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喬夢明顯的覺到了心積攢多年的痛苦。

    薛婉蓉跪在地上，深深埋下了頭，肩膀微微抖。

    然而就在這時，柳琳瑯忽然表凝固，直直盯著薛婉蓉埋下去的後頸，看到了那上麵的一個黑痣。

    “你，你本不是那個惡毒的人！”柳琳瑯氣得發，“你不是，你究竟是誰？！”

    喬夢都震驚了，是怎麽認出來的。

    當時，喬夢讓沈悠然幫忙，找了個專門飾演老婆婆的演員，並在最快的速度給化了妝，換了服，就帶了過來。

    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被認出來了。

    喬夢急忙上前一步，“柳阿姨，你看看清楚，就是我們老夫人啊。”

    說著，讓那個演員把頭抬起來。

    柳琳瑯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聲音，咬著牙道：“你既然不把自己兒子當回事兒，那我也沒必要客氣了，我這就……”

    “住手！”一陣悉的冷喝忽然響起。

    喬夢跟戰霆北下意識回過頭，看到老夫人布滿滄桑的麵孔。

    四目相對，老夫人眼底滿是哀傷，抹了一把眼淚，定定得看著自己闊別已久的摯友。

    隻是誰也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麽快，這麽無，生生將曾經最信任最珍惜的一個人，變如今這個猙獰的樣子。

    “你，你……”柳琳瑯瞪大眼睛，盯著老夫人半天。

    “琳瑯，好久不見。”老夫人哽咽著，聲音嘶啞而抖，“是我辜負了你，別傷害孩子好嗎？夢夢把你帶回來，也是出於好意。”

    一字一句，都仿佛在刀尖上舞蹈，心痛難耐。

    柳琳瑯同樣麵複雜，剛剛還渾厲刺的這一刻卻像被定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戰老夫人勉強扯出笑意，“琳瑯，你看看，這是什麽？”

    說著，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一個藍寶石項鏈。

    “這是你當初送給我的，你賺得第一桶金，買了兩條項鏈，送給我一條，你還記得嗎？”戰老夫人出懷念的笑容，目幽遠。

    “這條項鏈，我戴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裏，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我一直想要找機會彌補，可你……”

    說著說著，已經淚流滿麵。

    小團最終還是被救了出來，喬夢生怕他留下什麽影，但小孩子一直很勇敢，還反過來安喬夢，說他一點兒事都沒有。

    戰老夫人將柳琳瑯帶了回去，已經一夜過去，喬夢並不知道一樓之隔的們說了什麽，心裏怎麽也不踏實。

    那麽激進的一個人，要是找機會傷害老夫人怎麽辦？

    不敢賭。

    喬夢跟戰霆北商量了一下，讓廚房做了兩碗人參湯，親自送了上去。

    讓意外的是，柳琳瑯的緒竟然格外平靜。

    戰老夫人也沒有再像初見時那樣難過，靜靜地坐在柳琳瑯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就像兩個閨坐在一起聊天。

    柳琳瑯也會偶爾搭一句，但更多時候，是在沉默，在發呆。

    “老夫人，時間不早了，柳阿姨也需要休息。”喬夢笑著開口。

    老夫人愣了一下，而後在喬夢蝙蝠之下起。

    “琳瑯，你先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這碗湯你喝了，補補，你太瘦弱了，以後我讓們每天給你做各種好吃的，保準把你養得健健康康的。

    對了，我已經知會了醫生，讓他們沒過一周就給你做一次徹底檢查，明天他們會幫你接上骨折的骨頭，再給你做一下心髒造影，你……”

    “老夫人，這些您剛剛已經說過一次了。”喬夢有些無奈，提醒道。

    戰老夫人這才慌忙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喬夢出去了。

    兩人一離開。

    柳琳瑯微垂下去的眼簾猛然抬了起來，原本茫然無措的眼睛裏，瞬間蓄積起濃烈的怨恨。

    窗外，橘紅的晚霞過落地窗簾，將整個房間渲染了夢幻的紅，不勝收。

    可即便如此，這世間的燦爛，依舊無法治愈早已經腐爛發臭的心。

    柳琳瑯自打看到戰老夫人的那一刻，就在想為什麽兩人現在差距這麽恐怖。

    戰老夫人，兒孫繞膝，生活滿，一張臉保養得宜，頭上不見一雪白，就連段也隻是比年輕時候稍微了一些。

    上那件墨綠的手工蠶旗袍，以及那件雪白的羊絨流蘇披肩，更是有價無市的寶貝。

    而柳琳瑯呢？

    窮盡一生都在跟薛婉蓉賭氣，卻將自己永遠置於地獄，永遠不能翻。

    如今的，窮困潦倒暫且不提，就連健康的靈魂以及魄都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又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