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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8章 渡口
鎮東將軍進太守府,毫不客氣地坐在大堂的正中位,看著被帶進來的趙愷,開口問道:
「往薊縣那邊派出信使了嗎?」
趙愷一怔,他沒有想到鎮東將軍沒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不過轉念一想,又在理之中。
於是老老實實回答道:
「昨日看到狼煙,就已經派出快馬了。」
鎮東將軍想了一下關口點狼煙的時間,再問:
「漁離薊縣多遠?」
「百里。」
心裡快速算了一下,也就是說,如果薊縣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就派出援軍,最早在明日中午就能到達。;
正常行軍的話,黃昏時差不多也能到達。
想到這裡,鎮東將軍又問道:
「薊縣守軍與漁守軍相比,若何?」
趙愷當然想說不知道。
只是聽著坐在上頭的關翼虎語氣雖平靜,但卻有一迫人而不可違抗的氣勢。
當下只能繼續老實地說道:
「這數月來戰事張,漁原本守軍多被調往西北關塞,故而臨時徵召了不郡兵。」
「薊縣乃幽州州治,可能要比漁強一些,但想來也有限,畢竟這些年,幽州邊塞安寧無戰事,軍備有些松馳……」
鎮東將軍聞言,出淡淡地笑容。
有些松馳?
那可不像「有些」的樣子。;
不過這也難怪。
大漢在西邊給的力太大了,再加上南邊孫吳時常有所作,得偽魏不得不把主要兵力放在西邊,其次是東南。
對北邊關塞有心無力的況下,只能是安為主。
更重要的是,軻比能與偽魏翻臉後,本應該繼續為禍幽州邊塞,沒想到又被馮某人詐去了九原,其名曰助其休養生息。
算是間接幫幽州維持了邊塞的安寧。
當然,馮某人確實沒有騙軻比能,是真的幫軻比能休養生息了。
但休養生息之後,馮某人就過來拿此前暗中標好的價格。
現在,鎮東將軍這一次,也是來幽州收取早年給幽州暗中標好的價格了。
「漁至薊縣,可有適合設伏的地方?」;
啊,這……
趙愷沉默了一下,看得出來,他心底還是有些抗拒:
「有,薊縣與漁縣之間,有一山,狐奴山,山有一隘口,最窄僅有六丈,容雙騎並行,乃是設伏的最佳地點。」
趙廣一聽,頓時就是喜上眉梢,看向鎮東將軍。
沒想到鎮東的眼卻是微微一瞇,問道:
「你姓趙?是何方人士?」
問題有些突兀,讓趙愷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回答:
「小人來自河北涿郡。」
河北趙氏,雖說不如崔氏范氏李氏等那麼出名,但也算得上是淵源流長,可追溯至春秋戰國時期的趙國王族。
司馬懿主河北,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河北立穩腳跟,就必須要對河北大族妥協。;
河北大族子弟把持地方郡縣的要害位置,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涿郡啊,」鎮東將軍語氣有些嚴肅起來,同時站起來,「那可是我大漢昭烈皇帝的祖籍,沒想到你竟與我大漢昭烈皇帝是同鄉。」
