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坤書館,青鳶進去聽了會兒故事。
這裏麵的藝人麵容素淨,裝淡雅,有一口好嗓子,唱歌說書十分悅耳。
相較千姿樓,坤書館裏就顯得安靜多了,店客人大多飲茶不喝酒,前來聽故事的人都較文雅,不似蕭河旁的千姿樓吵鬧。
說書人正在說虎妖報恩的故事。
青鳶坐在二樓點了壺好茶,支著頭閉眼靜聽奇聞異事,愜意得快睡著。
完全沒注意到東南角有人正在看自己。
祁司晏抿了口茶,眸子悠悠看向某道纖細的影。
居然溜出來了。
他料到青鳶還會再出來,卻沒想到連三日都堅持不到。
他許久才來一次坤書館,竟也能到。
眸裏的人側支著頭,麵前擺著各類茶點,閉著眼邊聽邊往自己裏放東西。
倒是會。
今夜有雨,細細綿綿地落著,屋簷水珠不斷,整個坤書館隻有說書聲和琵琶聲,安靜得太平和。
不知何時,青鳶已經撐著太睡著。
“二爺。”
旁有小廝躬輕喊,祁司晏目從那桌移回來。
“二爺,今日初一,爺您是否上樓小酌?”
坤書館的規矩,初一十五每晚隻講一個故事,說完了便關門謝客。
但對貴人,若貴人不想移步離開,可上三樓雅間喝酒過夜。
館裏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離祁司晏這桌一丈距離,方才說書的藝人眼含笑意朝他微微行禮。
“外麵雨勢漸大了,二爺莫沾了腳,不如上樓歇息吧。”小廝關切道。
瞥了眼外麵的雨勢,祁司晏薄微掀,“拿把傘來。”
不消多時傘已送到眼前,男人沒接,目朝某個方向一探。
“閉門謝客,讓早些離開吧。”
小廝看到了某桌旁睡著的清俊公子,心裏微,點點頭,“是。”
青鳶一覺睡得很香,被人喊醒時甚至有短瞬迷糊,分不清自己在何。
“公子,外麵下雨了,坤書館今日閉館早,夜裏涼,公子早些回吧。”
一把油紙傘放到了桌上。
青鳶這才發現館裏已經沒人了,看著外麵的雨,恍然。
原來又下雨了,怪不得自己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這個習慣一時可能改不過來了。
“多謝,改日我再來還傘。”
拿了傘,起下樓。
祁司晏長佇立,幽邃的目一直追隨著青鳶,出了門打開傘,往更熱鬧的街巷方向去了。
還不打算回王府。
男人微微搖了搖頭。
長夜漫漫,青鳶當然不舍得就這麽回去,嚐過了坤書館的香茶,自然也要吃吃千姿樓的杏花酒。
千姿樓還是一樣的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以往青鳶覺得熱熱鬧鬧好玩,今日卻覺得有點吵耳。
怪了,難道是被關地牢關太久了,一時竟不適應外麵有滋有味的生活了?
“小侯爺,那人是不是宋誌剛啊。”
郭順麒一進門,他旁的狗子就眼尖地發現了青鳶。
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郭順麒果然看見那邊獨自飲酒的人。
許久不見,這人就像消失了一樣,還以為他被自己嚇破了膽兒,遠離京城了呢。
竟還敢到千姿樓來晃悠,看來這宋誌剛賊心不死,還想覬覦言如玉。
郭順麒抵了抵後槽牙,他長這麽大想收拾誰還沒這麽波折過,上次把人放跑了他氣了幾天,這次一定要讓他好看。
“小侯爺,我去把他揪下來。”
家奴又被打了腦門,郭順麒輕斥:“還學不聰明,這裏人多眼雜你要把誰揪下來?不會守株待兔等他出了樓再找人綁了他嗎?”
家奴捂著頭連連認錯,“小的愚笨,小侯爺足智多謀,是小的多了。”
這次青鳶也發現了郭順麒一行人,微蹙眉,懶得與之糾纏,坐了會兒便不聲繞到後樓去了。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夜已深,四下掃了眼,確定將人甩開,去了言如玉的房間。
言如玉見到,有些稀奇,“還以為你死於非命了。”
一進門就得了這麽句問候,青鳶一頓,悠悠歎了口氣。
“那你一點都不擔心我,也不來找我,萬一我真的遇到事了怎麽辦?”
“憑你的聰明才智,定能逢兇化吉轉危為安。”
言如玉給青鳶倒了杯茶,青鳶擺手,“喝不下了,今晚喝了太多東西。”
滔滔不絕將最近發生的一切全告訴言如玉,對方聽後隻是慢慢揚了揚眉。
“聽起來,你那夫君確實有點過分。”
青鳶連連點頭。
“我把他當朋友,他卻設計抓我,之前還找人冒充自己騙了我好久。”鼻子皺了皺,“我以後不想把他當朋友了。”
“那就不當朋友。”言如玉字音輕飄飄,“擺明態度,不跟他往來了。”
“本來也沒什麽接的機會,我不會主招惹他就是了。”
以後祁司晏每個月都要給發例銀呢,在王府舒不舒坦還是看他。
“可是我覺得,他對你有點心慈手。”言如玉道。
“你盜他庫房,他隻是意思意思關你幾日,之後便毫發無傷放你出來,以後還給你發例銀,你這夫君聽起來不像傳聞中那個冷無的厲宸王的作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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