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第二章 病弱殘軀

這一天，我突然很想掐死方青書，也很想掐死我自己。離開南蠻時，我大意地忘記委託他，不可以瀉我的份，卻忘記這個素來行事明磊落的儒俠，襟坦，在回師門報告時，把他所知所見的全說了。

然後，就是心燈居士當眾的一席話，讓我再次譽國際，畢竟無論是哪個民族的歷史，和人之間發生過的幾場戰役，紀錄都不是太好看，而今一個人類憑著自己的能耐，在人的老家搞風搞雨，弄出大破壞，更敢正面挑釁萬尊者，勇救弱，這簡直是堪稱民族英雄的偉大功業。

這麼大的事，本來如果由我自己招認，大概還不會有多人信，可是由心燈居士的口中說出，那就是有了慈航靜殿全的背書，無庸置疑。結果，來自各國重臣、要人的讚與驚奇，像海般瞬間把我淹沒。

金雀花大總統表示要搬勳章給我，就連高傲不馴的冷翎蘭、娜西莎，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異彩。在這榮的頂點，我本該欣喜若狂，無奈整顆心卻冰涼到極點，因為當這宣揚四海的消息，傳到南蠻，本來因為不知道我份而無法行的人勢力，將對準我這個靶心，怒濤似的湧過來。

而撇開我的境不談，心燈居士、倫斐爾王子的先後出現，為錯綜複雜的薩拉城局勢，再次造了震。

倫斐爾與他那群靈一起離開，說稍後將會對整件事作代。至於和靈方面的涉問題，我這層級低的中階主管無資格過問，自然有萊恩總統、翎蘭公主能者多勞；比較麻煩的，還是娜西莎這魔，早先信誓旦旦說要揪出我背後的黑魔法師，一有機會就來刺探消息，從我在南蠻的活問起，幾句話相互試探之後，我才頓時醒悟，並不是在意我的南蠻行，而是懷疑我們把人藏在這莊園，因此才到襲擊。

哈哈大笑是很簡單，不過要就比較麻煩，還好茅延安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說是有急軍務，拉我去擺平；娜西莎不清楚大叔的修為深淺，始終對他的威名深深忌憚，不願正面衝突，就這麼給我們兩個趁機開溜。

「怎麼樣？薑還是老的辣吧？輕輕鬆鬆就幫你擺平一關。」

「嗯，如果你能在我被那群靈追斬的時候早點到，事後邀一點功，我會更謝你的。」

「這個……啊，對了，你的國王老大要召見你。」

這當然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國王陛下找我的理由，不會是詢問不知所謂的公務，而是再度關心我拯救他寶貝兒離苦海的任務。我不知道如何代，幸好茅延安自告勇，願意與我一同見駕。

進到皇宮，負皇命在的我，輕易長驅直，像過往那樣，在書房外頭等待著陛下的召見。也許「辦公累了稍稍躺下休息一會兒」的考量，並不適合坐擁後宮千佳麗的帝王吧，即使距離書房還有老大一段距離，我們卻一直聽見幾乎已候傳慣例的聲音。

「啊……陛下……國王陛下……」

「桀桀桀，朕等會兒還要再干八個宮。」

似曾相識的對話、息，茅延安朝我瞥來奇怪的一眼，我則是聳聳肩，道：「看什麼？這次運氣已經不錯了，上次我來的時候，他起碼要再干十個宮。」

國王陛下的力似乎不是很好，又或者是這名姬妾魅力欠佳，這一回合在短短時間結束，跟著，侍衛們進去，把適才侍寢的姬妾，用一條厚厚毯子裹著抬出去。

「真想知道那毯子裡的人是什麼樣子。」

「想看人就直說嘛，除了溜溜的樣子，還會是什麼樣？」

我多知道一些宮的防護措施，為了防止被刺客藉著侍寢機會暗殺，通常國王要臨幸嬪妃或宮之前，都會讓侍衛把們得溜溜的，檢查沒有攜帶危險品後，才用毯子裹著送進來；當然離開的時候也是一樣。

我們的運氣比預估中還好得多，國王陛下似乎得到我們抵達的消息，不再繼續多幹那計劃中的七個宮，直接要我進去見駕。大叔讓我稍安勿躁，他先進去和國王說了一會兒的話，跟著我再被召進去時，大叔向我比了一個萬事沒問題的手勢，國王陛下也不以為怪地向我表示，請到歐倫先生相助，大事功有。

