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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潛龍

抵達東海後的旅程並不順利，但我卻覺得，直到我離開火奴魯魯島，見識到其他島嶼、浮舟上的景象，才讓我接到實際的東海，看到更多更廣的東西，儘管這些視野還不夠全面，不過我很期待能多看一些東西，會更有助於我對東海戰局的思考。

（原來……所謂弔民伐罪的反抗軍，並不見得真的得到民心啊……）

正當我為著這個問題而思考的時候，海面上發生異常天象，巨浪排空，烏雲蔽日，跟著便是一頭龐然巨在狂濤猛浪中出現，似鯨非鯨、似龍非龍，那頭在海面上掀高聳浪花的巨，就是我初抵東海時所遭遇、被當地海民崇拜為神的巨頭龍。

這頭通靈的龐然異現海面，在巨大的海浪波濤聲中，還夾雜著一些奇異聲響，我們是聽不見，但聽覺最好的千藏說，他聽到了一些類似炮火與箭矢破空的奇異聲響，而且聽起來不似普通的兵，很可能是蘊含魔力的強力兵。

形詭異，但我們一時間難以顧及，因為洶湧浪花讓我們的座艦左搖右擺，到波及，倒楣的話，還可能就此沉沒。四大金剛忙著穩住舟舵，在驚濤駭浪中穩定行駛，幸好，本來要往這方向游的巨頭龍，突然又改了方向，朝另一端的海面游去。

改方向的那一刻，我確實看到，在巨頭龍活的那個海域，出現了魔法弓箭特有的閃、巨弩與重炮，錯橫過天空，顯然有人正在對巨頭龍攻擊，但是巨頭龍選擇沉海消逝而去，當它的巨軀沒在海平面那一端時，我們都有著難以形容的怪異覺，四大金剛更是議論紛紛，百藏、萬藏是首次親眼目睹巨頭神，很奇怪怎麼會有人膽敢攻擊東海的海神。

「怎麼你們以前沒看過嗎？我以為那頭東西是東海名產。」

「什麼名產？巨頭神是代表正義的神錘，凡是不正義的東西都會被它懲罰，也只有在執行神罰的時候才會出現，如果有機會正面看到它，我們哪能活到現在啊？」

在東海海民的心中，巨頭龍似乎是幽靈船之外，另一項令他們又敬又畏的東西，不過這世不難理解，對於大生都要與船隻為伍的海民來說，雄偉龐碩的巨頭龍，每一下作都形同天災，翻雲覆浪，是不可抵的力量，久而久之，自然被神格化。

「既然是正義之神，為什麼還會被人圍攻？你們東海人都不把神明放在眼裡了嗎？」

「那一定是外地人！」

我的問題，十藏只能用這敷衍方式來回答，但加籐鷹在目睹巨頭龍消失之後，馬上要我們轉舵改向，朝巨頭龍出現的方向追去。

大鬍子似乎是認為，巨頭龍到攻擊這件事，可能是黑龍會的行，而我們正要找尋黑龍會的蹤跡，所以毅然決定改向西南西，銜尾追著那群攻擊巨頭龍的船隊。我對這個決定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船上所有人都相信大當家的判斷，均無異議，放棄海賊王那邊的報，朝巨頭龍消失的方向，航向未知的海域。

這個轉向並非一無所獲，因為航行個把時辰後，千藏就從海面上的氣味，告訴我已離了人類的海域，進到其他種族的地盤。這句話說完之後沒有多久，海面上的澄徹碧波間，就出現了一些東西，一些……生。

「人魚？」

我頗為訝異，之前就曾在港口看過人魚族，對這別風味的海上族類有過印象，但都是看們褪去尾部，以人類的雙姿態行走，上穿著一貫的裹白袍，手裡拿著魚叉，剽悍英武的模樣，不曾真正看到半人半魚、白暢泳海中的人姿態。

但今日我的眼福卻不淺，親自目睹了移中的人魚群。

那是幾十近乎全赤的雪白，渾唯一的蔽，就是口的貝殼罩，遮住了鮮紅的蓓蕾，除此之外，白軀上便沒有一半縷，從背後看去，整個香軀本是完全赤，在碧綠海水中載浮載沉。

多數的人魚，下半都是魚尾，前方由小腹以下化作鱗，但後方卻是由大部開始鱗化，這樣的前後差距，產生出來的結果，當人魚族在海上群起活時，就會令人歎為觀止。

嘩啦啦的破浪聲由兩側船邊傳出，碧波翻騰的大海上，來回游栘著數十凝脂般的五。人魚兒浮沉隨浪，棵的白軀猶如花辦，漂在水上。從背後看上，頸、背、纖腰，無不緻如雕，艷絕倫，讓人忍不住一親香澤，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們欺霜賽雪的。隨著澄澈水波的漾，一個又一個的雪，在白浪問起伏著，圓潤的曲線比水波更加。沾著水珠的又白又亮，的，彷彿能出水來。映著的海水一一，不住順著魚尾紅鱗湧到下，來回衝刷著潔的。

