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沒說話，盯著窗戶出了會兒神。

窗外，黑沉天際的盡頭已初綻曉。

整座城市卻還在昏睡。

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他和活著。

小幾秒后，白薇薇的聲音混在風聲中，幾乎輕到細不可聞：“夢到你結婚。”

厲承旭愣了下，沒聽清，還特意關了風筒，眉心輕攏著問：“你說什麼？”

“沒事。”白薇薇按住他又要開風筒的手，勾住他脖頸他懷里，低聲喃喃著，“厲承旭，我想睡覺。”

“累了？”

“嗯。”點點頭，靠在他上。

白薇薇的頭發還沾著些許意，在他肩窩里，微微烘開了熱意。

厲承旭放下風筒，一手攬過，另一手順手關了床燈。

滿室恢復黑暗。

他環著躺回床上。

“我以前都不常生病的，”白薇薇聲音悶沉沉地砸在他肩窩，灼熱的氣息燒得他皮生熱，“我不喜歡去醫院，也不喜歡吃藥。”

“嗯。”厲承旭淡淡地應。

“所以都怪你，我好恨你。”

他低著嗓音笑了笑。

箍住纖腰，環了些。

慢慢地，困倦如浪席卷住彼此。

他也闔上了眼，到剛才冰涼的在他懷中變得溫熱。

半晌，白薇薇又出聲：“厲承旭。”

“嗯。”

“我恨你。”

“知道了，你不用說兩遍。”他沉啞冷淡的聲線拂過額頂，拍了拍單薄的脊背，“睡覺，我很累。”

第二天一早七八點，厲承旭已經穿戴整齊準備走了。

他還有個重要的早會要開。

他醒得很早。

到快天亮時，清淺的睡眠狀態跟隨著在他懷中呼吸的節律沉沉浮浮，最后幾乎是生生地熬到了天徹亮。

他提前助理去他家取了熨好的西裝和襯衫過來，沖了個澡出來換好了，一回頭，見醒了。

像只貓似地蜷在床上，挑著一雙朦朧眼瞧著他。

眉眼著倦。

厲承旭對著鏡子正了正領帶，走過來，坐到床邊。

他手去探了下的額頭。

倒是沒有再發燒了。

白薇薇躺在床上，上掩著一條薄被，纖長的輕輕夾著被子，袒出一截圓渾如玉的和纖長白皙的。

通雪白，玉橫陳。

就是臉不太好，整個人都有些虛弱，像一株被干了水分的梔子。

他正要走，手指忽然勾了下他袖口。

綴著鮮紅蔻丹的指尖扣了扣他西裝致的鉆石袖扣，發出輕微不可聞的聲響。

指腹在他腕骨上挲，帶著些許熱意。

男人容是一貫的倦漠冷淡，他輕輕偏開頭，看了看窗外泛起一片蔚藍的天，又低頭看了眼腕表。

回頭，手掌捧住的臉頰，“起床記得吃藥。”

“……”白薇薇正要開口，他拇指按住的。

堵住了那些滿是鋒芒刻意想激怒他的話。

厲承旭眸冷冷，蓄滿了警告，卻還是溫聲地微笑著：“冒藥。別等我親自喂你。”

白薇薇沒好氣地別開臉，翻了個，睡到另一邊去了，不再理他。

很快就察覺到他的離開，遠門邊傳來聲輕響。

接著，滿室俱寂。

白薇薇看了會兒床空的另半邊，想到昨晚在浴缸里做的夢，心口也空的。

不知不覺困倦異常地合上眼，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朦朧里看了眼表，已經快十一點了。

整個人都驚醒了。

更迭了好幾個奇奇怪怪的夢，最后越來越清醒，才想起今天也要上班。

想想就頭痛。

頭痛裂地在床上，冒沒完全好，嗓子還是很痛。

渙散著目看著窗發了一會兒呆，整理了一下緒起了床。

手機靜得出奇。

睡到了這個點兒，居然沒一個人聯系。

就連平時晚個三五分鐘都能打個電話轟炸一通的鄭婉茹都沒靜。

好奇怪。

清早十一點半，厲氏大樓已忙碌運作了好幾個小時。

一路上去，周圍來往的都是些著鮮的形男。

白薇薇雖還病著，卻全無病態。

踩著優雅的步伐徐徐穿梭過人群。

“薇薇，你怎麼來了？”鄭婉茹一見到就驚愕。

白薇薇眨了眨眼：“我來上班。”

鄭婉茹困：“你不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嗎？”

白薇薇愣了一下：“我覺沒什麼事了，就來工作了！反正待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

結果坐下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

“誰讓你來上班的？”

手機那邊傳來厲承旭不悅的嗓音。

白薇薇挑了挑眉：“我沒事就來公司啊。”

厲承旭那邊沉默了幾秒，又問：“藥吃了嗎？”

“嗯。”白薇薇心虛地回答。

厲承旭認真地叮囑：“我接下來幾天有事要忙，你乖乖吃藥，把養好，知不知道？”

白薇薇嗯了一聲。

幾天后，的才徹底康復。

跟厲承旭這幾天幾乎沒什麼聯系。

他既沒有給打電話，也沒出現在家。

他人不在，白薇薇倒樂得清凈。

清早六點半，白薇薇起了個大早。

很難得，這麼早起。

昨天一晚上都睡得很不錯。

這會神還可以。

靠在床頭片刻。

外面的氣溫急轉直下，不是寒風就是雨。

風嚎啕了幾天，今天終于攜來一場瓢潑大雨。

如注暴雨將通明亮的玻璃沖了磨砂。

這會兒就能地覺到寒意了。

白薇薇披了件外套下床。

還是覺得寒意。

于是又打算去翻找出厚一點的服出來添上。

家里帽間里還掛著厲承旭的西裝和襯衫。

上次他來過家，一直沒有拿走。

熨好了掛著，這些天也就忘了。

白薇薇站在他的西裝前片刻。

輕輕靠上去，近了高級布料的紋理，好像能到他的氣息圍攏住。

白薇薇輕輕閉上眼。

心想著，應該找個機會托人還給他。

去廚房沖了杯咖啡提神。

苦在舌尖一點點彈開，剛起床的疲憊稍消。

隨手撥開放在吧臺上的小音響。

時間還早，踩著藍調音樂低沉優雅的旋律，又去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