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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帆風順
「在我們抵達之前,大叔,你可不可以向我簡單說明一下,東海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嗯,這個問題說來非常複雜,基本上我們要從東海這個地方的天文地理開始談起,話說在數千……甚至上萬年以前,東海一帶曾經有過失落的文明,當時這裡周圍都是火山巖層,還有過……」
「大叔,說重點。」
「啊,年輕人怎麼這麼沒有耐心?詳細瞭解目的地的風土民,是為追跡者的王道啊……表還這麼難看?呃,簡單一點的說法,東海這地方氣候複雜,一日當中多半時間屬於炎熱多雨的天氣,但所呈現的風貌隨著地區而不同,很可能僅僅一船之隔,前頭還下著雨,後頭就亮著大太……」
在前來東海的一路上,我和阿雪已經聽茅延安說過許多的海上奇聞,對那些神而詭異的傳說,到敬畏與好奇,然而,儘管被這不良中年上了好多次天文與地理課的惡補,不曾實地造訪過東海的我們,仍對所聽到的東西一知半解,腦裡拼不出詳細模樣。
從茅延安這不知道是多次的「前進東海」惡補中,我聽到早已經耳能詳的東西。
東海,據說是由著名逃亡專家,哥倫布·魯夫,在他人生最後一次逃亡時發現的。當時他因為搞上了當權人士的妾,犯了死罪,慌忙連夜逃出居住的地方時,拿錯了別人的塗當地圖而走錯相反方向,最後流亡出海時發現的。在登陸親吻土地時,他命名這地方為「東邊升起的太沉降在西邊的海邊島嶼」,後人因為這名字太長太難念太難記,故簡稱這片麗海洋為「東海」。
大上說來,東海除了氣候多變,炎熱雨外,在人文上也與其自然環境一樣複雜,來自各種族的混兒,與東海當地的土著海民,像是一道富的熱帶料理般,在這片汪洋大海上融會流。
龍神族、魚人族、甲殼族……還有許許多多活躍於海洋上的特殊族類與生,都可以說是東海的特人文,但相比起南蠻人的強烈排斥人類,這邊的海民卻是截然相反。積極好客的態度,往往令初到此地的旅客,招架不住他們的盛,而東海的熱如火、如,早就是大地之上眾多尋芳客津津樂道的事實,每個到東海出征的戰士、尋求發財機會的商賈,都期在此找到自己的一夕浪漫。
反正,當再度升起,那一夜的綺妮春,就像當天早上海的波浪般,轉眼間就化為泡影,男方方都不用說再見,他朝相逢,誰也不會記得誰。
對於任何不打算背負責任,只求一夜歡好的男而言,這是最好的環境。自古以來,見證東海上曾經燦爛過的詩歌,實在是不曉得有多,當然,不是每個人也這麼幸運,那些運氣好的人,可以得到一夜香艷的夢;至於那些運道不佳的尋芳客,則會在醫師宣佈病沾後,那一刻生不如死的悔痛覺。
總之,東海確實是一個很吸引人的冒險地帶,無論求名、求利,它忠實地反應著人們的慾,並且讓無數遠從陸跋涉來此的人們,得到或永遠失去圓夢的機會。
「……所以,簡單來說,東海就是天氣很熱,棕櫚樹很多,很熱的地方,從你話意來判斷,得到的結果應該是這樣吧。」
「對。」茅延安抬起頭,迎向撲面而來的強勁海風,長笑道:「說太多沒用,你只要記住三樣東海的代表:、沙灘、比基尼,那就對啦,東海!我們來啦!」
「哦,?沙灘?比基尼?聽起來真是好棒喔。」
我一把抓住茅延安淋淋的領口,用力吼道:「放你媽的狗臭屁,給我睜大眼睛仔細看看,你說的那些東西在哪裡?在哪裡啊?」
把目朝周圍去,天空中滿佈著厚的烏雲,綿延不見邊際,更沒有半能下來,明明該是白天時分,卻比我生命中每一個夜晚更要深沉黑暗,只有傾盆狂瀉的大雨,已經整整下了三日夜而未有停歇,伴隨著急勁狂風,讓無邊大海掀起一個又一個的狂猛浪頭,一再搖晃著我們所乘坐的船隻。
形無比惡劣,儘管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爛之舌辯才無礙,但當我們暈船暈得七葷八素,把胃裡東西全都吐,不管他描繪些什麼麗前景,我們也是聽不下去的。
十尺高的浪頭,像是海上巨龍般連接撲來,舵的水手誠然技高明,一直靈活地破浪前進,可是他再厲害也無法讓船不要搖晃,從剛剛開始,船長就要所有甲板上的閒雜人等回到船艙,而且行時要抓住牆壁上的繩索,並扣上腰帶環節,否則遇浪時的劇烈搖晃,會讓沒有武基礎的人寸步難行。
一手包辦著找船、出航等事宜,茅延安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所以雖然承和我們一樣的搖晃,卻是穩當得多,還能一面抓壁繩,一面在我旁邊說話。
