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勢回到房間的時候，盛輕坐在沙發裏，看著手裏的東西發呆。

    “怎麽傻了？”秦勢走過去。

    “二哥，我找到樣東西。”盛輕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看。”

    “玉扳指？”秦勢皺眉，“在哪裏找到的？”

    “沙發隙裏。”

    秦勢把丁進進來，丁進立刻拿了個明袋過來裝好，解釋說：“有可能是證。”

    盛輕立刻站起來，“在沙發裏意外發現的，要不要把沙發搬開再看看？說不定有別的證？”

    隨便說說的，丁進一尋思，萬一呢，就了人進來，一聲令下：“搬。”

    兩三個人，把沙發移開了，紛紛出了嫌棄的表。

    太髒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打掃過，灰塵，頭發，煙頭等等……甚至還有條的蕾。

    所有人的表都尷尬。

    這些玩意兒，估計是以前的住客留下的。

    唯獨盛輕發現的這個玉扳指，是在沙發裏發現的，很特別。

    秦勢拎著塑料袋，看著裏麵的玉扳指說：“非常不錯，像是象牙製的，做工也很致，擁有這塊玉扳指的人，應該條件不錯。”

    丁進說：“既然條件不差，會來住這麽廉價的小旅館嗎？”

    秦勢笑了下：“所以你要去查查這塊玉扳指的來頭，說不定是殺人兇手留下來的。”

    丁進點頭：“我會好好查的，今天真是多虧了來這一趟，發現了不東西。”

    秦勢說：“不要浪費時間盲目的去查，先去驗一下玉扳指的份，如果真的如我所說，是名貴的品，那麽扳指的主人，肯定會找厲害的設計師來理，這樣找起來就方便多了。”

    丁進應了下來：“是。”

    盛輕有好幾次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又什麽也沒有說。

    秦勢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說：“直接送上來。”

    過來的人是陳力，秦勢的得力助手。

    他手裏提著幾個袋子，過來把袋子一一到了秦勢手裏，然後就離開了。

    秦勢把袋子一腦塞進盛輕手裏。

    盛輕愣了愣：“什麽？”

    “洗漱用品，還有換洗服。”秦勢牽了的手，“去開個房間，給你洗澡。”

    盛輕都驚呆了：“這……這可以嗎？不是過來讓我指認現場的嗎？”

    “你又沒殺人，指認什麽現場。”

    秦勢拿了張房卡出來，唰了一下，房門就開了，他把人帶進來：“去洗澡。”

    他搞得像自己家裏一樣，盛輕都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可是個“犯罪嫌疑人”，能在酒店裏舒舒服服的洗澡嗎？

    而且旁邊還有警察呢，去瞅丁警，丁進默默移開視線：“我去外麵打個電話。”

    說完就出去了。

    盛輕：“……”

    秦勢笑了下：“看，警察都默許了。”

    在警局裏待了兩天，上有氣味，而且黏糊糊的不舒服，確實想洗澡。

    “那我洗快點。”

    “不著急，慢慢洗，本來就是特意帶你過來洗澡的，指認現場隻是個借口。”

    能意外發現扳指和櫃子裏的跡，也是誤打誤撞。

    盛輕眼眶有點發熱，隻是在向他抱怨了兩句，他就特意給安排了這些。

    他怎麽對這麽好。

    “我去外麵等你，洗完了我，我還有些事要問你。”秦勢眼神了，關於的世，他要好好問問。

    盛輕心裏還在，沒有注意到他的表。

    他要出去的時候，撲進他懷裏抱住他：“二哥，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你。”

    秦勢愣了下，哭笑不得：“說什麽傻話，我要你報答我幹什麽。”

    “對我好的人，我都想報答。”

    “我不要你的報答，我隻要你好好的。”

    盛輕鼻頭更加泛酸了。

    “先去洗澡，洗完澡再帶你去吃點東西，這兩天你都瘦了，得好好補一補。”

    洗完澡的盛輕，覺一輕鬆。

    秦勢在房間外麵等，出去找他的時候，他在打電話，看到過來，把電話掛了，衝招招手。

    盛輕走過去，秦勢打量幾眼：“嗯，現在有個姑娘樣了。”

    盛輕沒好氣的瞪他。

    秦勢摟住肩膀，“走，去吃飯，想吃什麽？”

    “就我們兩個人？丁警呢？”

    “他下去了，在樓下等著。”

    秦勢牽著的手，又隨手接過手裏的袋子。

    兩人進了電梯，盛輕說：“那玉扳指，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秦勢扭頭看：“哪裏見過？”

    “想不起來，剛才我就覺得像，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就沒有說。”

    盛輕有些小心翼翼：“我想著我現在本來就是‘犯罪嫌疑人’，如果再對這個玉扳指悉的話，丁警會更加認定我就是殺人犯吧。”

    “別胡說，他要是懷疑你，不會放心讓我帶你出來。”

    “他是因為給你麵子，才破例讓你帶我出來的。”盛輕抱他的手臂，笑道：“我知道丁警他們其實並不相信我，警局裏那些警察，也都是不信我的。”

