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能讓方青書結結，並不是很容易，但他還是為了我認一個糾髯大漢做母親，大大吃了一驚。

「……我不想解釋，怎麼說都噁心，你先把你該說的說完。」

「呃……好吧！」

方青書還沒有往下說，但我也大致能猜到後頭發生的事了，單單只靠李華梅一個，是接不下這一劍的，而若讓李華梅為了接這一劍，了重傷或喪命，這個損失又大得過頭，當前的黑龍會難以承，所以，在暗的監看者就必須出手，不讓這樣的損失出現。

短兵相接的一瞬間，誰也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事，心劍神尼的一劍，途中出耀眼強，照得所有人都看不見，當強慢慢消失，所有人都以為李華梅可能已經被重創，甚至被幹掉了，卻驚愕地看見，李華梅好好地飄在半空中，心劍神尼卻被與兩頭暗黑召喚包圍在中心，呈四角制形式。

四角制的封印……這個見鬼的東西似曾相識，正是當日在華爾森林，暗黑召喚所發的超級封鎖技，天魔鎖神塔！

這是暗黑召喚的獨有技，與李華梅搭配混使出來，是有些不倫不類，發揮不出真正效果，但這恐怖東西那日在索藍西亞，連末日戰龍都可以擺平，今天要拿來封鎖一個極度支力的心劍神尼，相信沒有太大難度。

十餘米高的黑浮屠，通如墨，半明的形影明滅不定，閃爍邪，釋放出的無形邪力，完全封鎖住底下的心劍神尼，將突破極限而發的一擊，有些吃力地給攔截住，明明指尖距離李華梅面門已不遠，卻無法再有寸進。

事實上，天魔鎖神塔不僅僅是讓有力難發，從鎖神塔出現的那一刻起，心劍神尼全骨骼已在鎖神塔的邪力重下，寸寸碎斷，再沒有支撐的力量，臟腑更是被震一片稀爛，回天乏了。

天魔鎖神塔，是暗黑召喚的超級大絕招之一，除非是像末日戰龍那種變態東西，要不然，九五以上的生、非生，在被鎖神塔籠罩的瞬間，就已經完蛋了，黑龍會出這等大招，來替一代劍高人送行，實在也是很給面子了。

更給面子的一點……天魔鎖神塔由四名者聯合發，李華梅、兩頭暗黑召喚分別位於三角，最關鍵的第四角，卻飄現一道黑影，這道黑影……似曾相識，黑斗篷底下，全都是腐爛的，勉強用繃帶包住，出沒有口遮掩的森森白牙，還有一紅、一青的可怖雙眼，單以造型而言，比暗黑召喚看起來還嚇人。

問題是，這個造型……人人都知道是當年心燈居士以黑龍王份示人時的化，如今心燈居士已死去多時，這個化又怎麼會再度出現，還比當年更猙獰幾分？

這個疑問，同時出現在每個目睹這一幕的僧人心中，有些人本能地不信，手眼睛，以為這只是錯覺，不過，這個黑龍王是再實際也不過的東西，甫一現，立即出手，將心劍神尼攔腰斬兩截，灑長空。

本已到致命傷害的，如何堪這一擊？堂堂一代伊斯塔大邪人、慈航靜殿有道大德，就此由空中隕落，摔落黃土，要不是心禪大師率眾搶攻，接住了神尼的，絕對是碎骨的收場。

之後，李華梅率領暗黑召喚與諸多妖，開始燒殺破壞，心禪大師力敵，卻在「黑龍王」與李華梅的前後夾攻下慘敗，口被印了一掌、刺了一劍，差點當場斃命，全賴眾僧不顧一切地捨救援，這才被搶了回來，暫時保住了命。

假如黑龍會的目標，是要徹底毀滅慈航靜殿本部，這次雖然沒法徹底做到，卻也可以破壞得更多一點，不過，黑龍會似乎志不在此，幹掉心劍神尼、奪得石像之後，就這麼離去，要不然，慈航本部經此一役，不曉得能留下幾個活人？

「我也不曉得他們為何不趕盡殺絕？」

方青書道：「當時的勢，若他們猛下殺手，我們本沒機會把恩師搶救下來，慈航本部也會遭到毀滅的打擊，可是他們……」

「他們不下殺手就走了，你很奇怪是嗎？這是犯哪門子賤啊？瞧你人模人樣，說起話來居然不用大腦，人類真是變態啊……黑龍會不趕盡殺絕，難道是因為他們宅心仁厚嗎？當然是因為你們不夠威脅。心劍死後，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本不被放在眼裡，人家一秒鐘幾千萬上下，忙得要死，當然沒空料理你們這些二打六的嘍囉，你以為每個億萬富翁都會彎腰去撿一塊錢的嗎？」