「朕Ｘ歲登基……Ｙ歲親娶後，Ｚ歲有了長公主，多年來，是朕心頭最疼的掌上明珠，想不到……」

假如不是剛剛見識到國王陛下縱橫床第的威猛模樣，我一定會覺得他是亡國之君，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說個幾句話就紅了眼睛，用袖子頻頻拭淚，哭泣說著他可純潔的兒，為了國家自願犧牲，現在到多麼悲慘的煎熬……云云，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正不知道該如何，他突然止住哭聲，說：「事剛才歐倫先生已經說了，你學藝不，武功不強，要你去與那險惡的基佬周旋，確實難為你了，朕現在給你一個好，皇宮裡頭收藏的武學籍，隨你觀看，三天後你……大概有個五大最強者的實力，事就好辦了。」

當不合理的民意，凌駕於專業之上，這真是一件讓人萬分痛苦的事，無奈我不能選擇辭職來回應。三天變五大最強者，那豈不是要我在三天後有能力去單挑黑龍王？這是個合理的世界，別說是阿里布達皇宮裡的破爛籍，就算把五大最強者找齊，一起傳功於我，也不可能有這麼誇張的效果。

但又能說什麼呢？這個國王陛下擺明就是一副不接抗辯的樣子，我只有領旨謝恩，趕快出去籌謀對策。

「喂，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

「喔，這冷棄基一看就是鬼，我告訴他薩拉最近的神傳說，說會幫他留意絕佳麗，綁來送給他上，他就同意讓我幫你忙，一起拯救他寶貝兒苦海。」

「什麼？你這皮條客居然……不對，我是說你幹什麼跟他說我的武功不強，不能辦事？」

「難道你自認武功很強嗎？」

我們邊說邊走，由於剛才與國王陛下進行的是機對話，所以離開時也是走不引人注目的後門，當我正想糾起大叔的領，嚴厲質問，突然看到幾個侍衛行鬼祟，好像在抬一個木箱出去。

「等一下，你們幾個給我站住！」

我以前聽過，皇宮裡頭有一些侍衛會財出宮變賣，這些事不上便罷，既然撞在我手裡，當然得管一管，更何況……說不定有幾分油水可以撈，橫豎很快就要被黑龍會與人聯手追殺，多搜集一點跑路費資本也是好的。

前侍衛的職權很大，不過認出了我和茅延安，縱然不願，也只能讓到一邊去。

「渾你個帳，看看你們了什麼東西，要是東西貴重……啊，僕你個臭街，這、這是……」

即使是我和茅延安這樣的老江湖，一時間也不聳然容，箱子裡裝的並非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個赤的人兒。秀雅純潔的容，平坦的部，幾乎找不到一髮的恥部……呃，我估計這個小人兒不會大過六歲。

圓睜睜的大眼睛，訴說著極度的驚恐與畏懼，不過我們卻無能解救，因為吐出來的小香舌、雪頸上的深深扼痕，都說明同一件事實：已經死了。

「這……」

我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是看到墊在那下的厚毯，我知道自己最該做的事，是保持沉默，當作沒看到。

「嗯，你們幾個，快點把陛下……不，把上頭代的事給辦好，別在這裡魚。」

匆匆撂下這樣的一句，我和茅延安離開了皇宮，坐上馬車打道回府。儘管一直戴著墨鏡，但我剛才看到的東西，這位不良中年一定也看到了。墊在那下的厚毯，就是不久前從書房裡扛出去的那一條，換言之，國王陛下臨幸的小人兒、扼殺那的兇手……我們都知道那代表什麼。

在隔音良好的馬車裡頭，不虞有人聽見乘客談話，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大叔開始說話。

「賢侄啊，你會不會覺得……」

「大叔，我們都只是拿人薪水的公務員，除非有了發革命的覺悟，不然最好學著當傻子。」

「可是……怪異的癖是沒什麼，館裡也有很多掐脖子的ＳＭ狂，但是把對像放在那麼小的……這是不是有點……」

「玩人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花錢的時候，我嫖過比這更小的；如果是強，我也幹過比這稍大的，他是國王，自古帝王都是荒唐的，你看不順眼，想要拿他怎麼樣？」

……然而，即使是這樣，我也從來不曾為著玩樂的理由殺，更沒有勒斃過這樣的小孩。當然，這樣子想，並不能代表我就是什麼好東西，在名為道德的衡量尺上，我與國王都是兩個變態的人渣，只不過，我此刻確實到一種反胃的不快。

「賢侄啊，你覺得……如果你今天有像令尊一樣的強大力量，那麼你會出來主持正義嗎？」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你這個窮酸畫家，剛剛為什麼算記我一道？三天變五大最強者，就算找惡魔許願都做不到，你……」

