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這個，你的意思是……你確實羨慕我幹過的人比你多，而且都是幹一些名人，連李華梅都幹過了？」

「怎麼可能？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羨慕這種事吧？這種事是你的個人就，半是緣分，半是天命，我也羨慕不來，哪用得著為了這個羨慕你？」

方青書笑道︰「真正讓我欣羨的，是你的自由自在，從不看人臉做事啊。從以前到現在，你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不管別人說你怎麼樣，只照自己的想法做事，誰也沒法左右你……這是我無緣接的人生。」

「哦，就是為了這個啊，我是孤家寡人，一個，一個人做事當然就自己說了算，哪像你是世家公子，叔叔伯伯的親戚一堆，每個人的意見都要顧，所有結論都是妥協出來的，反正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你真的是搞錯了啦，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自由，也沒有那麼不看人臉，事實上，為了求人家饒命，我是常常跪下來，扯著耳朵哭的。

我打趣道︰「真的要講羨慕，你才是讓人羨慕的角，文武雙全，天之驕子，每個方面都是那麼完，什麼缺點都找不到，天底下不曉得有多人羨慕你，在金雀花聯邦，你都是蟬聯多年的偶像第一名。」

「這個……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天底下哪可能有這麼完的人？還不都是刻意維持、塑造出來的，當完形象變生活的一部分，這種生活本就了無生趣。」

方青書歎氣說話，我聽著他的訴苦，才曉得他在金雀花聯邦生活的力。為了家族的利益，他在各方面必須表現得完，一切有損優秀形象的作都被止，所有損害個人形象的消息都會被封鎖，別的不說，是他之前重傷、氣息奄奄的模樣，就絕對不許公開顯在人前。

「金雀花聯邦的看似自由，其實背後都有大財閥在控，並不難影響，有關世家要人的形象，都會砸下大筆金錢作維護，盡量營造出英明神武的形象，以利日後接掌大位，似我這般的形，別說是戰場上傷，就算是想躲在自己屋裡吃碗泡麵，都是不可以的，即使真有此事，也不能報出去。」

「呃，有這種事？那我們怎麼還常常聽說你是同……呃，不對，是雙，這些傳聞不是也該被封殺的？」

「關於這個……」

好像是到什麼忌話題，方青書的表一下子變得很奇怪，「你有所不知，金雀花聯邦是民主選舉的政治，與普通的專制王國有所不同，選舉是國之大事，稍有失利，就會造權力轉移，後果可說相當嚴重，任是哪一個世家大族，都絕不敢輕忽大意……」

「這點我略有所知，可是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皺著眉頭問話，方青書則是又歎了一口氣，「為了拉選票，就要盡量拉人，越多人對你有好，就會連帶影響他們的親朋好友，你這邊的潛在選票也就越多，說得更明白一點，各種三教九流的人與團都要設法拉攏、結……」

「……包括那些基佬？」

「金雀花聯邦是自由的國度，同者有不侵害、不被歧視的自由，基於這份自由和保障……他們人很多。」

「理解，所以為方字世家未來的主人，你有責任讓國的基佬對你抱持幻想，看到你就像貓兒看見了魚，期有一天能夠和你……咳，這樣才會把票投給你。」

我拍掌而笑，但這種事對方青書大概不怎麼好笑，所以他表異常苦，而我卻想起另一件事，「等等，萊恩大總統也是大玻璃一個……請原諒我用這麼不尊重的詞，因為我確實不怎麼尊重那一類的……唔，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言歸正傳，怎麼你可以出來玩假意，爭取選票，他卻搞到要假結婚來掩飾向呢？」

聽方青書解釋，我這才明白，金雀花聯邦有地域之分，方字世家所在的建安一帶，是數百年的古都，文采風流，形男當道，斷袖之癖因此盛行；至於菲特一族的勢力，主要在德州、奧勒岡附近，那邊的男人高大威猛，從事放牧，還有一種做「牛仔」的特殊職業，最是崇拜派的英雄好漢，在那邊搞基……別說選舉了，可能直接被當眾吊死，以謝社會。

說來也是萊恩生錯地方，要不然哪用得著如此辛苦，直接號召金雀花聯邦境的基友共舉大事，集合選票，立政黨，率領大批那個圈子的人奪取政權，豈不快哉？

我道︰「呃……扯太遠了，總之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為世家子弟，又是預定的繼承人，你一直被約束著，不得不做許多你就不想做的事，看似風，其實滿肚子都是苦水，對吧？」

方青書皺眉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但從你口中說出來，為何我覺得好像是種諷刺呢？」

