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有若銅鑼敲破似的震天聲響，金像被破，一個完好無缺的阿雪從裡頭癱倒出來，把我們嚇了一跳，但阿雪已經失去意識，也回復正常，看來應該暫時不有危險了。

給這一下分神，再向天空時，無頭騎士與大黑馬已經消失不見，下過暴風雪的黑山天空分外潔淨，漆黑天幕遼闊悠遠，點點星芒閃閃發亮，沒有一腥與殺戮的氣息，剛才發生的惡鬥彷彿從不存在。

這場莫名其妙的混戰告一段落，我本以為事到此告一段落，可是不久之後，伊斯塔的大隊人馬翻過山嶺，來到現場，見到娜西莎、阿魯斯，都吃了一驚，跟著便依照所屬陣營分別回歸指揮。

我大半邊慢慢回復知覺，只是一時間行還不太靈變，正要把圍在阿雪邊的霓虹來，娜西莎突然出現在我邊，已經冷靜、鎮定下來的面容出一詭異微笑。

「……提督，有件至關要的事，我得與你商量一下。如果我沒有看錯，你這個小徒弟……應該是出生在伊斯塔的我國同胞吧？」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三章 他鄉得救 鳥人援軍

被破除金像封鎖的阿雪，暈倒在地上，羽霓、羽虹早已搶到旁探看，嘗試把人給弄醒，全然沒注意到在另外一邊，我正面對娜西莎的威脅。

「嘿，嘿嘿，我的毒素未清，耳朵有點不太靈，這位俠剛剛說了什麼嗎？我聽不太清楚喔。」

「提督你真是風趣，才剛剛解了毒，就變得這麼伶牙俐齒的？我真是佩服你啊！」

干，你這臭婊子也很有趣，才剛剛死了師父，馬上就能這麼眉開眼笑的，我也很佩服你啊，嘿，該不會你師父是你串通人殺掉的？

「我欣賞幽默風趣的男人，但提督你最好有個基本認識，這裡已經是伊斯塔，太過油舌的話，舌頭隨時會掉下來的。」

娜西莎的語氣中，有著濃烈的殺氣，藏都藏不住，讓我知道的笑語嫣嫣全是假象，真實的，現在正承著悲傷與怒氣，急找個發洩的目標，若我理得不好，可能不顧一切利益與後果地把我幹掉。

雙方短暫對峙中，娜西莎這邊的人馬，巫神學會的魔法師群慢慢在後集結，雖然每個人都穿著寬厚的斗篷，可是上都散發腥味，看來除了剛進行過黑暗祭，上染之外，只怕每個人也都帶著不輕的傷，剛才那一場大戰，連最強的阿蘭法斯坦都陣亡，他們當然不可能全而退。

當然，事後我才知道，在娜西莎後集結的這些魔法師，都是巫神學會中一流的英，若非如此，他們也無法倖存至今。這天晚上的一場大戰，伊斯塔結合國兩大流派的主戰力，浩浩一千兩百零七人，能夠存活下來的只有兩百九十四人，巫神學會死了過半的現役英，皇室一方只有兩多倖存下來，真可謂無比慘烈。

娜西莎本就是巫神學會的議政長老，地位尊貴崇高，阿蘭法斯坦死後，那些徒子徒孫更然有奉為主的意思，在後排數列，不發一語，表示著對的支持。

有了這伙手下的撐腰，娜西莎的氣勢更強，正想要再向我問時，我那夠義氣的神朋友來到後，冷冷「哼」了一聲，雖然他只有一個人，狀況也是元氣大耗，但這麼簡單一站，氣勢彷彿千軍萬馬，銳不可擋，娜西莎後的魔法師群登時響起一片驚呼。

其實，理一點，他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消失，否則石頭帽的藏匿異能再好，時間長了，也難保就不會洩份，而以他的武功，雖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但要突圍而走，相信也做得到，實在不該繼續久待於此。

不過人族的朋友實在是比人類義氣許多，他就是看出我狀況不佳，邊又沒有可用之人，所以才冒著份暴的危險，繼續站在我邊撐腰，而這也的確幫了我大忙，從他站在我邊的那一刻開始，娜西莎明顯就有忌憚，不敢過分進，羽霓、羽虹也察覺不對，趕回我後護衛。

勢一度繃，但最後我們還是得與娜西莎同行。理由很簡單，我們已經在黑山谷道末端，基本上已算是伊斯塔國境，列車也毀了，單靠我們目前的傷疲狀況想要穿越千里谷道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既然無法後退，就只能選擇往前走，進伊斯塔，所以必須與娜西莎同行。

有了人力資源，娜西莎辦事的速度也很快，雖然我們手邊什麼都沒有，但還是很快弄來兩輛大車，讓我們乘車前往目的地。

由於乘車比走路舒服得多，也由於我現在還沒法用兩走路，所以我們接了這份好意，不過……這兩輛怪模怪樣的白骨大車，一白骨形的柵欄，看起來實在很像囚車，真是有夠不吉利的。