    畢竟所有證據都指向，警察是看證據辦事的，不相信很正常。

    所以盛輕並不在乎他們用什麽眼看。

    秦勢了的腦袋，原來這丫頭心裏什麽都知道。

    他想了想說：“既然隻是覺得眼，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那就不要跟小丁說了，免得他多想。或者以後記起來，再去跟他說也一樣。”

    盛輕點點頭，嗯了一聲。

    出了小旅館，馬路對麵就有飯店，飯店老板看到還有警察進業，人都張了：“幾位吃點什麽？”

    秦勢要了個包間，他拿了菜單點菜，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夠了夠了，就我們四個人吃，咱們又不是饕餮，哪能吃這麽多啊，二哥你就是想點滿漢全席，人家飯店也做不出來啊。”

    盛輕趕把菜單從他手裏拿出來，遞給服務員。

    丁警他們也忍俊不。

    秦勢無奈笑了下。

    等待飯桌上桌的功夫，秦勢和丁進他們說話，聊的都是些案子，盛輕埋頭喝水，隻當什麽也聽不到。

    等到飯菜一一上桌，就老實吃東西。

    秦勢雖然在和丁警他們聊天，可時刻注意盛輕這邊，往哪個菜多看一眼，他就拿了筷子夾到碗裏。

    很快盛輕碗裏的食就堆積小山。

    秦勢靠著椅子，卻沒有吃幾口。

    到最後盛輕實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

    秦勢扭頭就看過來：“不吃了？”

    “飽了。”盛輕說，他們也早就放下筷子了，知趣的站起來，“回警局吧，丁警，謝謝你今天對我的破列。”

    丁進擺擺手，笑嗬嗬說沒事。

    回去的路上，秦勢陪著盛輕坐在警車後座。

    盛輕想，秦家二爺，可能從來沒有像被對待犯人一樣坐在警車裏。

    但是為了，他就坐了。

    盛輕突然手牽住了秦勢的手，和他十指握。

    秦勢愣了下。

    盛輕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故意不看他，“你跟姐夫說了我姐的事嗎？”

    秦勢不說話，目盯著。

    盛輕被他看得臉上實在是熱，瞪他：“不許看了。”

    秦勢笑了下，握的手：“說了。”

    “那姐夫什麽反應？”

    “不願意相信，不過心裏應該也是知道你姐不對勁的，我把錄音放給他聽了之後，他算是接了。”

    盛輕又愁眉：“那，找到我姐了嗎？”

    秦勢眼神微微閃，“大哥已經人去找了，輕輕……”

    他了一聲的名字，盛輕“嗯”了一聲，就聽到他問：“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在孤兒院的事嗎？”

    盛輕搖頭：“不太記得了。”

    “你離開孤兒院的時候，也有七八歲了吧，這個年紀都上小學了，已經記事了，怎麽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盛輕皺皺眉：“也不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就記得在孤兒院，經常被欺負，院長也對我們不太好，不聽他的話，就會被肚子，關小黑屋，反正都是些不好的記憶，模模糊糊的。”

    秦勢心裏發沉：“是嗎？”

    孤兒院既然沒有和盛輕的檔案，們也從來沒有在孤兒院待過，為什麽盛輕會有這些“不好”的記憶？

    “你怎麽會突然問我小時候的事？”盛輕看他。

    秦勢垂眸：“懷疑你姐有雙重人格後，我回去看了些這方麵的書籍，多半書籍上麵都說，患這種疾病的人，都是小時候過重大創傷的，才會分裂出一個、或者多格人格保護主人格。”

    盛輕愣了下：“所以你懷疑，我姐有雙重人格，是小時候在孤兒院了欺負？”

    “也許是，董昌平那點真相，不至於讓無法接到突然多出一個人格，如果能知道小時候經的創傷，說不定能找出原因，治好的病。”

    “可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盛輕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秦勢握住的手：“人的大腦有自屏蔽功能，當不好的事發生時，大腦為了保護人不崩潰，會自屏蔽忘那些不好的記憶。”

    “所以我是這種況？”盛輕皺眉，“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是因為在我上發生過糟糕的經曆？”

    秦勢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盛輕心裏越發擔憂，“我姐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嗎？如果分裂出來的這個人格，不想保護呢？”

    “什麽意思？”

    “你說分裂的人格會保護主人格，既然想要保護，肯定會遠離危險的事，不會去惹麻煩，可是你看發生在我姐上的，哪一樁哪一件，不是麻煩事兒？”

    “會找到的，遲早的事。”

    “什麽時候能找到？我很著急，也很擔心，是計劃好了要離開秦家的，會讓你們找到嗎？”

    在熱切期盼的視線裏，秦勢搖頭：“會想方設法的躲避，我實話實說，不太好找，大哥已經手了，但現在還沒有消息，就證明這事有點棘手。”

    盛輕表呆了呆，他都說找姐有點棘手，那就真的找不到了嗎？

    姑且不論姐有沒有殺董昌平，以姐現在這個神狀態，是完全不適合在外麵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姐接治療……