香艷又奇特的海洋異景，讓我看得眼中發，想到過去雖然與軍中同儕一起荒唐，到館中大灑銀子，讓十幾名裳，趴伏於地，在一片聲浪語中努力扭腰擺，引以為趣；但那些庸脂俗不是態臃腫，就是黝黑，看久了實在不怎麼樣，哪比得上這些人魚兒的自然奔放，在白浪碧海中潛揚不定，在無雙艷姿中，格外顯出一份生氣的。

「啊，只有我看大可惜了，要做點機會教育才行。」

我無視紫羅蘭的咆哮，從後艙拉來了阿雪。穿著一傭服裝的，因為被這幕香艷奇景給嚇著，躲回了船艙，卻被我給強拉出來，扯著一起觀看，說著笑話，當我說到以前曾與朋友一起幹過的荒唐事，阿雪突然笑了起來。

「我知道啦，是和阿巫先生一起做的，對不對？」

「咦？這次怎麼猜得那麼準？」

「因為師父的好朋友不多啊，在娜麗維亞的時候，師父和阿巫先生說話的樣子，和你與茅老師說話的樣子好像喔。」

阿雪的溫淺笑語，倒也勾起我部分回憶。阿巫，巫添梁，這個與我共同度過年時的故友，自從娜麗維亞一別後，就再也沒有下落，也不曉得這小子拋下水軍副提督的水要職不幹，到底失蹤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想想實在好奇，不過眼前的事更勾起我的好奇心。本來對阿雪的天仙麗神魂顛倒，每次在牌桌上瞧著口，幾乎要流口水的幾個男人，現在卻對海面上起伏的香艷景致視若無睹，這點真是令我不解，為何他們突然之間定力狂增百倍？

對於我的疑，萬藏若無其事地給了我回答。

「這有什麼好奇怪？我們生在東海，長在東海，這種東西早就看到沒覺了，而且你算運氣好了，今天看到的都是年輕人魚，我們以前有個朋友運氣不好，遇到一群上了年紀的人魚出遊，後來……聽說他投奔慈航靜殿，出家為僧，藉著宗教力量來消除悲慘回憶。」

聽來真是一段令人默默垂淚的人間慘事，不過我仍有許地懷疑，問萬藏既然已經有如此老僧定力，為何每次打牌還會看阿雪看到閃神？

「看慣了的東西，當然就不刺激了，可是大妹妹的……每次看到，都還是像第一次看到那麼……讓人興。」

之前與月櫻同行的時候，的無雙仙姿，每次都讓路旁行人看得失魂落魄，即使是見面多次的人也一樣，這形就與阿雪有些類似，只不過讓人失魂的視線焦點，一個是臉，一個是……

在海上遇到人魚群的意義，當然不只是看看屁而已。在我們之中的百藏，有一個人魚妹妹，所以和人魚族有一定的往來，他在船頭與游經此地的人魚們談，得到了一些最新報，其中包括了我們出航後不久，火奴魯魯島就遭黑龍會艦隊攻擊，當地軍營死傷慘重的消息。

「可惡！居然選擇我們不在的時候來襲，太險了！」

十藏的憤怒吼聲猶如奔雷，黝黑的面氣到發紅，怒斥著黑龍會的襲。據他的說法，黑龍會早先顧忌著大當家與飯堂的存在，儘管在火奴魯魯群島經年作戰，卻始終不敢貿然強攻島上，畢竟一名第七級修為的強悍武者若被參戰，縱使黑龍會高手如雲，撼之下，也要付出沉重代價。

這次加籐鷹與四大金剛一起離島，黑龍會再無顧忌，便派艦隊發強襲，又出忍軍部隊支援，一場激戰之下，火奴魯魯的反抗軍慘被重創，連軍部基地都給人一把火燒去大半，所幸，由於敵人來去閃電，這次損傷嚴重的地方都是軍事設施，沒有來得及到島上燒殺擄掠，也就沒傷到島上民眾。

從結果上來說，這確實說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本來顯得很火大的千藏與萬藏，聽到這結果後，甚至顯得怒氣盡消，覺得只要沒傷到尋常民眾，那些軍人倒是有多就可以死多，他們毫不在意。

這種莫名其妙的可議心態，我看過太多次，懶得多說什麼，況且他們兩人本是出黑龍會，會敵視反抗軍也是常理，不用與他們斤斤計較，真正令我在意的只有一點，我想四大金剛應該也有人想到這問題，只是沒有說出來。

「我們離島之後，敵人馬上來攻擊，時間掌握得這麼準確，你們不覺得古怪嗎？我懷疑島上有！而且不是普通的細、探子，是很高階的軍部鬼，知道飯室、知道你們重要的人。」

我的話不算指控，只是說出每個人的心裡話。本來我沒預期有人會附和，但百藏卻說出一句讓我們更為之驚駭的話。

「之神宮的大人：心燈居士已經抵達火奴魯魯島了。」

心燈居亡負責押護慈航靜殿捐贈給反抗軍的資，這兩天就該抵達蓬萊島，之後再轉來火奴魯魯島，這件事我不意外，本來我急著出海，也就有躲避心燈居士的用意，但百藏所說的最新報，卻沒有如此簡單。