「人生本來就充滿諷刺，像你這種份形象的人，會坐在這裡和我聊天，對很多人來說就是很諷刺的。」

我與方青書對坐談話，本來我沒什麼興趣與他多聊，覺得大家活在兩個世界，聊了也白聊，不過，我對金雀花聯邦的狀況有興趣，他既然說了，我也就姑妄聽之。

阿里布達王國是帝制，對我來說，民主國度雖然不是全然陌生，但也絕對稱不上悉，方青書說的很多事，我以前都只是約略聽過，全沒想到實際狀況居然會是這樣。

選舉制度的中心，是在選賢與德，但一個所有人都明白卻不能明說的事實，就是人的素質有高低不同，這世上相當多的人，並沒有足夠眼去選出賢德，在這樣一的形下，一人一票所導致的必然後果，就是很容易像這樣，從選舉變了「選」候選人哪個知名度高，形象好，就能勝選，長得帥甚至比個人政見重要，反正再偉大的政見，當選後都有可能跳票不算數，起碼選個帥哥上去，可以賞心悅目看四年。至於什麼形象做「好」那就要看個地方的特而定，總之就是別在文教區耍流氓，風化區充君子，漢牛仔區搞斷背，這種形同自殺的嚴重錯誤。

據方青書說，在比較久遠的時代，選舉文宣上尚未附有選舉者的形貌圖像，連樣子都看不著的時候，整個選舉的形比「選」更糟，因為只能看見名字，所以名字得好聽的就能當選。

「嘖，選舉選到在比名字好聽，這個時代是怎麼一回事啊？」

「哈哈，那本來就是一個大之後重整的黑暗時代啊。」

方青書苦笑道︰「如果是在那個時代，方青書三字大概就不住陣腳，可能要改什麼方吉利、方國棟、方軍神之類的，才有希勝選了……」

「今天你是個男人，如果生為兒，那你又要怎麼辦？與同者扯緋聞？」

「這個倒也不必，在選戰中男人確實比稍佔便宜，但考慮到選民的結構，如果拉攏同者，效果還不如直接隆腰，弄個G穿低裝，這樣勝選機會還高一些……唔，高很多，只要能博取版面，即使落選，都還可以功轉業當藝人，最後嫁豪門，這樣的例子絕非罕見。」

「是這樣聽，覺得真是鬼扯，我以為魔法世界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扯上政治，政治世界更荒謬絕倫啊。」

這些事聽得我連連搖頭，既到難以置信，又曉得他說的都是事實。聽方青書說，現在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當初是個面小生，個溫文，極到婦群眾的歡迎，拿到了大批婦選票，被政敵譏為靠臉蛋當選的總統。

「這些不足為奇，以前金雀花聯邦還曾經有演員當上總統，他當演員的時候，只算是二流角，可是當上總統後，卻是一員福將，不但與周圍鄰國關係相和睦，國景氣復甦，連最大的敵國都因為頻生，宣告解，意外了我國歷史上的名君……」

方青書說起金雀花聯邦的輝煌歷史，確實讓我眼界大開，接到一些以前沒聽聞的事，相當有趣，渾然不覺時間流逝，不知不覺中，原本的排斥與隔閡被消除不，這點我不得不服，方青書確實有一種很自然地與人混的本事，以前居然沒看出這一點。

只不過，當話說到一個段落，方青書突然不再說話，我也一下子明白過來，當互不相干的閒話已經說完，是說正經話的時候了。而方青書眼中的正經事，當然就只會是天下大事。

「你也真是奇怪，既然都知道時間寶貴，為什麼不一進門就問我，偏要閒聊浪費時間？」

「因為剛才的那些話，都是實話。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羨慕的對象，這些苦悶我在心裡，早就想找人說說，今天只是終於有了機會。」

方青書道︰「而且，剛才的那種氣氛，若一進門就問你正事，後果肯定就是你掉頭離去，你來這裡並不是為了與我談正事，是為了當面拒絕我或是胡扯吧。」

說得一點也不錯，之前才要說出事的真相，就來了超級怪，讓我不得不產生疑慮，反正當初我拖著方青書，是為了把事鬧大，牽引黑龍會的人馬殺到變態老爸面前，現在都已經上了車，計劃發生變化，方青書等人的重要自然降低，我確實有打算，如果方青書要談慈航靜殿的事，大家可以一談，若是會扯到李華梅、茅延安，那就沒什麼好談，只不過這番心思一早被他看破了。

「嘖，和聰明人聯手，說好是好，說麻煩也麻煩…；…」

「那真正聰明的方法，就是把你的麻煩，分攤給其他人一起承，這樣你就可以些麻煩，豈不妙哉？」

「會嗎？我總覺得你們這些傢伙，就是專門在給我找麻煩的。」

我皺起眉，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起索藍西亞所發生的事，卻忽然生出一種怪異覺，還沒轉頭，我看到方青書眼中的詫異之，更從他眼中看見我後的那個影子。

