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好。”阮时音说。
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任野表没什么变化。
“好久没见了,一直没有机会道谢。”
阮时音说,“谢谢你上次来帮我们。”
任野难得地表有些僵:“别,你们出事本来就有我的责任,我不想那谁醒了以后来追着我砍。”
阮时音只能笑笑。
隔了几秒,任野说:“其实我有另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
“西西岛是什么?”
阮时音一愣:“什么?”
“你不知道?”任野表疑,“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去查了一下,好像是个很远的海岛,还以为你想去。”
阮时音几乎维持不住表:“谁?说什么?你是在说盛祁吗?”
任野点了下头:“那天快找到道观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了句——我手机没电了,如果我没出来,帮我转告赵子期带阮时音去西西岛。”。
“我当时不知道西西岛是哪儿,真的是个岛?还是个什么店名。”
“后来况太混乱,我也忘了跟你说。”
他及时挽救:“不过我跟赵子期说了。”
……
回到公寓。
院子里的蔷薇还在开,只不过比起刚移植过来时,花了许多。
阮时音把购袋提到厨房,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拿了一黄瓜,准备切丝做个三明治。
一刀一刀地切下,刀触到菜板的声音传到整个公寓。
只有一个人的家,显得无比空。
阮时音卖力地切着,先切片,然后把片码得整整齐齐,开始切丝。
神认真,仿佛没有什么能转移的注意力。
直到一滴又一滴的水珠砸在菜板上。
握刀的手终于停下,泪珠如骤雨突至,集坠落,撞到刀上是叮叮当当的脆响。
阮时音放开刀,捂住,缓缓蹲下。
抱着,将头埋在膝盖,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
手指将裤脚得关节泛白,哭得呼吸不畅。
几个月累积的恐惧和思念,被今天得到的两个消息撬开绪隙。
阮时音开始承认,其实是怕的,的坚信也许并不会起作用。
盛祁也许真的会永远睡下去。
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无法接这个结果,但毫无办法。
这不是努力就可以达的愿。
蔷薇还在开。
但这个冬天注定会很冷。
**
新一年的春节阮时音是和华、林云溪一起过的。
华强烈要求搬进本家和们一起住,但在这个新年,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山上的那个庄园。
在这里,盛祁留下的痕迹还很明显。
整个寒假都睡在钟上,抱着团子,将盛祁之前带上去却没来得及看的几本漫画翻了一遍又一遍。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又是半年。
盛祁依旧没有醒,阮时音除了手以外,又多加了一项——每天给他做按。
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越来越沉默寡言。
临近暑假,某天放学的时候赵子期来了电话。
几人约在学校不远的一个饭店。
盛祁昏迷后,几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一方面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方面真的很忙。
医院和学校来回奔波。
赵子期等人来看过盛祁很多次,但都和错过了,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坐下来聊天。
赵子期如往常一热络,邱喻白也照样温和,秦放的毒舌变本加厉。
包厢里的气氛很好。
似乎一切都没变,只是了一个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面前提起盛祁的人越来越,连华都刻意避开。
阮时音假装不知道,配合对方的体贴。
直到赵子期还是把找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时音,要暑假了,我们去西西岛玩吧?”
包厢里的声音微妙地变小了很多,都在等着回答。
阮时音的考虑并不长,或者说并没有考虑,只是在想该怎么解释的拒绝。
但其实原因只有那么一个。
赵子期不知道,盛祁也并不明白,西西岛之所以被期待,只是因为那个时候边有他。
当压力到了一个极限,必定会产生反弹,这个真理永恒不变。
在沉闷了数月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适合阮随的配型找到了,很快就会进行手术。
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阮时音去看完阮随,又转到盛祁的病房。
有时候会觉得人生是稽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在医院。
开门的时候,阮时音觉室内的线比平时要亮一些。
把花放好,将窗帘拉了一半。
接着是照例给盛祁手。
也许是在室内待了太久,他的皮肤呈现不健康的苍白,手背上的管变得很明显。
曾能一挑三的盛祁变了玻璃娃娃,只有从皮肤传来的一点暖意还在告诉,这个人是活着的。
他的灵魂还在。
“盛祁,阮随终于配型功了,手术很快就会开始,老夫人知道了这事,让他恢复后也搬进盛家。”
“老夫人对我很好,我第一次觉有了真正的家长。”
轻笑一声:“再不醒,你就变我了。”
拭的动作渐渐停止。
良久,一朵水花在盛祁手背上绽开。
“为什么还不醒呢?”阮时音红着眼睛,艰难地问。
阮随好了,云溪夫人也好了,大家都好了,为什么只有你还不醒呢?
似乎是祈求终于被神注意到,突然,膝盖上的手动了一下。
阮时音僵住。
唯恐是错觉,大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手,连呼吸都忘了。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只手再无半点动静。
阮时音的眸子重新变得晦暗。
比起一直没有希,出现希又消失才是最痛苦的。
负面绪排山倒海的袭来,脑子里像有一万针在扎。
从第一面开始,所有和盛祁在一起的记忆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掠过。
他笑的样子。
他生气的样子。
第一次的名字,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
他说无条件支持茉莉。
他说我想和你有一个家。
以及昏迷时,绝的那声呼喊。
……
为什么总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幸福,哪怕得到了,也会马上失去。
所以,盛祁只是人生中一闪而逝的?
所以,这束是因为注定的悲哀人生而变这样?
阮时音开始陷深深的自厌绪。
知道自己不对劲,知道不该这么想,可是无法控制,理智崩盘。
掌心的已被掐得很深,手掌的主人却没有意识到。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沙哑,虚弱,玩世不恭,却仿佛是世上最妙的音乐。
“阮时音,什么东西这么香。”
……
所有知瞬间恢复,被咬到变形,咙也哽得发疼。
泪珠从眼眶抖落,竭力维持着平稳地语调回答。
“是茉莉。”
“茉莉?”
那边顿了顿,闭着眼睛叹道。
“原来是你啊,怪不得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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