或許是因為有車坐太舒服了，就連未來這個小畜生也從黑暗中冒了出來，說實在，我們都沒發現這小子是怎麼跟上來的，反正當我們發現的時候，人就已經在車裡了。

車子很快駛離黑山谷道，這些魔法師們卯足全力使用魔法增速，要趕在另一場暴風雪降臨之前離開，否則等到大雪再次飄降，幾乎已經耗魔力與力的他們便會非常危險，境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

約莫個把時辰後，我們完全離黑山，來到了伊斯塔國境邊上的一個小城。

早已傷疲煎的眾人分別休息，娜西莎把我們給匆匆安置後，就開始召集學會的魔法師們，要盡快瞭解狀況。

我也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比起娜西莎，我現在要收的爛攤子更多。

阿雪還在昏睡，我稍稍確認了一下的狀況，發現沒有大礙後，讓霓虹把先抬出去，只留下我與我的神友人單獨相。

「唔，很久不見了，剛聽到你近況的時候，我很擔心，不過看你活躍的樣子，好像混得比我更好，嘿嘿，這麼說話真不習慣，你可不可以先摘掉那帽子？」

「我早就想摘下了，這東西一直戴在頭上，腦袋好涼。」

一頂特殊石材所做的小帽被摘下，神的友人現出本來面目。沒有披戴什麼皮，材也比偽裝時更為高大，比蒙族的主白瀾熊，威風凜凜地出現在我面前，儘管眼神增添了許多風霜之，但一藏不住的矯然英氣，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仍未灰心喪志，在這雄健高大的軀下，存有著理想與抱負。

「朋友，你離開南蠻後，真是干下好多轟轟烈烈的大事，我雖然在南蠻，也時常關注你的消息，為了你幹下的大事而興，嘿嘿，雖然很多人都說你是黑龍會的細，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的。」

白瀾熊用他的熊掌重拍我肩頭，笑得無比燦爛。儘管他因為我的關係牽連，不過他看來還是那麼開朗健談，讓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襟確實寬廣過人。

「兄弟你當初殺出羑里，這倒也罷了，偏偏你是攜而去，這便引得尊者震怒，誓要把你筋剝皮，慘烈死，為了要捉你，尊者不但嚴命各族全力調查，甚至還打破十餘年來的沉默，主調集各族年輕一代的英上神峰，傳授武藝……」

據我所知，萬尊者近三十年來一直孤居神峰上，幾乎是不問世事，無論南蠻發生什麼大事，他都只管在孤峰上坐收供奉，渾不手各族的問題，至於主召集大批族年輕英上山授業，這更是十幾年來都未曾有過的特例。

能夠被最強者級數的高人親授武技，那是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理想，各族想必因此獲益良多，大大增強了族的實力，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人力大有餘，腦筋卻都不行，真要說什麼領略上乘武學要，恐怕沒幾個能做到，所以習藝者眾，獲益者有限，而其中得到好最多的一個，肯定是這頭智勇雙全的白瀾熊。

「難怪你武功大進，原來是從萬老兒的上得了好，有這老不死的親授技藝，你的王拳就突飛猛進，起碼省了十年苦練，唔，不過……東窗事發之後，老不死的火氣一定很大吧？」

「兄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尊者他老人家原本對我讚許有加，說我是人中百年難得的奇才，更要傳我王拳第七關，結果在傳招前夕，我一直幫你作掩護的事被告發……」

事與我當初所聽聞的差不多，雅蘭迦親上神峰，面告萬尊者，揭發白瀾熊勾結人類，背叛尊者與南蠻的罪行。人們把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說得難聽點就是死要面子，萬武尊不但沒宰殺拐帶奴妾的人類，還誤信叛徒，親授他上乘武藝，這種事要是不作置，傳了出去，萬武尊就不用作人了。

「其實回顧南蠻歷史，尊者他老人家不但暴躁易怒，還常常看錯人的，我的事不是第一例，只不過當天我比較倒楣，恰好人在神峰上……」

白瀾熊抓抓頭，尷尬地一笑，「那晚，尊者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接他三掌，只要我能不死，他就放我一條生路。」

鐵錚錚的一條好漢子，月夜下接萬武尊三掌，這確實是一幕氣勢悲壯的場面，非常符合人的學，如果白瀾熊就這麼死了，搞不好還會為此名留千古，不過這頭白熊深人類文化薰陶，曉得生命可貴的道理，在連挨兩掌，九死一生的致命時刻，選擇放棄接掌，用最後力量拚命逃跑，僥倖逃出生天。

「我花了不時間養傷，僥倖保住一命，傷還沒有完全復原，但聽說族中弟兄要出發對付你，就不顧一切趕來了。我現在還是被通緝之，不便面，幸好當初你留了這頂石頭帽在南蠻，今日正好派得上用場。」