說得火大，我一把扯起茅延安的領巾，而他則一副委屈地回答。

「這是為了讓你才啊，你這個人沒有一點強迫的東西在後頭推，就本不會自發地進步！你想想，人們馬上就要找過來了，如果你的武功不強，那豈不是……」

「那也不用這麼強迫啊，現在怎麼差？你有辦法在三天抓到那個神人嗎？哼，說起來都是那個心燈不好，這樣子擺我一道，你和他不是多年老友嗎？怎麼事先也不幫我說……」

本來漸趨和緩的緒，在我想到一個可能之後，一下子繃起來。不由分說，我一把掐住茅延安的脖子，厲聲喝問。

「該不會……是你要心燈老鬼這麼整我的吧？要他把我在南蠻的事當眾抖出來？」

「別、別誤會，我……我不過氣了……絕對……絕對沒有這樣的事……」這樣子辯解，但從我手勁沒有放鬆，他想必也知道我不怎麼相信，這才在我稍稍鬆手後主招供。

「我真的沒有唆使他這麼做，不過……前陣子收到他的信息，向我查問南蠻一事的真假，我把你誇上了天去……這也是為你著想，如果不先化你的形象，到時候你玩過羽虹丫頭的事被揭，心燈不是非殺你不可？」

「……你什麼事都能說出一堆大道理。」

「我這是為你著想。況且，你看不出來嗎？你邊的月雪雙湯，都有相同期盼，希你早一日變你父親那樣的英雄人啊。」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我不想和那個變態老爸一個德。你再說一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好好死。」

「好，我們不說你的變態老爸。但你是一個務實的人，眼下局面這麼不利，除了遠慮，還有娜西莎這個近憂虎視眈眈，你沒有一點傍之技，怎麼撐下去？難得那個玩的老變態這樣大方，讓你使用宮庫藏資源，你……」

「就算要練武，也不需要靠皇宮啊！阿里布達皇宮能有什麼好東西？裡頭凡是有點苗頭的籍，早就被我們家上兩代給順手帶回家了，翎蘭臭婊如果不是被送去慈航靜殿，憑那堆爛書本練不出個屁來。」

被我這一說，茅延安點頭道：「對啊，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天下第一，你只要把玄武真功練個一兩層，比什麼籍都管用，既然你也這麼說，那你……」

「你好像忘記了，我過去說過很多次，我天生弱，不能習武的。」

這話題我們並非首次討論，茅延安過去也唆使過很多次，但每次只要說到這一句，他就舉手放棄，怎知這次當我冷冷回應出去，他卻很詭異地一笑。

「嘿，就怕你不這麼說，好啦，咱們下車吧。」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抵達了爵府，我與茅延安一起下車，進爵府，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就為著眼前的景象而吃驚。

福伯這開門人理所當然地站在我面前，但是前廳的桌椅上卻坐著兩個人，而且全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月櫻的出現與順利進，我還能夠理解，當年出我家頻繁，與福伯識，要進爵府當然沒問題；但是坐在邊的……為什麼心燈居士也會大駕前來？這人目銳利，可別看出了我與月櫻之間的。

「法雷爾將軍，請過來謁見居士，今天承蒙他允諾相助，來幫我們一個大忙。」

月櫻的稱呼，因為有外人在場而變得拘謹，但我仍覺到有幾分詭異。而在的解釋中，我大致明白，心燈居士不但是眾所知名的巧手神匠，更是之神宮屬一屬二的醫道聖手，這次月櫻請托而來，專門幫我「看病」。

「如果沒有茅老師的面子，要請心燈先生可不容易。不過，心燈先生說，他兩個弟子在南蠻很承你的，在在理，他也希能夠回禮。約翰，你真是了不起，居然在南蠻幹下了那麼樣的大事，我也很以你為榮喔。」

為了他的兩個弟子，要對我回禮嗎？這還真是讓人渾發呢，雖然以羽虹的高傲個、為的矜持，不太可能把發生在南蠻的事告訴旁人；而心燈居士一副需微笑的溫和模樣，也不像是包藏禍心，但想到那些不祥的可能，我還是覺得直冒冷汗。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逃躲的空間了。月櫻的關心、茅延安的妥善安排，無疑已經把我推到一個難以推托的位置，雖然我搖手說不想修練其它家的武功，但該死的福伯卻在這時淚眼汪汪地跑上來，說爺為了預期小爺有一天回心轉意，早就在家裡留下了籍。

「……雖然只有第一層的口訣，不過爺當初代了，只要小爺將來好了，練功時不會……不會……就可以從這開始練習……」

王八蛋，連變態老爸也我一道，這下子還有什麼話好說？

「姊姊，我還想多問你一次，你真的很希……我好好練武，變像我老爸那樣的強人嗎？」

正經的語調裡，月櫻可以聽出我的認真，而我也留意到，當月櫻點頭說「嗯」時，眼中所燃放的期盼之，是我從來也不曾看過的熾熱，令我驚覺到，一心護我的月櫻姊姊，竟然這麼樣地希我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