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怎麽過這邊來了？”祁律走到兩人旁。

    太後看他一眼，“皇上聽到了吧，厲宸王藐視皇權違抗聖意，眾目睽睽之下竟京城，找人替代自己去烏夷，如此猖狂行徑，為天下人所不恥。”

    “若非那替在軍中遇襲一事傳的沸沸揚揚，知你不可能突然回京，不然所有人還要被你誆騙許久。你那替為了掩護你丟了命，你真是視人命為草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祁司晏雲淡風輕反問：“那人沒死，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了，怎麽，太後還不知麽？”

    “等他回來，便可以好好問問，在烏夷時究竟是什麽人對他起的殺心，”男人嗓音淡漠，一字一句緩緩道：“那可都是衝著本王來的啊。”

    他語氣裏著淡淡的危險，目如炬定在太後臉上。

    太後神微愣，譏笑：“不可能，傳聞他中了劇毒，每日都在咳，方圓幾十裏的郎中都毫無辦法，那副子早已虧空，不過是茍延殘幾日罷了。你說人沒死，不就是怕世人覺得你貪生怕死讓替遭無妄之災，對你聲名不好嗎？”

    男人聞言，狹長眸子瞳微深，語氣幽幽道：“太後怎知那人在咳？外麵的人都隻曉得他中毒昏迷，您卻知道他日日咳，看來關心他的狀況，消息倒靈通。”

    “我還聽聞軍中四尋醫時，方圓幾十裏稍有名氣的郎中都慘遭殺害，不知是什麽人下的手，竟如此毒辣，連無辜之人都要殃及。”

    祁司晏聲線沉冷，神冷淡時周氣極低，明明眼神並沒多兇狠，卻不怒自威，讓人不敢靠近。

    太後被他幾句清淡反問弄得一時接不上話，皇帝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掩住眼裏幾分不自然，淡淡道：“那人死不死，你欺君罔上的罪名都不會改變。”

    “皇上，”側目喊旁的人，紅勾，“以國之大事欺君要如何治罪？”

    青鳶視線在幾人上流轉，第一次見祁司晏與太後正麵針鋒相對，果然劍拔弩張，好嚇人。

    祁司晏這樣無聲散發著的危險強勢是青鳶頭一次見，以前還說這人好冷淡，原來那些時候已經算是他比較溫和的時候了。

    見祁律沒立刻回應自己，太後扭頭看去，“皇上，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他雖為皇親，有過失，卻輕饒，怎麽給天下人一個代？”

    祁律：“母後，皇叔沒去烏夷一事朕一開始便知曉。”

    太後麵上的強勢有一瞬破裂，不可置信看向祁律，“皇上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什麽他早就知道？

    “此事是朕與皇叔商議而行，朕自有打算，是朕讓皇叔留在京中的，明日早朝朕會親自給百代，您不要再難為皇叔了。”

    太後看著皇帝，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竟與祁司晏私下商定大事，他居然相信祁司晏。

    怎麽能？

    這是的兒子啊，明知與祁司晏不和，還背地裏跟他謀事卻不告知自己。

    原本這次做了萬足準備能將祁司晏置於死地，可因為皇兒，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這讓一時接不了。

    太後眼睜睜看著祁司晏毫發無傷離開。

    *

    出宮時兩人一路無言，青鳶跟在祁司晏後，看著男人頎長的背影，在回想方才他出現在花園時自己有沒有說什麽不當的話。

    好不容易才從地牢被放出來，可千萬別了他黴頭，一下又給關進去了。

    出了宮門，男人走至馬車旁，微微一側子朝看來。

    猝不及防對上視線，青鳶微頓，明明自己沒做對不起他的事，對視上居然會有些心虛。

    祁司晏氣定神閑站著端睨，一起走的，不知為何落後那麽多。

    也沒急著催，他就這麽等著。

    青鳶小跑前來，“王爺腳底生風大步流星，我沒能跟上。”

    祁司晏不語，還站在原地，看著進馬車了才上去。

    馬車狹小封閉的空間裏，一切靜謐顯得更詭異。

    青鳶悄悄看向對麵的男人，在醞釀該如何跟他說方才在花園與太後的事。

    “拿了什麽？”

    還未想好說辭，男人已經先開口。

    青鳶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在花園裏時自己從太後那裏拿的東西。

    手一掏，攤開給他看，“喏，這個。”

    蔥白手心裏靜靜躺著的是兩粒藥丸。

    “太後初次見麵就給我下了毒，以此來牽製我，這是每月都要給的解藥。”解釋道。

    這事祁司晏知道，那次趙明玦與在院裏談話的容他都聽到的。

    “毒怎麽樣了？”男人聲線平靜。

    “我運氣好，到個江湖神醫，治好了，但太後還不知道。”

    青鳶著手裏的藥丸玩，抬眸看向祁司晏，見他眼神幽晦，為自證清白，把兩粒藥扔出窗外。

    “真的，我早不牽製了。”

    “什麽樣的江湖高手，輕易就給你把慢毒解了？”祁司晏波瀾不驚。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是運氣好。”

    靜視片刻，祁司晏掀問，“還跟你說了什麽？”

    “罵我沒用。”

    男人目看過去一眼，青鳶無辜道：“說我一點消息都給不了，你沒去烏夷這事我離你那麽近卻什麽都不知道，很生氣，想打我。”

    “被打了？”

    搖搖頭，“哪能隨便被欺負。”

    “我憑三寸不爛之舌，讓不僅沒理由懲罰我還覺得我確實過得艱難，要是這樣還懲罰我，那我以後肯定不替做事了，也不是傻的，不敢真的把我惹急了。”

    瞧還有點小自得，祁司晏支著頭姿態慵懶睨著片刻，緩聲，“是嗎？”

    “那你這麽有本事，隻從那拿了解藥，沒得到點別的？”

    青鳶微頓，慢慢搖頭，“沒啊，能給我什麽……”

    要是祁司晏知道有錢了，萬一又不給發月例怎麽辦。

    男人的目如有實質落在臉上，青鳶咽了咽，扯出一點笑意，“昨晚說好的，我不給你添，你也不難為我，我不會自找沒趣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對了，話說你的汗寶馬呢？”

    好久沒看到赤影了，既然祁司晏沒去烏夷，那赤影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