「據我所知,涿郡趙氏向來有從塞外販馬地的傳統,早年昭烈皇帝起兵時,還資助過昭烈皇帝,送了不馬匹。」
趙愷聞言,臉變得複雜無比。
鎮東將軍見此,又有些意味深長地問道,「汝可知我大漢五虎上將?」
「關張趙馬黃,誰人不知?」
鎮東將軍指了指趙廣,「此正是趙老將軍次子趙義文。」
趙愷轉頭看去,但見趙廣也正目古怪地看著自己。
趙愷大驚:;
「莫非是率三千鐵騎破十萬大軍的趙三千?」
趙廣聞言,不了膛。
「正是。」
「誠虎將是也。」
鎮東將軍微微一笑:
「趙老將軍當年追隨昭烈皇帝時,被昭烈皇帝所重,引以為主騎,其部曲有不人正是來自涿郡趙氏。」
趙愷有些反應過來,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怦怦跳,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
「趙君,依你所見,我麾下這些將士,可算兵否?」
「非兵,乃虎狼也。」
「此次跟隨我幽州者,有七千鐵騎,依你所見,河北之地,有人可堪與我一戰否?」
趙愷又沉默一會,回答道:;
「若舉河北之兵,又有太傅領之,將軍豈有一戰之力?」
說了這句話,趙愷地看了一眼鎮東將軍,但鎮東將軍並沒有生氣,這才繼續說道:
「然則如今河北兵皆聚於太行以東,難以東行,以將軍之能,率虎狼之師,縱橫幽州,無有能擋者。」
「這就對了。」鎮東將軍緩緩說道,「所以趙君,現在可以告訴我,想要設伏薊縣來的援軍,究竟是哪裡最合適了嗎?」
有韓龍這個老幽州人在,再加上紀紀暉倆兄弟,鎮東將軍就算不能對幽州瞭若指掌,至對主要縣城與主要通要道,也是有所了解的。
薊縣與漁縣之間的道,狐奴山隘口確實是最合適設伏的地方。
趙愷之前並沒有說謊,但這個時候前去狐奴山隘口,已經來不及。;
因為漁縣離狐奴山隘口,大約有五十里。
也就是說,按時間算,薊縣的援軍,這個時候已經通過了狐奴山隘口。
趙愷子一,終於雙一,匍匐下去:
「不敢瞞將軍,過了狐奴山,想要至漁,還須經過沽水(白河)和鮑丘水(河)。」
(註:三國時期白兩河尚未形穩定合流,現代合流段系元明清多次改道形,古鮑丘水與沽水各自獨流海,在今通州以北互為平行水系)
「此二水有三渡口,分別是離漁五里的鮑丘渡,七里的沽津渡,以及十二里的雲渡。」
「若是在此三設伏,半渡而擊之,必能功。」
「善!」鎮東將軍這才滿意地重新坐下,問道,「那依趙君之見,薊縣來人,會在哪裡渡水?」;
有了一,便有二,趙愷苦笑嘆息,終還是放下了最後的心理負擔,回答道:
「漁南邊五里的鮑丘渡,那裡水面最窄,建有浮橋,最是方便。」
「好!」鎮東將軍擊掌道,「既如此,我便依趙君所言,伏擊薊縣來人,不知趙君可願助我?」
趙愷叩首:
「將軍仁厚,愷幸逃得一命,有機會棄暴投明,豈敢不盡心竭力,以助將軍?」
能坐到太守這個位置,趙愷自然不是傻子。
河北完了。
在關翼虎率七千漢軍鐵騎闖幽州時,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得出來,河北完定了。
關翼虎刻意提起昭烈皇帝以及五虎上將之一的趙雲,趙愷已經完全聽明白了其中的含意。
既然大漢念舊,此時不投漢,難道還要跟著這偽魏共存亡?;
涿郡趙氏在昭烈皇帝起兵,時就已經證明了對大漢的忠誠。
而我,自然是要繼續證明自己的忠誠!
