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玹半闔著眼,眸幽深。
他氣息不穩,在容娡耳邊,聲線仿佛浸了一層微啞的意:“姣姣,我放你走……別旁人,好不好?”
容娡的顧慮不無道理,北上幽州之路,兇險重重,的確會為許多人的眼中釘。
他城府深沉,最初答應放容娡離開不過是緩兵之計,本想待放松警惕后,再次故技重施,將關起來。
但若如此做了,恐怕會心生憎意,難免會再次以命相挾,惹出子來。
不如,短暫的放自由,既能護周全,又讓認清楚,只有他最。
他……。
無論是真實的算計還是虛假的意,每一面的,皆牽著他的心弦。
只有他能給,想要的。
權勢也好,富貴也罷。
既不他,他的外之,那他就牢牢將那些掌控在手中,盡數奉給便是了。
只要,別上旁人,別另覓他人。
容娡咬著,渾發,眼神渙散,沒有出聲。
謝玹沒聽到的回應,眼白一寸寸覆上,眼角眉梢挑起一個鋒銳的弧度,像只行走在暗夜里的俊妖邪似的,修長的頸側鼓起淡青青筋,驀地發了狠勁,迫著看向他。
“姣姣,你答應要與我再續前緣,等我半年,不準別人,別上別人,好不好?”
“我會給你想要的,你……我,好不好?”
容娡被填的漲滿,無法回避,攀著他的肩哭出聲,怔忪地看向他神姿高砌的面龐,凝視他沾的眉眼,斷斷續續的啜泣著,像是被他蠱似的,下意識地口而出道:“……好。”
真的無法抵抗這樣的謝玹。
話音一落,自己先愣了一下,一時有些無所適從,驀地清醒了些。
怎麼就鬼迷心竅地答應了。
難得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再次騙了他,心虛的垂下眼。
……謝玹麼?
好像,誰也不。
最自己,只自己。
容娡一向覺得,輕飄飄的許諾,是這世間最無用的東西,不用費什麼力氣,只需皮,便能輕而易舉地引著人沉淪,達自己的目的。
但自恃貌,有著自己的傲氣,曾經只有在對付謝玹時,才會費盡心思哄騙。
面對謝玹時,無論是從前的別有用心的引,還是后來為保全自己的討好,從不吝惜甜言語。
謝玹對來說,是特殊而不同的。
氣謝玹算計,關著,卻也從未否認過謝玹待的好,更何況他如今還承諾放自由。
謝玹顯然再次沉淪在甜的假話里,眉目含,修長的手指強勢地指間,同十指相扣,力道愈發深重,要與他一同歡愉。
容娡心里酸,意識混沌,一時無法辨別,自己待謝玹究竟是懷著何種心意。
支著漿糊似的思緒,暗暗心想,既然鬼迷心竅地答應了謝玹——
那麼……
或許,可以試著等待與他的再次見面,試著與他再續前緣。
第79章 天命
窗外的天漸漸明亮, 枝梢上雀鳥嘰喳。
謝玹仍擁著容娡不放,甚至還心來,要為頸側的傷口涂藥。
那點傷微不足道, 明明更需要涂藥的是他自己。
容娡迷迷糊糊的想,這人這般執著的要隨他沉浮, 多半還是有些不甘愿放走的意思。
怕他反悔, 想用力掙他, 但顧及謝玹掌心的傷, 以及上其他地方不知傷在何的傷口, 又猶豫著停手。
便只好無措地睜大眼, 看著影在迷蒙的視線里顛簸搖晃。
有時候, 謝玹會在耳邊低聲說話。
“看我。”他眼簾低垂,指尖過的傷,嗓音沉啞,“姣姣……看著我。”
容娡真的無法抗拒這樣的他。
無論是暗含蠱的語氣,還是愈發強勢的力道。
只能抬起婆娑的淚眼,看向謝玹。
謝玹雪凈的面罕見的覆著一層薄紅,冷湛的眼眸里搖漾著水, 像是盛著一泓玉般的酒, 眼底有晦暗緒蔓延。
他凝視著時, 容娡生出一種,會被他的視線吞噬、攫取, 拋云巔的錯覺, 無所憑依, 只能攀著他, 否則隨時會墜無底的深淵。
頸側破了皮的傷口,泛出古怪而細的痛。
謝玹溫和的、低低地問, 與語氣相反的,是不容置喙的強勢舉止。
“可以再多一些嗎?”
容娡難以忍,似痛非痛地蹙眉,鼻息像一口氣爬了整座山頭那般急促,嗚嗚咽咽著要蹬開他。
當然無法撼謝玹分毫。
這時,謝玹會半闔著眼。他薄薄的眼皮也泛著的緋紅,眼皮上的那枚小痣因而顯得更加明顯。
他擁著,意有所指:“你明明……也是歡愉的。姣姣,你因我而歡愉。”
“你我相連,合該共枕同……為何總想著離開我呢?”
容娡闔著眼,說不出完整的話,也不大想理他,惱怒地在他鼓著青筋的手臂上抓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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