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宛訕訕一笑,將蛋在他鼻端晃了晃,“剛剛出鍋的,這次做的很好,殿下嘗嘗,就著雪景應該不錯哦。”
“放那兒吧。”白王不甚在意的道。
他還是這樣無打采的,尹宛嘆了口氣,有些失落。
將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讓下人搬來繡鐓,在他旁邊坐下。
兩人便安安靜靜的看雪。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零星雪花就變了鵝大雪,簌簌往下落。
很快,院子里的枯黃就被雪簾徹底遮住,一片朦朧。
地上的鵝卵石也被雪敷上一層雪白,十分晶瑩好看。
尹宛了手,往手心哈了口氣,說道,“殿下,你看,這景多。”
其實心里想說的是,這世間還是有很多好之的,真的沒有必要這般憂郁。
但是白王依舊不山,也不搭理。
尹宛又嘆了口氣,覺得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于是想了想,前些日子去春的時候給云風講邊境之事他都好像是很想聽的樣子,不然也與殿下說說?
自從上次下毒之事出來后,尹宛便寫信告知兄長,要他不要再企圖用做傷害白王的事。
為此,他還遭到父親的好一頓毒打。
尹顥雖不愿,但是還是聽了妹妹的話。
后頭便只與妹妹說邊境之事,再不提派人過來的事。
因此,尹宛又得知了好多趣事,不過也有一些令人難過的事。
醞釀了一會兒說道,“殿下,我覺得殿下真的不該這麼無打采的,不就是被親人打折磨嗎,那算得了什麼呢,咱們就當是人生路上的坎坷,一起攜手邁過去,前面就是康莊大道。”
“就拿我父親與兄長來說,他這一生都在邊境為國作戰,敵人來犯多次,他便帶著將士們咬牙回擊多次。有許多回都是渾是的負傷回來,他也從來不覺得苦。還有我的哥哥,是我還知道的,就有一次作戰時,被狡猾的敵人用長矛刺中口,他咬牙生生用刀將其砍斷,忍著劇痛繼續作戰,最后好在勝了。”
“回來的時候昏迷了十幾日,父親都以為他要沒了,但是哥哥還是堅持下來了。為了守住邊境,讓百姓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他們就是這麼的不顧一切,就連我的及笄禮都沒辦法回來參與。”
“說起來真的可悲的,人生之中子長與婚嫁乃是重事,但他們卻不能回來主持,因為他們怕一離開,邊境被撕開一條口子,敵軍就會長驅直,那時候就會民不聊生,會有許多百姓流離失所。”
“我之前不理解,也怪他們不回來陪我,但是后來知道父兄數次命懸一線,將敵軍打的不敢來犯,保了大晉安定,讓百姓們能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笑容滿面的互道一聲安好,吃吃酒,看看煙火,人倫之樂,我就突然理解了。他們有他們要堅持守護的東西,我這點小事與整個大晉的安穩比起來本不值一提。”
說到這些,想起尹家軍有數以萬計的人因為戰爭喪生,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白王心中微,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尹宛。
尹宛抬頭著漫天的雪花,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的父兄在邊境遇到過數次困難,但他們都咬牙克服了,即便過重傷,也都痊愈了,現在還不是活蹦跳的。殿下被人打下毒固然可憐,但是我覺得,殿下不該就此消沉下去,應該像他們一般好好吃飯,好好生活,勇敢的站起來,將那些個坎坷踩在腳底!”
“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繼續人欺負。”
滔滔不絕的說出肺腑之言之后,不知道有沒有激勵到白王,倒是將尹宛給狠狠共到了。
想著早逝的母親,與過數次傷的父兄,還有死去的將士,忍不住哭了出來。
先是小聲泣,最后沒控制好緒,變了嚎啕大哭。
白王看著,心里像是被什麼碾過一樣難。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尹宛也是一個心凄苦之人。
親人一直遠在渭城,逢年過節都不會回來,只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完一年又一年。
還有尹家父子,那份國之心更是讓人欽佩。
他看著看了好半晌,最后,沒忍住,站起來,將尹宛抱在了前。
給了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與鼓勵。
細細想來,這些年從未有人這般對他說你不能頹然,你得站起來面對一切,只有勇敢面對,才能有以后。
他想,說的對,他要聽進去!
尹宛還在哭著,兩人就這般一坐一站,在廊下許久許久。
興許是哭的久了,人有些缺氧,一個時辰后,暈在了白王的懷里。
第二日是在清心苑醒來的。
看著悉的帳頂尹宛被嚇了一大跳,一下子彈坐起來,“春見,春見快來。”
春見就在外頭,趕跑了進來,“小姐,我在呢。”
“我怎麼睡在這兒了?殿下呢?”著還腫痛的眼睛問道。
春見指了指書房的方向,“一大早就去書房了,不過昨夜里殿下不是在這里睡的,小姐放心。”
尹宛哦了一聲,問道,“那殿下整個人的狀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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