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想不到白潭城的百姓這麽支持咱們啊。”張酒陸著牆站著，用力咬了一口饅頭。

    “所以說話，多殺敵。說這麽多話，你皮子不疼嗎？”裴琰咬了一口饅頭，小心地出頭去看。

    方才燃起的大火已經漸小了，有人蠱在烈火裏倒下，後麵的人蠱踩在他們的上繼續往前衝。而之前在城南大營裏轉的人蠱也開始往外湧，場麵比之前更為混。

    “我不疼啊。”張酒陸又撿了隻冷包子往裏塞，小聲道：“唷，豆腐餡的，難吃了點，湊和填填肚子。”

    “你這張真是被養刁了。”裴琰掃他一眼，雙手在牆上索了幾下，摳住了牆磚磚：“這火太小了，還是得把他們圈起來。”

    “怎麽圈，這現砌牆也來不及啊。”張酒陸說道。

    “把他們引去山穀，從兩頭封住出口，全圈在裏麵。”裴琰說道。

    “那得趕讓王妃們撤才行。”張酒陸立刻說道：“還有，引他們出去，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他們隻要衝出來，烏一大群，城中的百姓也扛不住。”

    “炸，在路上炸出深坑，能埋多先埋多。”裴琰說道。

    “是。”張酒陸握手中的刀，看向前麵那些路障，咬牙道：“我先把那些孫宰了。”

    “不用管他們，我們先進去。”裴琰撿起盔甲穿好，利落地跳起來，翻過了院牆：“都進來，放人蠱過去。”

    命令傳下去，侍衛們迅速就近攀高，或者翻院牆。

    果然，人蠱踩滅了火堆，朝著前麵衝了過去。

    “傳令下去，從兩邊往中間驅趕人蠱，引到城門口。還有，讓大家就近搶奪盔甲。”裴琰說道。

    張酒陸立刻召來侍衛，讓他們把命令傳下去。

    此時院中的水井裏傳來了響，是老婦人一家躲在那井裏，從井口探出頭看了一眼，又慢慢地了回去。張酒陸回頭看時，恰好看到那頭篷篷的白發，嚇得啊呀一聲低呼。

    “你這老婦人，嚇死我了。”他拍著口，驚魂未定地看著井口。

    “王爺說要炸大坑，好炸的，這些日子，城裏的百姓為了活命，家家戶戶都在家裏掏了大坑，為了互相照應，這地道都相互挖通了，這路上，一炸就塌了。”

    “意思是底下有好多百姓。”侍衛長皺著眉，低聲說道。

    “無礙的，在裏麵喊一聲，隻需要半柱香功夫大家都知道了。”老婦人又道。

    這些日子，齊郡王四抓百姓去喂人蠱，也不許人出城，城中百姓苦不堪言，於是有人帶頭在家裏麵挖起了地，沒幾天全城都開始挖了。一開始在房裏挖，被齊家人知道之後，他們又去院子裏挖，最後急了，悄悄去路底下挖。為了活著，大家都變了老鼠。

    “那就派幾個人過去，跟著這位老夫人。”裴琰指了幾個人去傳令，自己攀到了牆頭去看路上的況。

    果然那些人蠱瘋狂地朝著前麵衝去，那些路障就攔不住他們，他們隻好棄掉路障，瘋了一般地往回跑。玄鱗衛跳上牆頭，見著跑過來的葉家軍就抓，直接掉盔甲再丟出去。

    按裴琰的安排，穿上葉家軍盔甲的侍衛都在脖子上綁了條黑布條，跟著裴琰一起混進了往回逃的葉家軍裏麵。

    葉朗必須死！

    “王爺，還是讓我去吧。”張酒陸抓住裴琰的胳膊，急聲道。

    “你塊頭太大，太惹人注意了。”裴琰拍了拍他的肩，沉聲道：“把路炸壞之後，直接往裏放火。其餘人把闖過去的人蠱趕去城門口。”

    “知道了，王爺千萬小心，葉朗那狗賊如今力氣大得很。”張酒陸擔心地說道。

    裴琰點點頭，飛快地攀過院牆，到了另一個小院中。他們一行人就這樣一個一個院牆翻過去，直到匯葉家軍一起。

    葉朗邊還有三千先鋒軍，隻有先鋒軍是最忠於他的，此刻他們聚集在城樓上，張地看著遠湧的人蠱。

    “別慌，等他們近了，就把城門打開，放他們出去。”葉朗冷地說道。

    “將軍，真要把他們放出去嗎？之前說母蠱放在齊霽風裏，這些人蠱就會聽從縱，可是現在齊霽風和魏長淵都死了，為什麽這些人蠱還如此兇殘？這是失控了呀。”副將張地咽咽唾沫，聲道：“而且四萬葉家軍全變了人蠱，我們如何向李將軍他們代。”

    “代，為什麽要代？又不是本將軍把他們變這樣的，是該死的齊老賊，我們是來平叛的。裴琰和玄鱗衛死了，這大庸京城就全歸葉家軍。”葉朗冷笑道。

    副將擰擰眉，還是把話都咽了回去。事已經到了這一步，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隻是，他看著火之中跑的影，還是忍不住難了起來。那可全是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弟兄，卻活生生被變了妖怪。

    突然，城中響起了轟隆隆的炸聲，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隻見那一團團的黑影都朝著地底下塌陷而去。

    “媽的，他們在幹什麽！”葉朗猛地攀在了城牆上，怒聲咆哮道：“快派人去看看！”

    “是。”侍衛立刻往城樓下跑去。

    “打開城門，放人蠱出去。”葉朗紅的眼睛瞪大了，嘶吼道：“裴琰一再壞本將軍好事，本將軍今日就讓他死無葬之地。”

    他話音剛落，突然後有人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的雙臂往上用力抬去，兩把鋒利的尖刀從他腋下狠狠地刺！

    啊！葉朗痛得一聲慘。

    剎那間，城牆上麵廝殺聲四起。

    ……

    城外。

    衛峰手接住了飛出來報信的小黑雀，激地說道：“王爺有令，把人蠱引到山澗，困於山澗之中，再放火燒之。”

    玄鱗衛立馬散開，把中間的路空出來。

    大象的吼聲此時響了起來，這是蘇禾讓人把蘇力青留在京城中的大象送來了。它們高大，在前麵引路正合適不過。那哨子的吹法，記得很清楚。

    “王妃你留一頭大象，關鍵時候能馱著你走。”衛峰讓侍衛學會了吹哨子，焦急地催促蘇禾離開。

    “讓我再看看。”蘇禾急得滿都是泡，裴琰進城一天一夜了，也不知裏麵到底什麽況。他再不出城，蘇禾真的會忍不住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