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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火羽蝠翼

有了這個賄賂得來的職務之便，我接羽霓的機會變得多了，真讓我後悔沒有早點進行這一步。

除了能夠觀察用藥結果，還有確保下藥功外，每次面說個十幾句話，累積起來，讓我慢慢和羽霓有了接。

我發現，羽霓待人的態度其實不錯。是反抗軍的貴賓，本又是名人，出的相貌更讓周圍人群簇擁討好，眾星拱月，但從來不顯出任何驕貴氣派，平等地看待任何一個下人，無論是高階軍或小兵，都一視同仁，有禮而得地對待每一個人，但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人。

有兩種人，羽霓毫不留地表示憎惡態度：第一種就是與正義觀念有所牴的惡人，在東海那自然就是黑龍會，而包庇這些惡人的人，與惡人同罪，所以飯堂裡頭那些男人，也是惡人黨羽；至於第二種，那就是……男人。

年時候的心理創傷，給了羽霓相當大的影響，讓從此拒絕男人，轉向與歡好，尤其是在最親的妹妹都出現嫌隙後，這種傾向更顯得嚴重。以前在南蠻，還對男中比較卓越的人，如方青書、茅延安，表現出幾分敬意與禮節，現在卻避之遠遠，因為男人又多了一條罪狀，搶走最心的妹妹。

起初，我曾以為羽霓對我的嫌惡，是因為看不起我這個卑下的小兵，但後來才弄清楚，並非嫌棄我的份，而是厭惡我的別，這點讓我滿高興的，因為心理創傷可以被原諒，淺愚蠢卻不行，如果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淺三八，我本不想花時間弄上手，直接一帖毒藥讓七孔流，死得不明不白，省得以後給我的羽虹灌輸不良觀念。

我盡量把自己裝得單純無害，因為就羽霓的個來猜，一個呆頭傻腦的男人，只是招來的輕視，但如果是表現得英明傑出，就會引起的戒心，這點對我的計劃不利。我的偽裝良好，又多從羽虹上猜到羽霓的脾氣與喜好，一言一句，恰到好去討喜歡，結果不用多久，羽霓就對我卸除戒心，偶爾會與我討論或問起一些事。

單純這樣並不夠，羽霓修練的武功，是慈航靜殿的禪門武學，於心寧定大有好，瑩晶玉的影響進展不夠快速，當初羽虹是因為甫落我手，就被我強行奪去貞，破去的禪功修行，對付姊姊卻不能如此，所以我必須另出奇謀。

「羽、羽大捕頭，我想向你討一樣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某一天的午膳時，我故意裝作很張、不安的樣子，遲疑地提出要求，說是想要羽霓抹汗的手絹。

羽霓被我的唐突要求弄得吃了一驚，看那個反應就是要一口拒絕，我當下再裝出惶恐不安的卑微樣子，卻刻意搖晃手上的瓦罐，讓裡頭的晃出聲，沒過幾下，羽霓的表就化下來，從懷裡取出一抹手絹，拋擲給我。

我如獲至寶地接下，卻立刻退出房間，保持我的小人形象，不想讓這難得的一步突破，被得意忘形所破壞。

羽霓的經濟狀況似乎不怎麼樣，手絹的質地樸素而普通，但收藏所散發的淡淡幽香，卻著實人。過汗的手絹，應該有汗珠滲，可惜份量實在太，達不到供給施法的標準，但那並不是我的目的，只是用這條手絹來作一個心理缺口。

從那一天開始，我得寸進尺，每天都會向羽霓索取一件無關要的小東西，用來換外的特製點心。手絹、髮簪、耳環、領巾、子……這些件都不算重要，只是我用來鬆懈羽霓戒心的迂迴手段，最後才直指我的真正目標。

「羽、羽大捕頭，我想向你討一樣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你的？」

不過，慈航靜殿的禪功實在是很有一手，也或許是我自己之過急，當我評估時間差不多足夠，向羽霓提起進一步目標時，死咬著，心強烈掙扎的樣子，讓我想起羽虹的倔強，想起這兩姊妹畢竟流著同樣的，心中頓時暗不妙。

「你太過分了！這件事我可以當作沒有聽到，你不要再提起第二次。」

羽霓冷冰冰地拒絕，但一雙目卻死死盯著我手中搖晃的瓦罐，讓我覺得或許還有一線希，於是索兵行險著，發出一聲歎息，側過手中瓦罐，將那甜香馥郁的一直線地往地上倒去。

「嘩啦嘩啦」地倒去半罐，羽霓看著流在地上的，眼神訴說著心痛，我把剩下的半罐再次搖晃起來，向羽霓調笑，希能改變主意。

自以為是、得意忘形永遠是失敗的開端，當羽霓重重的一掌摑在我臉上，讓我眼冒金星，連退兩步，鬆手把那瓦罐砸破在地，溫熱的也濺了一地時，我才真的到後悔，知道自己把好不容易努力至今的就，全部毀於一旦了。