白瀾熊雖然夠義氣，但他之所以急急忙忙趕來，並不是單純為了我的安全。

雅蘭迦的作詭，前來南蠻興風作浪，背後肯定有重大謀，白瀾熊不忍心見到族人客死異鄉，全軍覆沒，所以才趕來阻止。

「兄弟，蛇族人居心叵測，這次的出現藏了太多可能，你與蛇族人比較有手經驗，看不看得出們想搞什麼？」

白瀾熊雖然見識不凡，但終究是僻南蠻，很多事資訊不通，不比我親經歷，得到第一手資料。我把我之前思考的東西坦然相告，他的表轉為凝重，開始仔細推敲。

「這麼說……整件事的背後是黑龍會餘黨在控？」

「不，結論別下得太早，是不是餘黨還很難說。」

我和白瀾熊簡單討論了一下，畢竟力虛弱，意識有點不清楚，眼睛差一點要閉上，突然聽見外頭傳來聲響，好像是有什麼人正朝這邊闖來。

「笑話！憑什麼不讓我進去？誰敢阻我，我現在就把他宰了！」

怒喝聲從外傳來，是個男人的語音，而且夾帶伊斯塔腔，不曉得是什麼人在往這靠近，白瀾熊匆匆把石頭帽再戴上，跟著便是「呀」的一聲，門被打開，進來了一大堆人，為首的卻是那個什麼伊斯塔二王子，阿魯斯。

在伊斯塔，我們只認識娜西莎，其它人全都不，不曉得這個阿魯斯闖來見我們是為什麼，看起來應該不是想要簽名。

「＠＃！＆＆＜（」

阿魯斯確認我們在這裡之後，就嘰裡咕嚕地和旁邊的人說起伊斯塔語，我曾研習過伊斯塔語，拼湊著聽得懂一些，發現他好像是與巫神學會的人爭執，無論如何都要帶我們走，巫神學會的人則堅持要等娜西莎回來再說。

白癡都知道，等娜西莎一回來，我們要離開就不是那麼容易，阿魯斯一揮手，窗外陡然鼓噪起來，這傢伙赫然早已有備，在外頭調集了皇家一派的大量兵馬，趁著娜西莎不在，他決意恃強攻，如果巫神學會不應允，那麼他不惜一戰也要帶人走。

這個堅決的態度，讓巫神學會一方終於鬆了，畢竟他是王子之尊，巫神學會的魔法師不能不有所忌憚，最後決定讓他把我們給帶走。

不過，我們並無意當一群任人魚的東西，既然與他素不相識，自是沒有理由跟著他走，而若我們堅持反抗，不管他在外頭布下多人馬，都很難強迫我們隨行。

阿魯斯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沒等我開口，就主取出一件信，說是有故人相邀，請我不必多想，隨他過去一見，他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療設施，絕對會讓我滿意。

也就是這個信讓我改變主意，召來羽霓、羽虹，讓們收拾東西，在娜西莎回來之前，隨著我一同離開。

「法雷爾提督，你們家族真是令我國記憶深刻，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是在戰場上與你初見，而不是現在這種形。」

棕偏黑的皮，深刻的面部廓，阿魯斯其實是個很俊朗的男子，而他所說的意思，我完全可以會。阿魯斯是皇室要員，手握兵權，與阿里布達戰的機會不，想必吃了我那變態的老爸不苦頭，對法雷爾一族恨得咬牙切齒，如果塞給他一把刀，他一定很想立刻就生剮了我。

「不過，目前你是伊斯塔的客人，我們也懂得所謂的待客之道，在你離開敝國之前，我們會負責護衛你的人安全。」

阿魯斯淡淡說話，沒有與我握手的打算，這讓我很慶幸，因為伊斯塔人的手不能握，他們這裡連三歲小孩都可能在練黑魔法，可能就是一下握手，就莫名其妙被下咒了。

馬車疾行，不久之後，我們來到了一豪宅，馬車一停下，立刻便有人趕來迎接。

「久違了，約翰，你看來氣不錯，比我預期中好得多啊。」

剛才阿魯斯給我的信，是一羽，而這羽的主人，便是站在我面前的麗婦人，現任的羽族之長，卡翠娜。

自從史凱瓦哥樓城陷落，羽族便在卡翠娜的率領下投奔東海，與反抗軍結盟，暫歸於李華梅麾下，照理說是沒可能出現在伊斯塔的，但卡翠娜顯然不是孤前來，因為在這棟豪宅的數十個窗口，我都約見到羽族戰士們的影，佇立在窗口竊竊私語。

再看看卡翠娜，並非穿戎裝，而是一襲華貴典雅的禮服，長委地，金髮盤在頂上，開高叉的擺約出一雙修長，白皙香，在夜中彷彿還發著微，看得人口乾舌燥，怦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