當然,如果能順便帶領趙氏走向輝煌,那就更好了。
趙愷甚至主拿出太守府里的圖籍,給鎮東將軍點明位置所在。
「好好好!~」鎮東將軍一拍案幾,下令道,「劉渾!」
「末將在!」
「我分你一千五人馬,前往沽津渡(七里)。」
「喏!」
「禿髮闐立。」
「末將在!」
「我分你一千五人馬,前往雲渡(十二里)。」
「喏!」
「你等二人,到了那裡,須得及早派出斥候,但有發現賊軍至,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報。」;
鎮東將軍看著二人,吩咐道:
「若是賊軍一直不至,或看到信號,或接到軍令,就立刻渡水,繞至鮑丘渡,劫殺賊軍!」
「喏!」
鎮東將軍看向趙廣,吩咐道:
「趙廣你率兩千人馬,提前在鮑丘渡設伏,我將率剩餘人馬為後軍,隨後出發。」
趙廣神一振,連忙站出來應喏。
鎮東將軍看向趙愷:
「趙府君,在大軍出發前,將士們今晚還需要在這裡休息,待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殺賊,這軍中糧草之事,還要勞煩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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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愷連忙說道:
「不敢,不敢,將軍但請放心就是,漁城中,近日正好有一批糧草要運往薊縣,如今拿來犒勞將士最是合適。」;
「那自是最好不過,」鎮東將軍繼續說道,「還有城中士吏百姓,也要趙府君幫忙安。」
「昭烈皇帝起兵以來,素來便是以仁義待百姓。如今大漢天子繼昭烈志,以仁義稱於天下,百姓只要不是主附賊,皆同視為子民。」
「我今日封城,不為其它,只為防止有人給賊人送信,趙使君安好城中百姓,只言後日便能解封,讓百姓無須恐慌。」
趙愷聞言,連連答應,同時在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一定照做。」
果然還是跟著大漢做事輕鬆啊!
真要換那偽魏,說不得就要屠城了。
——
第二日中午,烈日當空。
鮑丘水反著,波粼粼中泛著幽。;
渡口本有後漢時設的臺,奈何這些年幽州軍備松馳,早就廢棄。
所幸沒有倒塌,經過一番修整,倒也勉強能用。
臺被改裝了漁家曬網架,上面還堆著柴垛做了偽裝。
數十個弩狙手就藏在柴垛間,弩機山著某定位線——這是裴秀算出的最佳擊夾角。
「將軍,按說賊子應該到了吧?現在還沒有影子,會不會是那趙愷說錯了,他們不是從這裡渡水?」
臺上瞭,趙廣看看天,再看看仍是一片安靜的對岸,有些按耐不住地問了一句。
鎮東將軍放下千里鏡,平靜道:「急什麼,午後到達,不過是我們的估計。」
「來得越慢,對我們拿下幽州就越有利。」
因為在漁關口十萬火急的況下,薊縣援軍還不能及時趕來,非不想救,而是兵不能至。;
兵不能至,就越說明戰力堪憂。
日頭偏西,斥侯飛奔而歸:
「將軍,賊軍已離這裡已不足三里。」
「好,傳令下去,讓所有人做好準備。還有,派出快馬,通知劉渾和禿髮闐立!」
「喏!」
半個時辰後,鬨鬨而又乾無比的薊縣援軍終於來到渡口邊上。
看到河水,所有人都歡呼趕來。
前鋒輕騎沖渡口時,甲葉隙里還卡著強行軍的碎葉。
有士卒癱在河灘上息休息,有伯卒直接踹翻搶水的士卒,自己卻栽進泥坑。
十餘匹戰馬在五丈寬的碼頭上撕咬踢踏,甚至有一匹馬被拱急流,馬背上捆著的箭箱散開,兩千支鐵箭漂在水面上打旋。;
「收起來,還不快去收起來!」
「整隊,整隊!」
騎在馬上的魏軍將領連連舉著馬鞭,向著士卒們下去。
從千里鏡里看到魏軍如此混,鎮東將軍角挑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半渡令響,先斷中軍。」
