瞬间,阮时音心中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果然如此。
那人满脸泪痕,花了妆,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是曾来找过盛祁麻烦的,他的婶婶,林云溪。
依然很瘦,此时因为惊慌,脸比之前更加难看了一些。
盛祁也认出了人,他浑紧绷,抿着,没说话。
阮时音立即扯了下他的手,想问这种场合一个外人在会不会不太好。
盛祁轻轻回,似安一般,没有放开。
阮时音便在旁边静静待着。
华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回来了。”
“。”盛祁了一声,又对着地上那人喊:“婶婶。”
林云溪本来还在啜泣,听到这一声婶婶不知道又被中了哪神。
“你闭!我不是你婶婶!”
华语气严厉:“该闭的是你,现在是什么况还闹不清是吗?”
又看向盛祁:“上次说的,就是。”
盛祁还没说话,林云溪先了起来:“没错,就是我,怎么样?你们要不要把我也一起杀了啊?”
盛祁问华:“确定是吗?”
华垂着眼皮开口:“我冤枉有什么好吗?人证证都齐了。”
一句话判了林云溪死刑。
盛祁无话可说,站在旁边。
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去扫完墓了?”
盛祁嗯了一声。
又看向接近于崩溃的林云溪:“我早就查到是你,故意等到今天,知道为什么吗?”
林云溪不说话,华便自己说了:“是为了等你把墓扫完,免得盛呈今年见不到你担心。”
至于明年还能不能见到,就不知道了。
林云溪低着头,肩膀开始发抖。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佳溪还那么小,你把我送进去了怎么办?”抬起头,声音嘶哑:“你不能只在乎孙子不在乎孙!”
“盛祁也失去了父母,还是被我带到这么大了,再带一个盛佳溪又有什么?”华不为所动,“跟着你这样的妈,才是会被教坏。”
“什么跟着我才会被教坏?如果不是你只考虑盛祁,我会铤而走险吗?你别说什么这辈子会让食无忧,钱没握在自己手里我永远不放心!”
林云溪的泪水流个不停:“无论如何,我要为佳溪的未来考虑,盛家的家产也有一份!”
“有说过不给吗?”华睨一眼。
“谁不知道你要把公司给盛祁?”
华摇头,似乎是觉得林云溪愚蠢。
“盛征为大哥,盛祁是他的独子,按顺序本来也就该是他继承,更何况盛佳溪现在还不到七岁,你是要我现在把公司到一个七岁小孩手上?”
林云溪不服:“ 那也应该给一部分。”
“会给,等长大,盛祁自然会给,盛祁,我说得对不对?”
被问到头上,盛祁没法再装死,他想了想,认真回答:“我随便,只要能力够强,盛朝全给也无所谓。”
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侧弯下腰,在阮时音耳边说悄悄话:“不介意吧?”
按他的想法,等盛佳溪长大,他刚好可以退休,带着用不完的钱和阮时音周游世界,不比一辈子守着公司好?
阮时音没说话,朝他眨了眨眼睛表示没意见,接着把人推回原位。
然而林云溪并不满意:“说得好听,还有这么多年,谁知道他中间会做什么手脚。”
“蠢货。”华骂道:“在你眼里盛祁就是这种人,你就这么恨他?”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儿,林云溪彻底控制不住绪了。
“我不该恨他吗?我恨不得杀了他!如果不是他,盛呈现在还在好好的陪着我。”
指着盛祁,“他就是该死!”
盛祁闷着被骂,没有一点反应。
阮时音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疼痛,悄悄地把相握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华听闻的话没有动怒,反而语气微妙的问:“是吗?谁害了盛呈谁就该死?”
“没错!”
华点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接着轻飘飘的抛出一句。
“那你林云溪赶紧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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