「賢侄,賢侄,其實你臉不用那麼壞,吃壞東西只要拉出來就好,東西吐也只要再吃就好,海上生活就是這樣,久了你就習慣了,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跑船哪有不遇風浪的呢?」
「干你娘親,你別睜眼說瞎話好不好?我們這哪是遇到風浪?我們本就是遇難了。是遇難啊,你聽懂沒有?」
我抓過茅延安的領,把他拉到船艙旁邊的小窗戶,一起往窗外看去,只見漆黑如墨的海水,相拍激出洶湧的浪花,眼中所見的遼闊海域就只有我們這一艘船,彷彿在這死寂的蒼茫海天中,只剩下我們而已。
狂風吹在桅竿上,繩索發出鬼哭般的恐怖嘯聲,輕易把窗戶拍破的海水,早就把我們渾弄得,鹹鹹的海水沾在上,再厚再多的棉也無法保暖,被海風一吹,冷得渾直打哆嗦。
這些只是讓我們冰涼的理由,但真正讓我們打從心裡冷出來的原因,是前方數里的漩渦群。在風浪的洶湧激盪下,海面不知何時出現了漩渦,時時現,伏藏著吞噬船隻的危險殺機,特別是當風浪更盛,漩渦群開始兩兩合流,迅速擴增規模與波及範圍時,更是看得我們兩眼發直,一顆心筆直往下沉去。
「看到沒有,那是大漩渦啊……媽的,這直徑怎麼看都起碼有三里,被捲進去鬼才能活得出來。」
「賢侄,我不該打岔,不過我實在很好奇,鬼怎麼能活得出來?」
「……去問你媽,這麼高難度的問題,別挑這麼明顯的時候來問。」
我口氣不好,因為就連呆子也看得出來,我們的船絕對沒能力掙漩渦吸引,而且我們已經開始朝漩渦的方向被吸過去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這種時候……該用魔法嗎?魔法該怎麼用?」
雖然以前曾經搭過船,但那都是在半日行程的近海走走,我不曾有過海上遇難經驗,更乏於對策,現在乘船出問題,唯一想到的就是用魔法困。
要從魔法方面想辦法,那就要找我們一行人中的最強魔法師過來,但是阿雪對於暈船這檔子事很沒轍,暴風雨開始後沒有多久,向來以強壯為自傲優點的,就已經倒得再也起不來;就連那頭趾高氣昂的龍豹,也染了主人的重度暈船,不復往昔的兇惡,病厭厭地躺趴在阿雪床下,也不。
現在勢危急,就算們暈得再厲害,也得把這兩大戰力給挖起來,研究看看有什麼方法逃生才行,但也就在這時候,那位肩負著眾多旅客命重任的老船長,用他重腔調的方言喊了幾句話,隔著風雨聽不是很清楚,但在他喊完之後,整個船就開始轉向。
「禍兮福所倚,賢侄,睜大眼睛好好看吧,這是你蒞臨東海的第一個驚奇喔。」
彷彿與茅延安的話相配合,整個船驀地一陣劇烈震,好像被什麼很強大的力量給打個正著,那一瞬間的震撼力,讓船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穩,除了早有準備、抓住壁繩的數人外,剩下的全都滾倒在地,狼狽不堪。
「發生什麼事了?」
突如其來的震撼,使我不安,但是隨之而來的輕飄飄覺,更使我到錯愕,急忙掙扎起,往外頭一看,只見在強風豪雨當中,整艘船赫然以一個仰角弧線飛了起來,船底離海面,而一道巨形規模的湧泉噴柱,在我們剛才行經的位置陡發陡落,那一瞬間的噴發,壯觀至難以形容。
「這一區以前是火山群,海面下常常有強勁的伏流,不定時噴發出來,只有老資格的水手能夠預測。剛才老船長就是知道我們沒能力離漩渦範圍,所以才藉著沖激泉的力量,把我們的船反推出去。」
想不到還有如此險妙法,我被異想天開的奇景弄得目瞪口呆,看著船隻乘風而起,在空中畫出一條充滿力道的弧線,迎向滿天暴風雨,在金雷電的閃耀中,離了巨大漩渦的吸引範圍。
「喔喔,大叔,你果然有一套,找你僱船還真是對的,大叔,這次真的要誇你了不起了,你……」
不用花錢的讚,是永遠也不嫌多,但當我努力向不良中年猛戴高帽時,那位老船長忽然又嚷了起來,這次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倉皇,怎麼聽來都不像是在下命令。
從空中往漆黑的海面看去,配合雷電的閃耀照,明顯可以看到有某種龐然巨在水面下游,迅速浮向海面,速度好快,型也好大,看那長長的巨碩廓,肯定不下幾十尺長度,和我們的船隻不相上下。
這時,海面的一下震天破響,那頭巨大生「轟嘩」一聲裂水而出,躍到比我們更高的空中,把迸破海平面時候帶起的鹹水,化滿天瘋狂暴雨,而我們也在這時看清了牠的模樣。