這些得罪人的話，有幾分道理，但一句也不是出自我口中，全都是站在我旁邊的那個娘們……呃，一時不查，已卸去心靈迷彩，回復本來面目，讓方青書看得再次一呆，不曉得阿里跑到哪去，而這個雍容華貴的婦又是什麼人？

「這……這位是……」

「我實在不想再說第二次了，不過，方仔，這位變態是家母，關於的一切你最好立刻忘記，否則今天晚上你可能就會被先後殺，拿來進補，連骨頭渣都不剩下。」

「有、有這麼厲害？不，我的意思是，伯母……」

「厲不厲害不是我們能評價的，如果你問你師父，相信你師父會告訴你真相，能夠得黑龍王發瘋、心禪大師徹底空門的人，豈是我們這些孩子能夠……唉唷！好痛啊！老媽你打就打，犯不著用腳踢人吧？」

凰天閃電踢了我兩腳，要不是因為我還算有練過，這兩腳下去，已經把脊椎踢斷，下手真是毫不留。

不過，說的話確實也沒錯，慈航靜殿的實力雖強，號稱天下第一大門派，但黑龍王早滲了慈航本部，在這裡破壞了多東西、留下多暗樁，也沒人說得準，若他真有那個意思，只要找個機會，把五大暗黑召喚、李華梅一起帶上，再加上他本人，哪怕是恃強攻，也能把慈航本部夷為平地，本不用等到今日。

只能說，打從一開始，這個變態的目標就是瘋狂報復，讓大地上所有人不得安&寧，最好還能與他一樣痛苦，若非如此，他其實可以有更多的方法，達征服大地的霸業……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腳又踩在慈航靜殿的地頭，我打算將黑龍王的份坦然相告，只是話到邊，發現方青書的神怪怪，似乎在為了什麼事傷，心中不由得一。

「方仔，照這樣聽起來，心劍神尼求仁得仁，圓寂之前燦爛一戰，還突破至生平未有的巔峰，以武者份來說，這結局不算辱沒了，你們也無須為此太過傷……或是到丟臉，但我看你這表，死了老爸似的，該不會……」

我低聲音，「那傢伙出真面目了？」

不用指名道姓，懂的人自然也知道我在說什麼，果然方青書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同樣低聲道：「他與師父手的時候，不知是他有意洩，還是師父認了出來，總之，師父被搶救回來以後，傷重昏迷之前，抓著我的手，說了一句黑龍王就是茅延安，保……」

心禪大師為何要保守這，實在令我不解，然而，從某個方面而言，過度強調「慈悲」、「的教育」的心禪大師，也是個變態人，當初為了等心燈居士悔改，他默認所有的栽贓罪名，搞到自己千夫所指，差點連慈航靜殿都賠上去，這次搞不好又發神經病，想要給黑龍王一個機會，等他自己悔悟也不一定。

慈悲是一種優點，但只講慈悲就不是了，人本惡，失去了制衡力量之後，過度的只會變溺，就如過多的水只會掩死農作，過度的也栽培不出健康人格。

心禪大師在慈航靜殿的歷史上，也算是一位有能的領導人，但關於他的理念，並不是人人都認同，聽說就有一幫走火魔的孫子，打著他的旗號，立了一個什麼「人本什麼碗糕」的組織，主張不能打孩子，卻可以放任孩子打人，搞得金雀花聯邦一團烏煙瘴氣，這就是過度講、過度講慈悲的惡例。

話說回來，從不講與慈悲的我，也沒什麼資格在這話題上發表意見就是了，只不過，在新聞裡看到那些被過頭的孩子，偶爾還是想抄球棒，把他們可的小腦袋，當西瓜一樣打扁扁就是了……

第五十集 破碎虛空篇 第二章 返本歸元，宗遠功長

心劍神尼亡故、心禪大師重傷，對慈航靜殿是無可彌補的重大打擊，不過，我來此既不是為了支援，也不是想要找幫手，和尚們死不死，與我沒有太大關係，再說，自始至終，我從不覺得他們能抗衡黑龍王，早死晚死只是時間差別，也沒什麼好哀傷的。

石像被變態老爸弄走，我現在的目標該是第三新東京都市，找到變態老爸，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在此之前，探病也是我的目的，雖然我沒帶探病禮，但還是去看看心禪大師，省得傷勢有什麼反覆，來不及見最後一面。

我剛要向方青書提要求，旁邊已經有人搶先開口，「等一下，事還沒完，言還沒代呢。」

凰天的話，讓我不著頭腦，但看方青書言又止，就曉得問題出在他上，轉念一想，一個讓我有些吃驚的答案浮現出來。心禪大師未死，聽起來也不是瀕死，是不需要代言的，其他的嘍囉不夠份量，有什麼拘屁言我也不會在乎，唯一夠份量的……心劍神尼？

