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巧娘……”
景伯癡癡地盯著晚棠,里念叨著“已故”的馮姨娘,萬姨娘聽后臉大變,想拽住景伯,奈何力氣沒他大。
晚棠極為反景伯的眼神,眼看他徑直朝自己走過來,甚至出手便想抱,端起還在冒熱氣的茶水,直接潑到他臉上。
景伯燙得呱呱。
萬姨娘急忙上前伺候,游廊里一陣兵荒馬。
晚棠這才不急不徐道:“伯爺適才像是被魘著了,我也是害怕,才會潑水把伯爺澆醒。”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怎麼敢!”萬姨娘看到景伯被燙紅的臉,心疼不已。
宋六郎單力薄,不氣候,景伯府能換一次世子,便能換第二次,六郎這個混小子能做世子,家五郎怎麼就做不得了?不過在景伯府的地位還不穩固,需要景伯撐腰。
晚棠皺了下眉頭。
不等阿軻阿瞞有所反應,景伯一把推開萬姨娘。
力氣有點兒大,萬姨娘又沒有防備,便一屁跌坐在地上,疼得半晌沒反應。
“這麼大聲嚷嚷做什麼?晚……馮姨娘乃武安侯的寵妾,你看你怎麼管的下人,竟然如此怠慢貴客!”景伯看到游廊里的臟,一陣頭疼。
他沒管過府邸,從來都是伯夫人打理。
所以伯夫人出事后,萬姨娘意一番,他便給了萬姨娘。
被足后,他整日抱著馮氏的“”睹思人,借酒澆愁,吃醉了便在溫鄉里一覺到天明,渾渾噩噩過到今日,沒注意到府里的烏煙瘴氣。
萬姨娘委屈地看向景伯,噙著淚不敢反駁:“妾剛剛不是在伺候伯爺嗎?哪里知道要來?”
宋六郎冷眼看去:“我早就跟父親請示過,要辦一場家宴,萬姨娘當時也在。”
萬姨娘眼神閃爍:“那我也不知道你會請個外人來啊。”
晚棠起便要走:“既如此,那我便不手府上事宜了。”
景伯知道在武安侯心里的分量,當即冷斥萬姨娘:“你今日話有些多了!馮姨娘如何算外人了?是從我伯府出去的,如今又是親家翁的寵妾,本就是一家人!”
回頭看到晚棠不是在假客氣,竟然真的轉就走,急忙追上去:“且慢!六郎不懂事,不過他既然已經叨擾于你,你便幫幫他吧。”
誰幫不是幫呢?
何況晚棠這張臉和馮氏年輕的樣子頗有幾分相似,睹思人哪里比得上睹思人。再也見不到他的巧娘了,多看兩眼晚棠也是一樣的。
對,是他兒。
萬氏這段時日總是抱怨伯府不敷出,沒錢沒錢沒錢,偏偏他還被罰俸一年。他得想法子認回晚棠這棵搖錢樹,武安侯這麼寵,到時候自會幫襯景伯府。
“不是我不想幫,實在是貴府不氣候。”晚棠意有所指地掃了一圈,又看向地上那些瓜子皮。
跟著江嬤嬤學了這麼久,此番過來是想練練手的。
順便報仇雪恨,因為記仇!
景伯面上無,指著地上的瓜子皮:“誰嗑的?”
一張臉已經腫豬頭的婆子訕訕出聲:“是、是老奴。”
景伯一腳踹過去,婆子應聲倒下,摔得不輕:“你個沒臉皮的東西,府上養著你們吃白食還不夠,凈給我添子!還不打掃干凈!”
那婆子也不敢去拿掃帚,跪在地上用手掃。
景伯又看向周圍:“你們都瞎了?一群廢!還不幫忙!”
他訓斥完下人,才趕攔住晚棠:“晚棠……”
“我名字是伯爺能的嗎?”晚棠凜然打斷他的話。
景伯訕笑:“還請馮姨娘按照此前和六郎的約定,留下來幫忙準備家宴。都是一家人,日后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
他說完,再次盯著晚棠發起了愣。
他在過的臉,思念馮氏。
晚棠看到他直勾勾的眼神就惡心。
嫌棄轉,往前院走去:“煩請宋世子在前院為我安排一間理事的屋子,請伯爺讓府上所有管事來一趟前院,我有話要問。”
景伯聽慣了伯夫人的話,有人下令,他便習慣地點頭說好。
一炷香后,晚棠便在前院最大的廂房里落了座。
晚棠和眾人打了照面,給各位管事一一安排了事項,說完,揚聲道:“有問題嗎?”
管事們面上都不服,但礙于景伯在場,沒人敢第一個發牢。
晚棠可不慣著他們:“若沒問題,七日我的要求便要悉數落實,誰手下之人出了閃失,那位管事便跟著一起挨罰!”
管事們一聽這話,紛紛不淡定了:“府上中饋如今是萬姨娘執掌,采買一事應該先征求萬姨娘的意見!”
“丫鬟婆子這麼多,誰知道們會鬧出什麼子,這奴婢怎麼負責?萬姨娘可不會如此苛責下人,這里是伯府,總該按照伯府的規矩來吧?”
眾位管事七八舌。
萬姨娘執掌中饋后,他們的日子都很舒服。萬姨娘心黑膽,只要他們想法子讓吃,他們便能跟著喝湯。
就在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貫穿眾人的議論,鏗鏘有力道:“景伯府好大的臉,特地折騰本侯妾來聽你們發牢?”
蕭峙的量卓爾不群,晚棠隔著層層管事,一眼就看到了他。
當即兩眼發亮,一改在管事們面前的嚴肅,沖著蕭峙遙遙一笑:“侯爺怎麼來了?”
景伯看到蕭峙,急忙熱地迎上去:“有失遠迎,親家翁今日休沐?怎得有空……”
蕭峙視而不見,跟景伯肩而過后,徑直走向晚棠:“可有人給你氣了?”
晚棠搖搖頭,小聲道:“我可不是來氣的。”
蕭峙看了片刻,確定的笑容沒有半分勉強,這才揚聲道:“本侯在侯府把你放手心里捧著,出了府若是氣,你可得好好反省。”
萬姨娘忍不住竊喜,原以為武安侯是來給晚棠撐腰的,原來不是。
只是剛咧開角,便聽到武安侯繼續說道:“反省反省是不是沒有好好罵人,要氣也該氣別人,氣自己多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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