那是一頭貌似鯨魚的生……如果世上有那種一百幾十尺長、上覆蓋著青藍鱗片的鯨魚……背上似乎有殼,或是有些巨大的紋路,只是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紫的深邃眼瞳,閃爍著某種難言的智慧,正從上方俯視過來。
和牠巨碩無朋的雄軀相比,我們這一艘在狂風中東倒西歪的船艦,就像小蝦米般脆弱,尤其是在那雙深紫的眼瞳朝我們來時,更讓人覺到一無法呼吸的不安。
「喂,大叔……」
「這個嘛,福兮禍所倚……跑船哪有不遇風浪,考慮到我們所在的位置,遇到一兩次船難也是應該的,總而言之呢……」
巧言令,笑得滿面燦爛的茅延安,把手往我肩上重重一拍,沉穩的力道,讓人全然覺不出他是否恐懼,我甚至覺得他笑得連牙齒都在發。
「……我們就一起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猜猜看來生……哦,不,是下次見面會在哪裡吧?」
「……如果有來生,我下輩子絕對?絕對不要見到你。」
彷彿是贊同我的話語,那條不知是巨龍還是巨鯨的龐大生,在接近我們的時候,輕輕地甩了一下牠的尾,拍擊在船上。
只是那麼輕輕的一下,整艘由鐵甲鋼板所造的堅固船艦,就「嘩啦」一聲,分解斷斷碎裂,變滿天的殘破鐵木,伴隨著雷電暴雨,一一墜落向波濤萬丈的大海。
在冰冷的海水,將我拖向那不見底部的黑暗深時,我聽見了阿雪和紫羅蘭的聲音,不過在腦海裡,我只是有點後悔這次出海的決定,還有回想起了離開薩拉城後的種種……
當日我們一行人從薩拉城逃,路上被冷翎蘭給擋了個正著,這婊子公報私仇,殘忍無,我們差點就鬧個全軍覆沒,幸好伊斯塔的妖從旁殺,雙方進行混戰,兩個往日有冤、近日結仇的婊子對上,分外眼紅,打得不可開,讓我們有機會跑得遠遠的。
娜西莎誤中計,被茅延安的「玉子靈貓」惡整,到裡頭的怨氣影響,將近半個月時間靈識不清,決策失誤,大出醜態,不過不愧是伊斯塔年輕一輩的首席高手,短短時間就清醒過來,立刻找我們追殺出氣,也幸虧如此,要不然我們未必有機會從冷翎蘭手下開溜。
冷翎蘭公報私仇的作,固然讓我很火大,但是也有事讓我們很心安的,就是在我們的掩護下,月櫻功地離開薩拉城,當這消息隨著萊恩的死訊傳開,人已經回到金雀花聯邦的土地,阿里布達王國再也無法把帶回去了。
金雀花聯邦的未卸任總統、國際聯盟的首任主席,在阿里布達境遇刺亡一事,轟然震了國際視聽,所有的證詞與跡象都直指黑龍會,「兇手是誰」這個問題,不用追查就已經獲得了確認。
黑龍會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這事令與會諸國同震撼,但在齊聲激憤、誓言討伐的同時,各國首腦卻不約而同地採取保守態度,因為黑龍會的這一手,向整個大地展示了驚人實力,他們能夠不聲地狙殺萊恩,當然也能夠殺掉其他人,膽敢誇言本修為更勝萊恩一籌的,當今世上可能不足十人。
茅延安與我事後多次討論,都覺得黑龍會的手法深謀遠慮,肯定是從國際大會一開始舉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行。
萊恩·菲特的武學修為,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第七級境界,又兼修「碎夢刀」神技,武功之高,比年輕一輩的天河雪瓊、方青書都要更高,除了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高手外,任何人都無法穩勝過他。
鬼魅夕雖然號稱天下第一刺客,忍變化無雙,但終究是年輕,修為不過是第六級境界,如果正面鋒手,絕沒可能贏過萊恩,即使是刺殺,可能也不高,除非萊恩不能以完全狀態應戰。
在刺殺之前,反覆削弱目標對手的力量,這本來就是一流刺客會作的事,所以鬼魅夕在演武校場上對萊恩的首次刺殺,用意不在殺敵,而是放在殺傷敵人、讓傷勢拖累敵人的目的上。
那一刀給萊恩的傷勢並不重,反倒是萊恩反擊的雄渾一掌,估計是重創了鬼魅夕那個巨妞。可是,萊恩的傷勢在之後幾天迅速惡化,在他二次遇刺的那個晚上,更糟到咳嗽吐,這種不尋常的狀況,無形中已經給了我們某種暗示。
萊恩上只怕不只負傷,還中了毒!正是因為兩種拖累相影響,這才削弱了萊恩的力量,讓鬼魅夕的第二次刺殺一舉得手,把這位堪稱大地前十名之強人當場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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