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不是傻子,他這話的含義不言而喻。
傅星寒看向,他有十的把握,沈言不敢拿自己弟弟的骨灰冒險,來反抗他。
他再出聲時,語氣里含著一譏諷:“了外套站到我面前來,我不會再多重復一遍,你難道有別的選擇嗎?”
無論是一年前那個深他的沈言,還是如今恨他怕他的沈言,在他面前都沒有底氣說一個“不”字。
沈言對上他的目,很平靜的對視,隨即出聲:“如果我不照做呢?”
傅星寒將手里的骨灰盒再靠近了魚缸一些:“那就用你弟弟的骨灰……”
“隨你,我無所謂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聲音無波無瀾到,好像那盒子里裝的只是地上撿起來的一抔灰而已。
傅星寒覺,他好像聽錯了什麼,這不該是沈言說得出口的話。
他最清楚,沈言有多在意這個弟弟。
哪怕現在沈宇死了,但這唯一留下的骨灰,應該也會被沈言格外珍視才對。
可如今,他好像開始看不沈言了,連帶著也開始恨,那個害死沈宇的人。
如果如今沈宇還活著,沈言絕不可能這樣冷靜無所謂,但凡他傅星寒拿把刀架到沈宇脖子上,就是沈言跪下來磕頭,也一定立刻照辦了。
隨即他轉念一想,又想明白了:“也是,這世上本來也無神無鬼的,死人的骨灰跟地上的一堆土有什麼區別,留不留著,都一樣。”
他說著,有些不悅地將那盒子“砰”地合上,丟到了一旁。
可惜了,這樣好的一個控制沈言的籌碼,以后都沒有了。
沈言瞥了眼被安然丟到一旁的楠木盒子,暗暗松了口氣,面上強忍著沒表現出半分異樣。
要在傅星寒面前演戲,并不容易。
但現在已經看明白了,越在意的東西,在傅星寒面前越不能表現得在意,這樣才能真正保得住。
當初就是表現得太過在意沈宇了,才讓傅星寒一次次拿沈宇威脅,直到最后沈宇喪命。
傅星寒并不打算就此作罷,打開手機點開一張照片,到了沈言眼前。
“你病不啊,到底是年紀大了,又是肝病又是肺病,還有高,前兩天還斷氣了一次,給治病,花了我不錢。”
沈言仍是沒什麼反應,淡應了一句:“謝謝你了,幫我省了不錢。如果可以的話,以后也要讓你破費了。”
傅星寒面上勝券在握的表,再一次差點崩塌。
他突然覺得心煩,心煩到恨不得將沈言的心挖出來,看清楚此刻到底有多口是心非。
他不信,也不敢相信,事到如今沈言已經不在乎了。
他垂在側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攥了,不止是煩,連帶著也涌起了一不安。
他將手機點開微信發信息:“真是不巧,我也想省點錢了,讓那邊醫生直接將你推出重癥監護室吧。”
沈言看他上說著,手卻并未在任何一個微信聯系人上停留。
決定再賭一把,賭傅星寒不會敢毀掉這最后一個威脅的籌碼。
“那也行,正好沈宇也不在了,我真的想他了,如果臨走前可以帶上一起,黃泉下我們祖孫三人團聚,也算是圓滿了。”
傅星寒終于沉不住氣了,手掐住了沈言的下,怒聲道:“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沈言滿目死寂地看著他,半點反抗也沒有:“我早就瘋了,傅星寒,你今天才知道嗎?
沈宇死了,你以為我事到如今還有多稀罕活著嗎?我百病纏那麼多年,早就想解了,你以為稀罕你幫吊著一條命嗎?”
傅星寒突然覺,他手里一直輕易握著的那線,無聲無息已經徹底斷了。
他抓不住沈言了,他看不明白了。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覺,好像自己真的要像幾天前以為死了那樣,徹底失去了。
那種心慌來得突然,他手去抱,聲音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麼熬過來的?我以為你死了,真的死了。”
沈言皺了眉頭,滿眼嫌惡地去推他。
越是推,他手上力道越大:“你看看我,我的傷了,我在海市找你時就坐在椅上,你看不到嗎?你不該那樣裝死嚇我,下次不可以再那樣了。”
沈言推不開他,他的手就像是長在了上,用力箍了。
人的心涼了,再深的話再溫暖的懷抱也暖不了了,曾經做夢都希他能這樣主抱抱,甚至經常想,如果有一天死了,他會不會也真正認真看一眼。
可現在他抱著,只覺得打心底里惡心。
傅星寒抱著抱著就將推倒到了床上,了上來。
他一條傷纏了繃帶,另一條仍是輕易住了的雙。
隔著傾瀉下來的燈,他仔細凝視:“阿言,我們之間什麼都可以像兩年前那樣。好好的,什麼都一樣,這南苑里以后照樣只有我們兩個人。”
沈言怒視著他,冷笑出聲:“那你還不如一刀捅死我來得痛快。”
反正心衰竭,也活不過兩三個月了,拿著這點時間來犯惡心,還不如早點死了痛快。
傅星寒盯著看了好半晌,被氣得鐵青了面,隨即自嘲道:“你不會愿意跟我好好過,你的心里已經有別的男人了,如今我們之間,注定只能像現在這樣相。
我努力拉著一線,而你努力去掙開那線,說到底,我的力氣總會比你大一點。”
他不管不顧地親了下來,沈言手腳并用去踹他,踹到最后專挑他傷的那條踹。
傅星寒滿目猩紅住了的,將兩只手到頭頂,再親下來時,沈言是真惡心沒忍住,惱怒加上反胃,猝不及防吐了出來。
在傅星寒深吻進來時,沒來得及掙開,涌到口腔的嘔吐直接一半到了他里。
傅星寒的臉徹底黑了,手不見五指,僵了近十秒沒有彈。
許久之后,他才能清楚確認一個事實,沈言吐到他里了。
他終于起了,跟沈言同時沖進了浴室,一人對著一個洗手池,嘔了半天。
等傅星寒終于緩過氣來,來不及大發雷霆,看向還在連連作嘔的沈言,很懷疑地問了一句:“你這模樣不會是懷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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