「大膽的鼠輩，給我滾得遠遠的，只要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立刻就取你狗命。你對我輕薄無禮，就算我把你決了，反抗軍也不會質疑我的決定。」

冰冷語氣中蘊藏著殺意與威嚴，我深切明白自己把事弄砸了，後悔不已。對於此刻的羽霓，狡辯與跪地認錯都已經沒用，我唯有轉退下，心裡暗忖幸虧瑩晶玉的效果仍在，我回暗手腳，此事大有狗的空間，並非就此絕。

但就在我退出去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巨響，剎時間連我腳下地面都輕輕震，好像不遠發生什麼大炸。

突生異變，我心裡剛覺得奇怪，就聽到外頭起來，有人大聲喊。

「黑龍會大軍殺進力夏達港了！」

說起來其實很湊巧，對這種停滯戰局到不耐煩的人，並不是只有我們，黑龍會方面也是同樣焦躁，聽說黑龍王下極嚴，懲罰無能者的手段異常殘酷，如果儘是與我們打泥沼戰，恐怕在勝負分曉之前，有些人已經先腦袋搬家了。

艦隊戰分不出勝負，黑龍會的戰非常看不起人，居然在天化日之下恃強來攻。本來過去他們一直利用濃霧作攻擊掩護，但這次卻改了戰法，不倚仗濃霧，改為利用狂風，幾艘軍艦橫衝直撞地朝港口駛來，還隔著老長一段距離，幾艘大船上突然放起了無線的風箏。

每個風箏都有一個人大小，也確實有一個人搭靠在風箏上，穿黑，順著狂風，速度好快，轉眼間就避過羽箭，來到火奴魯魯島上空，毫無傷亡地準確降落在地面，正是黑龍會名八方的忍軍部隊。

反抗軍士兵經百戰，照理說不會被奇襲給嚇倒，但是火奴魯魯這邊的高階軍中並無能人，英都去了蓬萊，而這邊的士兵近日又被幽靈船給影響，人心惶惶，神不守舍，眼見敵人奇襲，反應還慢上幾拍，結果被銳的忍軍部隊掌握要，殺開路，竟然就這麼讓黑龍會艦隊登陸，殺上岸來。

「真是一群迷信的飯桶，如果我是指揮，每個人都要按照階級分！」

見到港口那邊升起的濃煙與火，羽霓恨恨地說話，一推開門，背後驀地張開雙翼，羽翼拍擊，一下子就飛上天去，趕往港口的混方向。

日前的一語讖，真的給敵人殺到島上來，為了安全，我應該立刻趕回飯堂，那邊有四大金剛，固若金湯，在那邊絕對安全，然而，港口那邊卻有我放不下的事。

（媽的，兵兇戰危，羽霓如果給人劃破一點皮，那該怎麼辦才好？這小婊子打了我一耳，在把幹得哀哀之前，可不能讓有什麼事，不然我打了這麼多天的槍，是要打給鬼嗎？）

這個念頭在腦中冒出，我歎了一口氣，也朝港口那邊趕去，反正如果我想打贏黑龍會，也有必要搜集敵人實力的相關報，難得有機會短兵相接，正好親眼確認一下黑龍會高手的本領如何。

我解除了偽裝，跑了出去，路上從一營房搶了匹馬，加速趕往力夏達港。

戰鬥已經進行相當時間，碼頭那邊殺聲震天，兩方人馬混戰廝殺，黑龍會的士兵都是黑盔黑甲，手上還拿著一個黑的皮盾；反抗軍士兵則是五六，沒有統一裝備，只有一點是雙方都相同的，那就是砍飛敵人首級、肢時，溫熱赤灑在上的厲紅。

死傷不只是在士兵上出現，也同樣波及了碼頭附近的商家與平民，許多在忍軍殺來時走避不及的百姓，都了泊中的犧牲者，殘肢斷地橫地上，而熾烈火則燒灼著附近的每一間樓房，人們急著想搶救自己的店舖，卻又恐懼為混戰中的犧牲者，只得忍痛逃離現場。

黑龍會的四艘三桅大船都已經開進港，算算總人數，大概有個三四千人，攻勢著實凌厲。反抗軍的新兵中，有不本是在大地上已名的劍手、騎士，大幅拉高了戰力素質，可是平均默契就比較差，作上也不如黑龍會軍隊的整齊劃一，進退有據，以目前的狀況看來，黑龍會軍威盛壯，但反抗軍這邊卻掌握地利，雙方勝算都是五五波上下。

那些忍軍在協助攻佔碼頭後，就撤離消失，聽說忍軍部隊不屬於九大海將軍統轄，而是兩名人形化統領。忍軍部隊一達目的就撤走，這讓我明白他們只是奉命支援，「黃泉青」鬼魅夕並未到場，另一朵神的「醉仙罌粟」也沒有來。雖說看不到人有點小憾，但真是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藏暗，觀看著戰場上的每一分靜。士兵們的戰一時難分勝負，我注意的目標就是雙方將領，黑龍會的士兵都是黑盔黑甲，但在隊伍中卻有一個穿著黑僧袍、手持扭曲木杖的小老頭，形貌猥瑣，目中邪閃，正是前次在海上見過的空海幻僧。

