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點頭，“剛到上京沒多久。”

    “何方人士？”

    “蜀郡。”

    宋莫遲了然點頭，“蜀郡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這個人有些自來話又多，青鳶怕他問到別的方麵自己答不出來，所幸宋莫遲很快將話題轉到千姿樓。

    “聽說千姿樓最近有個從揚州過來的新人，相貌驚絕，段嫵，長得跟畫卷裏的人似的，又通各類樂舞藝，現在是千姿樓的新花魁，今夜是第一次麵，不人都是為睹一眼芳容而來，兄臺也是來看的吧？”

    青鳶也好奇，“真有這麽？”

    那也想看看這位子。

    “肯定是的，但有沒有老鴇說的那麽仙姿國就不一定了。”

    宋莫遲給青鳶倒了一杯酒推過去，“千姿樓的杏花釀，你嚐嚐。”

    青鳶小酌了一口，香醇清甜，很是好喝。

    “杏花做的嗎？好好喝。”

    宋莫遲搖扇輕笑，“去年早春的杏花做的，好喝你多喝一些。”

    “對了，還未問兄臺貴姓尊名。”

    思忖幾秒，青鳶道：“我……宋誌剛。”

    宋莫遲眉頭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麵上還算穩得住，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好魁梧的名字。”

    一看對麵人瘦削單薄的格，想來誌剛應該是從小弱，父母便起了這麽個名兒吧。

    他咳了聲，繼續：“也算有緣，我也姓宋，名莫遲，咱們五百年前可能還是一家呢。”

    青鳶禮貌笑笑，“有可能。”

    看了會兒歌舞，桌上的點心吃的差不多了，宋莫遲喚來小廝，將折子遞到青鳶麵前。

    “難得我與宋兄投緣，你想吃什麽隨便點，我請客。”

    一看折子，上麵麻麻寫著的字應當是菜名，但青鳶，一個字也不認得。

    作有片刻怔愣，而後靈機一，指尖點了其中兩個地方，“這個和這個吧。”

    小廝記下菜名退下了。

    此時三樓某圓桌坐著的某個男子，目正在打量青鳶這一桌。

    “你說他是宮裏的人？”

    三爺著手裏的菩提手串，眼下一顆淚痣妖冶至極，偏周氣場冷冽肅穆，弱化了那點俊，讓人而卻步。

    剛剛那個守樓梯的小廝正躬在男人側回稟，“他出的玉佩是常清宮裏的東西。”

    “太後的人，”男人斂眉思量，“以前可見過這位公公？”

    小廝搖頭，太後邊的紅人就那幾個，這個麵生得很。

    “注意看著他，看他究竟想做什麽。”

    “是，三爺。”

    三爺的人看向旁另一個男人，他視線還停在樓下那桌人上。

    祁司晏隻是不聲地坐著，眼神姿態永遠平靜如深潭，讓人捉不。

    “眼？”

    祁司晏撤回視線，淡淡道：“最近太後邊的人是一個不如一個了。”

    趙明玦打量了眼樓下人纖細的脖頸，輕嗤：“一個細皮的小公公，看著不甚聰明，這樣的居然能太後的眼。”

    酒過三巡，青鳶覺有些暈乎，渾也在發熱。

    這杏花釀嚐著不烈，多喝幾杯，酒的後勁卻足。

    青鳶起作揖，“我去醒醒酒，宋兄，先失陪了。”

    宋莫遲顯然想歪了，“不久花魁就要出來了，這麽著急？”

    “我去方便一下，你先玩著。”

    青鳶一路走著經過好些房間，總能聽到裏麵男人人歡聲笑語的聲音，心下納悶，在裏麵玩什麽能這麽開心。

    再往前走，隻覺得廊道線越來越暗，周遭也沒有別嘈雜。

    “什麽？人不見了？！”

    一道尖銳的聲從某個房間傳來。

    隨後有男人唯諾的聲音，“剛剛小的們去給言姑娘送今晚登臺表演的服飾，推開門人就不在房裏了，一直陪同的丫鬟暈倒在房間，醒後問話也是一問三不知。”

    “千姿樓新花魁初次登臺表演的消息早就擴散出去了，今晚多人等著看，現在你說人不見了，你讓我怎麽跟東家代？看個人都看不住，一群廢！要是把今晚的場子搞砸了，你們就等著被剁手剁腳吧！”

    男人聲音有些抖，“媽媽息怒，自你代了這個任務兄弟們一直勤勤懇懇，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唯恐出差錯，看守的弟兄們一直守在門外並未發現半點異常，門窗都守得好好的，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逃走的，除非有遁地。”

    “不用給我解釋這些，趕派人去找，就算找不到言如玉，今晚也得推個差不多的人上去表演。”

    “下麵的人已經在悄悄找了，我特意代了不要驚樓裏的客人們，我們人的能力您是知道的，隻要人沒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能給找出來。隻是今夜未必來得及趕上表演，而樓裏的姑娘們都是過麵的，就算蒙了麵紗推上去，也瞞不過客人。”

    老鴇蹙眉思索，“再派一批人，以最快的速度搜羅全城各個人牙子手上的人，姿要好，眉眼也得跟言如玉有幾分相似，省得日後麻煩。”

    青鳶一聽，知道是大事，不想惹火上便麻溜地溜了。

    沿著來時的路想回去，不想卻迎麵上另一批人。

    幹練魁梧的幾個男人一看就是練家子，發現青鳶，為首的男人微凝眉，“這邊是不向客人開放的，你過來做什麽？”

    青鳶如實答：“喝醉了酒，不慎走錯路了。”

    男人盯著看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構不什麽威脅，眼裏的狐疑減輕些許，正準備放人走，不遠有道門吱呀一聲開開，老鴇的聲音傳來。

    “陸鋒，你們在那裏做什麽？”

    陸鋒道：“這人說醉酒走錯了地兒。”

    老鴇走過來，打量了青鳶一眼，先是一怔，越看眼裏的神越深。

    青鳶被那眼神看得不太自在，“無意冒犯，第一次來千姿樓不太清楚規矩，喝了點酒不小心走錯了，多有得罪。”

    老鴇觀察著青鳶說話時的眉眼神態，片刻後，臉上嚴肅板正的表轉為歡喜。

    “公子長得一副好相貌。”

    瞥見老鴇那似放著的眼神，青鳶心裏沒底，扯著一點笑：“多謝。”

    “我看你們應該還有事忙，就先不打擾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