鎮東將軍將三支鳴鏑箭趙廣箭囊,「注意看著臺,發現信旗才能衝上去。」
趙廣了,無聲地抱拳,然後悄無聲息地下瞭臺。
「盯好那些騎馬的,你們的目標就是他們。」
這是對那些弩狙手說的。
在魏軍將領不留餘力的打下,魏軍終於稍稍有點隊形。
魏軍先鋒開始涉渡。;
騎在馬上的魏軍將領看到了對面有漁翁收網,似乎是驚懼於大軍的到來,慌慌張張地想要收網離開。
一切都很正常。
還有人在這裡打漁,就說明漁還沒有出什麼問題。
直至人馬渡過一半,東岸碼頭看起來被漁人用來曬網的廢棄臺,突然出現了令旗。
接著,悽厲的鳴鏑聲撕裂了天空。
數十臺弓弩同時出淬毒鐵箭,數名魏將直接被點名,連敵人在哪裡都沒看到,就中箭而亡。
「殺!」
馬蹄聲如雷,兩側的蘆葦盪里,赤騎兵突然殺出。
趙廣一馬當先,直衝向剛剛過河的魏軍大纛。
立於大纛下的魏軍將領猝不及防,倉促拔劍,還沒等他拔到一半,就已經被斬馬刀連人帶纛劈兩截。;
隨其後的鐵騎,衝進了毫無防備的人群里,專挑那些甲士和將校屠殺。
有士卒被戰馬拖行十餘丈,腸子纏在馬蹄鐵上拉出駭人徑。
有個魏軍什長剛到號角,嚨已被狼牙箭貫穿,噴出的沫在空中劃出三尺紅虹。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魏軍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趙廣衝破敵陣之後,才有人悽厲地起來:
「敵襲!」
當驚的坐騎浪中翻滾時,元戎弩的牛筋弦正發出惡鬼般的吱呀聲。
「退!快退!」
主將的突然陣亡,大纛的突然消失,再加上數名將領被點殺,讓已經渡過來的魏軍本沒有辦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
不管願意不願意,所有人被裹挾著向後去。;
浮橋的牛皮索在重下發出斷裂前的哀鳴,甚至有將校剛踏上木板,就被後數十雙手扯住服拽翻。
護額滾落河灘,轉眼被踩凹餅,倒影里映著人間煉獄——三千敗兵正將這座救命橋撕沫橫飛的修羅場。
五六個士卒順勢將倒地的將校當作墊攀爬,他最後看到的畫面,是被下橋的士卒抓住浮橋木篾,指甲在篾上犁出十道,墜河時指骨還死死摳著半片甲葉。
最後一聲牛皮索崩斷時,整座浮橋如巨蟒扭,三百餘人被拋向空中。
然後又如子落水般,掉水中,在河心攪起旋渦。
斷橋上懸掛的腸肚,正隨浪濤起起落落。
僥倖逃回來的三十餘人,不敢停下自己的步伐,發瘋似地繼續向後方逃去。
沒有渡河的魏軍,在看到對面的慘烈場面後,再加上有人帶頭逃跑,也紛紛掉頭逃跑。;
只是還沒有等他們逃出多遠,就遇到了從上下游包抄而來的劉渾和禿髮闐立。
鮑丘水和沽水本是並行而流,能走的陸路皆被二人截斷。
潰逃的魏軍想要逃回薊縣,就得繼續強行西渡沽水。
但沒有充足的準備,又沒有合適的渡口,想要赤手空拳渡過沽水無異登天。
劉渾和禿髮闐立一北一南,如同趕羊般,把這些潰兵來回驅趕,最後又把他們回了鮑丘渡的西岸。
日頭即將落下山頭的時候,鎮東將軍策馬踏過臨時修復的浮橋,坐騎鐵蹄正好踩到潰兵所丟棄的旗幟,上面的魏字,被深深地踩到灘泥里。
以下不要錢:
PS:上一章漢軍埋伏的地點,有書友指出兩個魏軍斥侯不合理,額,這其實是漢軍設下的陷阱,利用天熱趕路口的條件,最大可能地引魏軍在那個地點停下喝水。;
從後面的描述中也可以看出,那裡是淺灘,上游有山坳,適合埋伏。
本來是想寫明白一點的,但作者菌實在太懶,不想多手指頭,咳,下次注意。
再PS:孩子開始退燒了,就是人折騰了一晚上,作者菌一天一夜沒合眼,直到第二天虎回來,才能在下午補了一覺。
丈母娘前幾天住院了,剛查出來是腦部惡腫瘤,虎這兩天在陪院。
本來過年的時候已經打算快點寫完的,沒想到剛過完年就被暴擊(苦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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