空海幻僧口中唸唸有詞，僧袍無風自，正在施放咒法，周圍卻有十多名格壯碩的黑甲護衛，確保他施法時不打擾。東海地方流傳的水系魔法，據說由忍演化而，是六大魔法系中最詭奇難測的一支，為者的我早盼一見，倒要看看這妖僧有什麼神通。

「大海的恩澤，化作睡夢之沼，賜予人們深沉的夢境……催眠印！」

空海幻僧手中法杖一揚，點點藍飛閃出去，準確散落在幾十名黑龍會軍的兵上，只見兵刃閃著一奇特藍芒，鋒刃一揮，皮破見，被砍到的人馬上腳步虛浮，好像昏昏睡，沒撐多久就倒在地上，酣聲大作，隨即便給人割下首級。

（催眠印……居然還有這一手？水系法果然有一套。）

在兵刃上短暫施加魔法，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明系能為兵祝福，專門用以對付不死生；黑暗系則是為兵施毒，見封的效果甚至比草藥更佳；即使是無的風系魔法，也能夠讓兵更形鋒利，但想不到水系魔法居然別走蹊徑，另奏一功。

「嬉戲於海洋的種子，在東水之濱掀起舞蹈浪……譚人魚！」

水系魔法中果然也有生召喚，在空海幻僧的咒文聲中，他周圍三尺突然出現百多個水團，每一個都是人頭大小，迅速凝聚形。變化出來的生，簡單來說就是用兩腳站立的魚，通深藍，眼睛碧綠，手上拿著玩似的小槍、小斧，瞧來著實可笑。

問題是，在兩軍混之中，這百多隻小人魚一下子衝進去，專門砍斬敵人腳踝，士兵們多數在防面前的刀槍廝殺，哪會分神注意到腳下暗算，只聽得慘嚎聲連接響起，反抗軍的隊伍開始稍微後退。

「鼓深藍的六翼，在空中畫出蜻蜓的軌跡，出來吧，污名靈。」

有些類似靈那樣的元素聚合，拍蜻蜓似的三雙薄翼，深藍的比蜂更為靈巧，停留在反抗軍士兵的頭頂，用極快的作拍翅灑，然後那些士兵就猛打噴嚏，或是淚水直流，這些作導致不能專心作戰，很快就被眼前的敵人了了帳。

（媽的，全都是卑鄙的小技倆，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六大系的魔法師中，水系魔法師最被人恨得牙的。）

心中若有所悟，我突然到一警兆，者的修行讓我察覺敵蹤。藏在暗的我，被幾隻污名靈發現，環繞著飛過來，似乎想要對我攻擊。

我暗自好笑，也想確認一下剛才的推測，便轉手指，唸咒文，也召喚出我的靈。靈一出現，召喚生命之間的優劣差異，令那幾隻污名靈立刻表現出恐懼反應，轉逃跑，但速度卻遠遜於靈，被靈一一貫而過，燒得點滴無存。

（哼，果然如此，以單對單，這些東西比靈可差遠了，但用在戰場上，效果實在是……）

連續看空海幻僧了幾手，我大概弄清楚了水系魔法的原則與特。

從結構上來說，水系魔法肯定是六大系魔法中最弱小的一系，但它所追求的目標不在於強大，而是靠靈活、刁鑽來取勝。

單是從召喚出來的生就可見到端倪。比起黑暗系的活、死靈戰士，大地系的巨碩魔，水系魔法召喚出的那些小怪，簡直弱得可笑，但這些本殺傷力不強的小怪，卻極擾，敵人往往被弄得疲於應付，或是因為心神分散，反而被其他的攻擊給幹掉。

那些攻擊法也是一樣。讓人頭昏、讓人看到幻象、讓人想睡覺……這些效果都不致命，甚至不有殺傷力，但是中了這些攻擊，莫名其妙地敗死在敵人手上，中招的人恐怕會氣得七孔流，死都不能瞑目。

然而，這些威力並不強大的魔法，卻另外有一個好。由於威力不強，耗力不大，不需要冗長的咒文與施法時間，所以施放起來非常簡單，而且速度奇快，其他魔法師發出一擊強力火焰球的時間，水系魔法師已經連發出三記催眠印了。

之前我曾聽心燈居士說過，水系魔法是一種非常鬼祟的法，吃過虧的人往往恨得咬牙切齒，因為對上黑暗系巫師，雙方比鬥，以力鬥力，輸了還可以勉強心服；但對上水系魔法師，往往在那些弱小擾下，輸得莫名其妙，事後回想，恨得咬牙切齒。所以，黑暗魔法是六大系中最惡毒的一系，但水系魔法師卻是六系魔法師中，最讓人想千刀萬剮的可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