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正看向凌雯那邊,看著白子航也很是不悅地湊過去了。
聽到蔚柏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沒什麼,蔚先生你的事忙完了?”
蔚柏將手上的一杯酒放到茶幾上:“沒什麼好忙的,就是招待下剛過來的幾個朋友。何況你看那邊。”
他說著,示意傅星寒那邊,多數人都已經圍到那里去了。
他笑著:“傅先生雖然人品似乎一般,但能力還是確實不小的,這不,我這麼多朋友,都圍著他打轉去了,都想找他談點生意,倒是還省了我去多招待了。”
沈言不想談論傅星寒,也就自然而然轉了話題,問起了最想問的事:“監獄那邊,真讓蔚先生你給江醫生繼續診治了嗎?那這些天,你有去見到他嗎?”
蔚柏點頭:“嗯,我今天上午去了趟那邊,見到了江先生。他現在的問題,不大了的,心理治療也算是接近尾聲了。”
沈言面自責,手里的茶杯也抓了些:“他現在,狀態還好吧?”
蔚柏應聲:“我看著還好的,他還向我問起你,說讓你千萬不要覺得過意不去,他不怨你。
何況別人還殺人償命的,他只是十年牢獄而已,法律對他還算是寬容的了,他也不后悔,讓你好好過,別讓他這十年在里面白待了。”
沈言眼睛有些紅,干笑了一聲:“蔚先生,你就別安我了。”
江愉辰現在應該是見都不想見了,他被判了十年,前程都毀了,可卻到底是什麼都沒能幫上他,也沒能順利求墨家放棄起訴他。
蔚柏認真道:“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在安你呢?這些都是江先生他自己的原話,如果不是他說的,我不會,也沒有資格以他的態度和口吻,來編造出這些話。
他還說起,之前那次探視,他選擇讓江老先生過去,一是不放心自己的家人,二來,也是跟江老好好聊了聊,讓他不要為難你。”
蔚柏語氣誠摯:“沈言,江先生沒有怨恨你,他只希你在外面能過得好好的,別自責別委屈自己,這樣他做的才算是值得。
你應該放松一點,不要將自己困在那樣大的疚里,別把責任都推到自己上,把自己得太狠了。”
沈言抓著茶杯的手心,眼睛紅而干得更加厲害,忍著沒讓自己失態掉眼淚。
“我其實最后悔的,就是當初勸他接心理治療。后來出了曲學文那事之后,我找律師咨詢過。
如果是江醫生之前的那種心理狀態,存在很嚴重的心理偏執和心理問題的況下,他失手殺人,或許是能被很大程度上減刑甚至免罪的。”
說著,聲音微微發抖:“可我讓他接了心理治療,正是因為他現在心理問題幾乎不存在了,所以在法庭上,他的心理狀況已經不足以為減刑的理由。
我自認為之前勸他接心理治療是幫了他,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連那個,也都是害了他。”
沈言說著,有些激地將頭低垂了下去,面緩緩籠罩進很深的痛苦緒里:“我其實真的特別后悔,我拖累他虧欠他太多了。
我覺得江老說得很有道理,之前時隔兩年再回來,我最不該做的,就是再去見他,再讓他認出我來,讓他恢復了記憶。他的生活,其實明明都開始好起來了。”
寧愿他那時候永遠都不要知道真相,就當陳瀾是他深的未婚妻,或許他之后也能生活滿婚姻幸福。
至,陳瀾也是他的,有心機,但也并不會害他江愉辰。
至,他大概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一步了。
沈言不知怎麼就又想起了陳瀾當初憤恨不已指責的那句話:“沈言,你憑什麼?除了讓他一次次為你付出為你送命,你還能做什麼,你又為他做過什麼?”
直到今天,才開始這樣深刻的覺,陳瀾說的是對的。
蔚柏沉聲安:“沈言,你讓自己背負的力真的太大了。你真的不必總將過錯歸咎到自己上,很多的事,在發生之前,是誰都預料不到的。
你并沒有那麼糟糕,也沒有那麼多的錯,江先生不怨你,你也不該這樣一直怪罪你自己,他承的十年,不是讓你活在痛苦里的,他希你過得好。”
沈言深深低著頭,抓茶杯的手背上,指關節泛著白,聲音痛苦:“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好像總是拖累很多的人,給很多的人帶去不幸。
江醫生對我好,我害了他,司家認回了我這個兒,后來我父母又都出事了,現在司家也了這樣。
我有時候想,我這種人,是不是本就不應該有親人朋友的,應該自己一個人。”
蔚柏皺了眉頭,醫生的直覺,讓他開始覺到,沈言的狀態不對,的心理極可能是出問題了。
“禍福都是人生的常態,天災人禍更是控制不了的,哪有人一輩子都能順風順水的。沈言,很多的事,都不是你的錯。”
整場宴會下來,沈言的狀態都一直不好。
蔚柏本意是想要安開導一下,告訴江愉辰并沒有怨。
但這好像更加讓深陷到了痛苦里去,蔚柏眼睜睜看著喝了不酒,又勸不住。
一直到深夜大家都散了,凌雯送沈言回去,沈言里還有些不太清醒地胡言語。
蔚柏送們上車時,眉頭皺:“凌雯,或許你該找司燁好好聊聊,別讓沈言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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