「心燈居士的輸送船隊，在半途遭遇黑龍會襲擊，大半武被掠劫奪走，所有船艦連同乘員都被擊沉海底，心燈居士本人了重傷，聽說是被敵人正面決鬥擊敗，拚命殺出重圍，漂流到火奴魯魯島來的。」

「什麼？」

這個消息真是晴天霹靂，在某個程度上來說，甚至比火奴魯魯島到攻擊更嚴重，姑且不論那批軍火落黑龍會手中，會造何等嚴重的影響，單單只是心燈居士所率的僧兵團全滅，這就代表非同小可的意義。下了這樣滅絕的重手，黑龍會等若是正面與慈航靜殿敵對，而且，心燈居士重傷……

心燈居亡的武功有多高，這點難以揣測。五大最強者中的心劍神尼，是之神宮第一高手，心燈居士是的師弟，力量應當是遜一級，但就算是第七級的修為，以他的名氣與氣勢，也只會比武間異魔、加籐鷹更強。這樣的一個絕頂高手，黑龍會有什麼人能擊敗他了？

「心燈居士是心禪大師的師弟，慈航靜殿的第三號人，雖然不任神宮實職，但心燈禪定印的修為非同小可，本的超靈奇更是火系魔法顛峰就，爐火純青，更在我與武問異魔之上。」

緩慢說著這些評定，我們的大鬍子當家從船艙中走出，緩緩下了上的圍，面上浮現了難得的嚴肅，任誰都到他的慎重。

「武間異魔新傷未久，照理說功力未復，其餘的海將軍聯手，雖然能將他創傷，但絕不可能正面決鬥獲勝……是誰手的？」

在座眾人都不是傻瓜，約聽出話意中若有所指，而百藏倒吸一口涼氣，遲遲不願開口的作，也讓我們心中那個最壞的構想，越來越有現實，最後，在加籐鷹的目示意下，百藏終於開口說話。

「心燈居士說，定是出了，所以黑龍會才能在他們的航線上以逸待勞，驟施突襲，可是親自殺上他們旗艦手的……是黑澤一夫！」

黑龍王親自出馬了！

震驚覺同時撼在座眾人的心靈，就連為一介外人的我，都能到他們心中的衝擊。

一直以來，黑龍王雖然閉關不出，但他的影響力卻無所不在。過手下爪牙，黑澤一夫的影與魔掌甚至頻繁出現在大地上每一，娜麗維亞的生改造、薩拉的元首行刺，儘管他從不現，但人們卻深深到他的恐怖，就連在東海一地，李華梅雖然與黑澤一夫齊名，可是許多人都有一個不敢說出口的想法，那就是……只有在黑龍王閉關不出的時候，黃金提督才能在東海有立足之地。

如今，黑龍王出關了，儘管沒人知道他為何願意放下大權，長期閉關苦修，也沒人知道他究竟修練何等邪功，但他卻真的出關，而且邪威如昔，一出關便輕易擊敗心燈居士，藉由勝利再次把恐怖送到每個東海海民的心中。

四大金剛的臉，好像吸了過多毒氣似的難看；加籐鷹也沉默不語，思索著什麼：阿雪則像是很害怕—樣，拚命把香的軀往我靠來，眼中寫滿不安，彷彿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邪威蓋世的黑龍王隨時會出現，把我們這群小蟲般的弱者給輕易死。

黑龍王重出江湖的消息，讓所有人的緒都繃起來。儘管四大金剛口口聲聲說不在意反抗軍的存亡，但從他們的緒反應看來，他們更不願意見到黑澤一夫君臨東海，有了黑澤一夫的黑龍會，和之前將是完全不同的形。

得知這個消息後，四大金剛和所有船員都提升戒備，把武帶在上。我沒有什麼特別好帶的，一些重要東西放在船艙的包袱裡，能夠隨攜帶的武，就是百鬼丸、一些藥瓶，還有那個拿不下來的賢者之環。

「師父你好奇怪喔，你不是魔法師嗎？為什麼你的武是劍，不是魔杖呢？魔法師應該都是拿魔杖才對的啊！」

「我覺得拿劍比較帥，不行嗎？你也知道魔法師應該拿魔杖，那你這大妹手裡拿的是什麼？一支拖把！黑龍王上船的時候，你是打算用這拖把替他臉嗎？」

我並不是想做無意義的斥責，而是現在遭遇危險的機率變高，那就不能讓阿雪再搞不清楚狀況下去，得要做一些準備了，至，該把當初織芝給的那套魔法師裝束給換上，遇到敵人的時候，裝備齊全的魔法師總是佔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