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鋮腳步一頓。
他算是看明白了!
謝玹這廝今日他來,就是拿他當掩人耳目的幌子!
—
賀蘭鋮走后,容娡想到從白蔻口中打探出的一些往事,不有些唏噓。
提到當今掌權的賀蘭氏,不免要一并提及十幾年前的那場戰。
彼時夷狄侵,佞臣與外敵勾結,大開宮門與道,任其屠殺。宮中數千人死于夷狄之手,積尸山,破碎的堵塞了水。
前任國君一脈……慘死宮中,無人生還。
好在謝氏一族誓死抵抗,又有前任國君的胞弟、也就是如今國君,不遠千里從封地前來平,才驅除匈虜,守住了大巍江山。
謝氏二房的長君,正是亡在那場戰役里。
謝氏一族如今的安富尊榮,與那一戰關系匪淺。
白蔻是個極為冷靜清醒的子,然而同容娡講起這些事時,語氣中竟有憤恨的怒火。
國恨家仇,哪能不恨呢。
那場戰發生時,謝蘭岫嫁到了江東,未到波及。容娡彼時才降生,對此并無太大,但聽謝蘭岫提到過很多次前任國君的雅儒賢能,還有那位早夭太子的福慧雙修,偶爾也會生出些憧憬,想要親眼瞧上一瞧。
可惜,他們早就湮滅在史書中寥寥的幾行文字里了。
……
容娡坐在謝玹旁,思緒飄遠,不嘆息一聲,想到一路走來見到的流民,心里生出點惆悵。
聽到這一聲輕嘆,謝玹放下手中的書籍,偏頭打量,微微蹙眉:“姣姣,你是覺得與我在一,很是無趣麼?”
他手里拿著的那本書籍,古樸又厚重。
容娡剛才見他在屏氣凝神的翻閱,神認真專注,便沒有打擾他,兀自出神思考。
聞言,容娡收回心神,搖搖頭,往他上偎了偎,聲道:“能與哥哥相,我怎會覺得無趣。方才只是在想事罷了。”
謝玹抬手將攬臂彎間,垂眸凝視一陣的面龐,緩聲道:“你若覺得無趣,可言于我,我近日看了些書,若覺得無趣時,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書中所寫。”
他跪坐時背直如松,端方恪禮,哪怕容娡沒骨頭似的纏在他上,也不曾改變他的坐姿。
容娡不有些好奇:“什麼書?”
謝玹垂著眉眼,眼睫輕眨,似是回憶一陣,而后溫聲背誦:“凡戰,先須端坐,定氣凝神,以鼻引清氣,口呵濁氣一二口,節次叩齒舌攪華池,咽,行導引之法。候他|,掐取彼右手指紋,咂住他舌,取他津一口,仍吸……”
容娡只問他是何書,沒想到他直接誦讀起書中容來。
他所讀的書多半是圣賢典籍,容娡還以為他要告訴什麼大道理,默默腹誹——哪有人間的相會是背書的,這未免太枯燥了些。
但想到謝玹的稟,又覺得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左右他聲音很好聽,即使是念書也不沉悶,便耐著子聽。
然而聽著聽著,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謝玹口中所述分明是……
分明是房|中|!
背后好像燒起了一團火,燒的容娡面漲紅,忙用力推了推他,將他的背誦打斷:“哥哥!”
謝玹止住聲,略帶疑地看著,面空凈又明淡。
容娡又又惱,推著他的膛,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然而抬眼對上他淡然冷澈的眼眸,忽地又不知說什麼好。
支支吾吾半晌,只聲如蚊訥道:“你、你從哪找來的這種書看……”
謝玹面坦然:“你既對與我親吻到歡愉,卻又說我的吻法不對,我便命人去尋了些籍,借此學習,方便你我來試。”
容娡霎時啞然無聲。
想到從前自己為了勾引他而說過的輕浮話語,頓時覺得自己是在玩火自焚,咎由自取,渾都如蟲蟻啃噬般麻而不自在。
原以為謝玹是坐懷不、清冷自持的君子,才肆無忌憚的任撥。
怎知此人雖的確品高潔,但太過較真,隨口渾說的話皆被他記心中,因的話,什麼都想學上一學,這可如何是好?
容娡想到方才謝玹專注的神,又窺見他眼中的好奇與探究,越發不自在。
再也不要說話了!
僵坐半晌,容娡耷拉著腦袋,小聲道:“我當真不是覺得無趣,只是想到一些往事而有些慨。——哥哥知道‘河之役’麼?”
謝玹收放自如,見容娡不是在誆騙他,便沒在此事上多作糾結。
聽到河之役四個字,他神變得微冷。
沉默一會,才慢慢點頭:“知道。”
容娡又是一聲輕嘆。
抬眼看向謝玹,謝玹薄微抿,眉宇間攢著點薄冷的翳,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兩人沉默的對一陣,他主出聲問:“怎麼問起這個?”
容娡有些惆悵:“方才看見三皇子,忽然便想到了。我阿娘說,未出閣時,曾見過先皇與太子。先太子出生時滿城祥云,福慧雙修,阿娘稱贊他天姿靈秀,若他尚在人世,不知該是怎樣的風貌。可惜……唉,真想見上一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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