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和蘇悅說了他們的計劃，蘇悅聽后，轉頭看向窗外，靜靜地沒說話。

病房里安靜得能聽見點滴落下的滴答聲，窗外的玉蘭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綠的新芽怯生生地冒了出來，今日已是立春。

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清淺，下是潔白的床單，映襯得臉愈加虛弱。

那窗外的春，過斑駁的玻璃，在臉上投下幾縷影，卻未能為增添半分生氣。

“蘇悅，”顧衍之坐在床邊，前傾，目鎖著蘇悅，“你是擔心程深嗎？”

蘇悅一怔，搖了搖頭，“其實，我并不想和程深再有過多的牽涉。”

原本以為將程深趕出星耀后，他們之間的恩怨就已經徹底了結，誰知道，他竟然又以這樣的方式卷蘇家的事中。

顧衍之輕嘆一聲，握住的手，“可是對我們來說，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程深是一顆最好的棋子，能完的替代你為裴家的目標。”

“你別想那麼多，傅容瑾許他的利益才是他答應這件事的關鍵。他是為利而來。”

蘇悅垂眸，指尖輕他的掌心，“嗯，我明白，你放心，我會配合的。”

顧衍之的手了，眼中閃過一溫，“那就好。我們需要你安心養病，其他的給我們。”

“好。”

蘇悅吃了點東西，有些困倦，顧衍之替掖了下被角，輕手輕腳地退出病房。

蘇悅沒睡著，意外地接到姚蘭的電話。

姚蘭在電話里聽說出車禍，已經到了京市，想來看看。

蘇悅笑了笑，這是替趙家當說客來了，把這件事告訴了顧衍之，顧衍之問：“你想見嗎？”

蘇悅想了想，腦海中迅速權衡著利弊，輕聲道：“先見一面，畢竟現在還不能明面上和裴家撕破臉。”

顧衍之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深思，“也好，再一把，趙家應該就會來人了，我把賀楠玖喊回來。”

“嗯？為什麼讓他回來？” 蘇悅有些疑地問道。

“因為他罵得臟。”

蘇悅......還無語的。

姚蘭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后果然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神嚴肅，手里提著果籃。

蘇悅抬眸，靜靜地看著他們走進病房，眼神中沒有太多波瀾，卻著一審視。

“小悅，我聽說你出車禍，擔心死了，你現在好些沒有？” 姚蘭滿臉關切地快步走到床邊。

蘇悅微微一笑，賀楠玖瞥了兩人一眼，輕輕把蘇悅抱起來，在腰后墊了個墊，故意大聲說：“你只能坐五分鐘，一會就得躺下休息了，知道嗎？”

蘇悅朝他笑笑：“嗯，知道啦。”轉向來人，“謝謝裴阿姨，好多了，這位是？”

姚蘭本來想先和蘇悅寒暄幾句，打打牌，可后之人一聽賀楠玖的意思，便急切說道：“蘇小姐，您好，我是趙家請來的律師，對于這次的車禍，我們深抱歉，并希就賠償事宜進行詳細商談。”

賀楠玖一聽這話，當即就炸了，上前一步，聲氣地罵道：“賠償？你們怎麼賠，我們看著像缺錢的人嗎？蘇悅差點就沒命了，司機還在ICU躺著呢，你們一句補償就想了事？”

律師皺眉頭，用僵的聲音保持著表面的禮貌：“先生，請您克制一下緒，我們是帶著誠意來協商解決問題的。”

賀楠玖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懟：“誠意？蘇悅的健康和生命能用錢衡量嗎？你們今天過來是沒帶腦子帶了一窩漿糊吧？我們就要肇事者接法律的制裁，不接私了。”

律師面難，姚蘭趕打圓場：“賀先生，請冷靜，小悅，你看我們能不能單獨和你聊——”

“裴阿姨，你別往心里去，阿玖就是擔心我，這次的事把他都嚇壞了，他緒是有些激，不讓他把火撒出來，悶在心里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姚蘭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張了張，剛想說話，賀楠玖又罵道：“你之前不是說你是蘇悅的娘家人嗎？現在蘇悅出了這樣的事，你就是這麼當娘家人的？帶著趙家的狗屁律師來談賠償，你是想把蘇悅的命標個價，然后就這麼糊弄過去？你是缺錢嗎？那我可以送你個碗。”

律師眉頭皺得更深了，向前了一步，試圖維護場面的面。

“趙暖宜小姐的神狀況您也是了解的，當時并非主觀故意，這樣直接將送進監獄，是不是過于嚴苛了？而且，趙家愿意給出的賠償金額絕對是業界最高標準，這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你在這跟我裝大尾狼，你以為你穿西裝，夾個破包，就能在我這兒擺譜充大瓣蒜了？你律師證是下水道撿的吧？姓趙的腦子不好還敢開車上路，馬路是你們趙家修的嗎？我看你這律師，是胎盤了吧！”

“先生，請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言行，無端謾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姚蘭在一旁急得直跺腳，試圖平息這場風波：“賀先生，賀先生，你先消消氣，咱們有話好好說，別把事鬧得太僵了。”

賀楠玖轉頭看向姚蘭，臉上的憤怒更甚：“你還有臉讓我消氣？你個吃里外的玩意兒，虧蘇悅還拿你當親人，你倒好，胳膊肘直接拐到趙家去了！你跟趙家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說啊！是不是拿了他們的好，就昧著良心辦事？”

姚蘭的抖著，想要辯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冒出細的汗珠。

蘇悅看了幾人一眼，佯裝惱怒地瞪了賀楠玖一眼，眼神里卻藏著一不易察覺的笑意。

“阿玖，別說了，裴阿姨怎麼說也是看著我長大的，不至于害我。裴阿姨，阿玖只是太關心我了，你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怎麼會，有人這麼關心你，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賀楠玖冷哼一聲，眼神依舊銳利：“高興？那好的，五分鐘到了，麻煩你把胎盤...哦，不，律師帶走吧，你也不想打擾蘇悅休息吧？”

姚蘭尷尬地笑了笑，今天這形勢也的確談不下去，下意識地看了看律師，又將目落回蘇悅上，囁嚅著說：“小悅，那...那我改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們先走了。”

賀楠玖站在一旁，雙手抱，臉上帶著一不屑的冷笑，直到姚蘭和律師的影消失在病房門口，他才放松了繃的姿態。

他扭頭朝蘇悅說道：“顧狗才給五分鐘的時間，我都沒發揮好。”

蘇悅笑著朝他招招手，賀楠玖蹭過來，蘇悅抬手著他眉尾上的紋，“阿玖，你已經很厲害了。”

“真的嗎？那我是不是幾人中最厲害的？”

蘇悅剛要說話，冷不丁看到顧衍之抱著手臂靠在門上看著，似乎也想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