    但被關在警局，哪裏也不能去，再急也毫無辦法。

    到了警局，幾人下車，盛輕坐在車裏，第一次生出不想再進警察局的念頭。

    秦勢彎腰看：“怎麽了？”

    盛輕突然拉住他的手，“二哥，我們能回去嗎？”

    秦勢還沒說話，丁進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外麵的世界確實很自由，可盛小姐你上的嫌疑還沒有洗清，不能離開吶。”

    “丁警說的對。”盛輕苦笑一聲，老實從車裏下來。

    秦勢發現了躁不安的緒，剛要說什麽，手機響起來，他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是他大哥打來的。

    問他有沒有從盛輕這裏了解到們小時候的經曆。

    秦震語氣裏深藏暴躁：“真是會躲，我竟然一點頭緒也查不出來！們姐妹倆好，你仔細在盛輕那裏的問問，說不定知道盛雪藏在哪裏。”

    秦勢皺眉，朝盛輕的方向看了一眼，“你都查不出，盛輕怎麽可能知道。”

    盛輕心裏疑，秦勢一向不避著，現在怎麽要避開去接電話？

    是不想聽到電話的容？

    還是這通電話是關於姐的？

    止不住想。

    秦勢接完電話過來，盛輕立刻問：“誰給你打的電話？有我姐的消息嗎？”

    想起電話裏他大哥說的話，秦勢眼眸微沉，隨即又笑：“沒誰，別胡想，先進去。”

    盛輕沒有錯過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緒。

    有什麽事是不能跟說的？

    的心，微微發沉。

    離開警局的時候，秦勢察覺到盛輕低落的緒，抱住：“相信我，我會理好這件事的。”

    盛輕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嗯”了一聲。

    手機又響起來，是技科那邊打來的電話，大概是監控的事有進展了，秦勢拿著手機離開了。

    這是個單人的關押室，沒有別的犯罪嫌疑人和同房間，很安靜。

    盛輕坐在椅子裏，半響都沒有一下。

    **

    秦勢猜的沒錯，電話真是技科打來的，他送去的監控，打了招呼，走了加急路線，幾個技人員，熬夜把監控給分析出來了。

    “監控確實是被過手腳的，分別有四，第一是2點34。”

    這是盛輕進小旅館的時間。

    “第二是2點36，這是三樓走廊的監控。”

    這裏盛輕出現在走廊上。

    “第三是晚上8點10分左右。”

    這裏應該是盛輕在旅館裏睡著了，盛雪從房間裏出來。

    “第四的異常，是4樓，也就是死者的那層樓，時間是8點15分和8點25分。”

    而這兩，則是盛雪來到4樓去董昌平的房間，逗留大概10分鍾之後，離開。

    技人員把分析出來的視頻給秦勢看，“我說的這幾電波有明顯的幹擾。”

    秦勢皺眉：“所以是幹擾讓監控出了問題？”

    “如果是幹擾，隻會讓監控的畫麵出現模糊或者閃，不會讓人徹底消失。”

    那技人員說，“經過理，出現波的幾，畫麵是直接被覆蓋的。”

    “什麽意思？”

    “用正常的畫麵，覆蓋了真實的畫麵。”

    技人員為了能讓秦勢更好的理解，拿了手邊一本書，擋在電腦前，“監控被覆蓋後，你眼看到的，就是這本書，而真實發生的事，確在書本後麵東西。”

    秦勢大概明白了，“就是障眼法，用原本的監控畫麵，覆蓋了真實的畫麵。”

    “也能這麽解釋，你明白就行了。”

    秦勢了眉心，難怪在監控裏看不到盛雪，找到原因了。

    他說：“有什麽技可以清除掉覆蓋監控的畫麵？”

    “這個我也不敢打包票，這技說實話是真厲害，要是能抓到背後控這一切的人，學到這技……”

    說到最後，技人員都期待興了。

    秦勢：“……”

    雖然監控還沒徹底搞清楚，但至知道了盛雪為什麽不在監控裏的原因。

    秦勢讓他們繼續破解，有消息了在通知他。

    離開技科，本來打算回秦家，把這事跟他大哥說一聲，江蔓芝的電話打了過來。

    “姓秦的，你都把我晾了好幾天了，我大老遠的回來，不是讓你浪費時間的。”

    江蔓芝不爽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你那病，還想不想治了。”

    秦勢隻得回了公寓一趟，跟說：“我最近有點忙，忙完這段時間再說。”

    “誰不忙啊，就你是大忙人，別人都是懶漢？”江蔓芝手抱肩，沒好氣的瞪著他，“你自己的事都不上心，誰會替你心？”

    秦勢懶得跟扯這些，“行了，你這幾天別管我的事，好好玩你的，沒錢就給我助理打電話，讓他給你買單。”

    江蔓芝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秦勢說完了就打算走，口袋裏的手機又震個不停，隨手拿出來接了：“小丁？”

    “隊長，你人在哪？”丁進在電話裏急吼吼的說：“盛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