「不會吧？這麼猛？全骨骼碎，被斬掉下半，從半空中墜落下來，這樣、\八點子沒碎骨，還能代言？」

我知道心劍神尼是猛人，但猛到這種程度，這就不能不讓我詫異了，方青書面對我的質疑，簡單解釋，心劍神尼正邪兼修，除了慈航靜殿的武技，還有伊斯塔的邪功妖法，其中有些激發生命潛能的技巧，別說是瀕死，哪怕是新死之人，都能夠短暫回魂，代幾句言、做點事。

心劍神尼不是普通人，雖然沒有手握重權，但能做出的影響，無可估計，我也很好奇，究竟會留下什麼言。

「呃，有點不妥，該不會……」

想起天河雪瓊所做過的夢，我驚訝道：「那傢伙該不會要求，要你們把改造吧？」

「這個……師伯墜落下來的時候，已經變兩截，我們花了很大力氣搶救、接住，才沒有摔得碎骨，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師伯已經死了……」

心禪大師重傷昏迷，慈航靜殿的幾名大長老又在外地，一切大事就由方青書主持，當他要理心劍神尼的兩截時，已斷氣多時的心劍神尼忽然雙目一睜，反手一抓，扣住了他的脈門，整個況詭異莫名，彷彿炸。

「師伯，你……」

「住，聽我命令！貧尼死之後，你等務必將我下改造，做，如此一來，貧尼雖死，仍能有惠於人。」

這點真是讓人無言，心劍神尼苦苦撐著最後一口氣，延命代言，結果念念不忘的，居然是這麼一件鳥事，說心理變態嘛，念念不忘的卻是有惠於人，可讓人不曉得該怎麼評價了。

方青書這謙謙君子，幾時面對過這等尷尬要求？恐怕就連真槍實彈去嫖都不曾有過，更別說什麼搞了，但此時此刻，也由不得他拒絕，只能點頭稱是。

首要言有了人負責，心劍神尼像是鬆了一口氣，表也安詳起來，緩聲道：「剩下來就沒什麼事了，我生命的最後一段，非常爽快，此生沒有白活，也不必為此找人報仇……」

死前言代不要復仇，果然不辱一代佛門大德的份，只是，我實在很好奇，這世上會有人想替報仇嗎？

該代的東西都代完，心願已了，神尼慢慢躺平倒下，在閉目之前，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太重要的事，喃喃自語，說了幾句話，方青書仔細傾聽，這才聽清楚，神尼是做出代，要將自己的上半焚化為灰，再轉給徒弟天河雪瓊。

佛門高僧的喪事理，通常都是燒化灰，這沒什麼好奇怪，也不需要特別代，但心劍神尼會吩咐把骨灰給天河雪瓊，這就有點奇怪，橫看豎看，心劍神尼也不像是閒著沒事幹，把骨灰當重要禮品送的神經病，做出這個安排，難道的骨灰真有什麼特別？

我皺眉思索，一時間想不出答案，但凰天臉一沉，就朝慈航本部的正殿衝了過去，我看跑得這樣快，顯然是先我一步想到了答案，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便將目改向方青書。

「方仔？」

「嘿！別這樣看我，答案其實很簡單，只是你似乎沒有發現，要不然，凡是佛門高僧，都會有這現象的。」

佛門高僧共有的現象？這是什麼形？佛門高僧火化灰會有什麼特殊現象……有，舍利子！

這還真是一個讓我嚇一跳的答案，心劍神尼這樣的變態大邪人，居然也能燒出舍利子來？燒出腎結石我還相信，但舍利子……不是要佛法深的高僧，才能燒得出來嗎？

而且，心劍神尼把自己的舍利子給天河雪瓊做什麼？舍利子是一種很特殊的能量結晶，凝聚了大量的元素，自然界中幾乎見不到、暗屬的質，大多是來自天外隕石，所以像舍利子這樣大量元素的聚合，當然是寶貝。

普通的舍利子，是驅魔聖，通常都是拿來誅妖滅魔，或者是放置在某，讓靈鬼不敢靠近，但要做到這種功效，舍利子必須要比較大顆，或是較為高等的舍利子。

隨著僧的修為越來越高，元素的累積越來越多，舍利子的功用也更廣泛，從單純的法，變轉移能量的上佳載，所以有些百歲高僧的舍利子，吞服之後，能讓人功力大進，得到上一個修行者逾甲子的修為，這樣的能量轉移，通常僅限於力，因為魔力無法這樣單純轉移，更還有魔力屬衝突的問題。

不過，有慣例，就有例外，在典籍紀錄中，也有過吞服舍利子之後，魔力大幅長進的案例，因為，高等的舍利子往往會發生質變，產生一些不可思議的作用，魔力轉移也是這些作用之一，心劍神尼為當代絕強者，死前又有突破，的舍利子能有什麼效用，本就無從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