「喂！你搞什麼啊？別以為當忍者就了不起，滿世界闖嚇人，這裡有門的，你好歹敲個門行不行啊？」

我想方青書多半已看出鬼魅夕的份，只是尚未確定或者不想點破，既然如此，我也不直呼其名，就這麼含糊帶過。鬼魅夕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如果沒事，斷然不會這樣出現在我後，還來與方青書打照面，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你在車上發現了什麼？真的有三百刀斧手躲起來，準備砍我們？」

我問得張，但上鬼魅夕這個天然呆，我無法從沒有表的臉上，看出任何有用的訊息，無從判斷探知的況有多嚴重。、「喂，到底是什麼形啊？如果真的是有刀斧手要衝出來，你就要早點說，哪怕我的朋友跑不掉，我也要跑掉……呃，說反了，我的意思其實是……」

無需解釋，也無須掩飾，方青書當然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是什麼，想賴也賴不掉，鬼魅夕更無心管我想說明什麼，一把拉住我，我整個人就像一腳踩進水裡頭，筆直往下沉去。

「呃！？」慌忙間我不及反應，倒是方青書似乎對此不意外，看著我迅速往下沉，還有餘裕手對我揮了揮。

我們是在火車上，如果真的是從地板沉下去，接下來就該是與地面、車熱烈地接，變碎，然而，鬼魅夕的忍，近乎影遁，我往下沉是沉自己的影子裡，完全沉下去之後，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奇異空間，就像是仰躺在海中往上看，而鬼魅夕拉著我的手，高速往旁掠去，我便跟著迅速移。

在地面上，應該沒人看得見我們，但鬼魅夕並非直線前進，卻是像靈蛇一般左搖右擺，彎曲行進，那個理由不說我也明白，肯定是因為長角小丑號的多重結界，若是到，就算不給彈飛出去，也會被人發現，那時便萬事皆休。

潛行於地下，以鬼魅夕的能力，應當是易如反掌，面上也看不出什麼表，可是，的作一直顯得很凝重，顯然並不是真的那麼輕鬆，就不曉得是忌憚長角小丑號的機關厲害，還是帶著我在地下跑，負擔沉重。

我一直不知道，鬼魅夕要帶我去看些什麼，直到上方傳來人聲，聽見有人在說話，我才明白，要帶我來聽的就是這些。

（這聲音……是那個老妖將軍在說話，和他說話的人……是個聲，有點耳，是誰啊？

會讓我覺得悉的聲，這並不多見，偏偏我只覺得耳，一時間怎也想不起是誰，而抬頭往上看，位置不好，就看到一堆鞋底，也不曉得哪個是哪個的，不過，很明顯的一點，就是上頭的人們並沒有發現我們，鬼魅夕這一手確實高明，難怪當初連萊恩，心燈居士都給暗殺了。

那個有些冰冷的聲，與老妖將軍並不是在談話，幾乎就是在爭吵了，只不過一吵的方式有點奇怪，我聽見老妖一直在吼，似乎對什麼事難以接，怒吼的聲音。猶如猛虎，雷霆破天，震得人心頭一，但那個聲卻毫不把他的憤怒放心上，回答的語氣仍是那麼簡短，雲淡風輕。

儘管我不曉得那人是誰，但有一件事倒是清楚，那就是照這樣下去，這場爭吵很快就要結束，因為只有單方面在發怒的吵架，本就進行不下去的。

「……隨你怎樣就怎樣好了，反正你也知道，司令決定好的事，沒有別人能改變他想法的。」

在這一下冷淡的回答後，上方傳來一下異響，似是切斷了這一次的通訊，而我也在這一瞬間認出了那個聲，就是我變態老爸邊的技要人，一個什麼律子的人。

（奇怪？他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吵的？在這節骨眼上鬧哄，沒什麼道理吧？

我沒有聽見他們兩人的完整談話過程，猜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鬼魅夕肯定有聽見，想必就是聽見了這兩人的談話，覺得不妥，才趕去把我帶來親耳聽聽的。

一想到這裡，我轉頭過去向鬼魅夕，朝我比了一個手勢，要我別發出聲音，或許，這種地行藏，還是有一定的限制在，如果靜太大，或是在地底發出聲音，縱使瞞得過一般人，還是難逃高手的知。

只是，彼此不講話，我就難以猜測這邊發生什麼狀況，尤其是當老妖將軍怒氣沖沖，大步跑出這間通訊室，通訊室回復一片寂靜，鬼魅夕卻沒有跟在後頭出去，我更不曉得把我弄來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