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待謝玹出手,容娡忽然聽到“咻咻”兩道破空聲,倏地刺破雨幕。
下一瞬,那撲過來的刺客痛呼一聲,跪倒在地。
門外傳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數不清的兵衛踩著積有雨水的青石板而來,將地面踏的嗡嗡發。
轉瞬之間,麻麻的火把,點燃漆黑的夜幕,將室前的空地映亮。
靜曇立在兵衛前面,揮了揮手,弓箭手立刻會意,張弓箭。
箭如雨落,痛呼聲一聲接一聲地響起。
靜曇迎上前:“君上!”
謝玹揮劍擊退刺客,淡聲道:“孤無事。”
熄滅的燈籠與燭臺接二連三亮起,室前一時亮如白晝。
靜曇提劍殺出一條路,待走到謝玹跟前時,忽然發現藏在他后的容娡,狠狠吃了一驚,錯愕道:“容娘子怎麼在此?屬下護送你們離開!”
跟在靜曇后的幾名兵衛手起刀落,迅速抹了幾個刺客的脖子,霎時便模糊一片,場面腥不已。
謝玹眉心微蹙,一把掀起披在容娡肩頭的外衫,將兜頭蒙住,遮住的視線。
他側避開迸濺的花,沒過多解釋,只言簡意賅道:“記得留幾個活口。”
“屬下明白。”
靜曇抬劍擋開一個撲過來的刺客,飛撿起霽雪劍的劍鞘,遞給謝玹。
謝玹收好劍鞘,護著容娡從另一側的門離開。
雖然謝玹的作很快,但容娡方才還是不小心瞥見了一眼腥的尸。
被唬的不輕,一顆心撲通撲通急跳,忍不住抓住謝玹的手,不安的喚:“云玠哥哥……”
這個稱呼仿佛覆著某種神奇的力量,謝玹聽后,上翻涌的戾氣漸漸平息,將摟:“我在。”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腥味,出了房門后,氣變得淡了些,可被雨水一澆,便混了的土腥氣,愈發難聞。
容娡不能視,但敏銳的聽到后有凌的腳步聲,正快速地朝他們追來。
謝玹在察覺的同一時間回過頭。
他提劍反手刺中刺客的膝蓋,那人吃痛,膝蓋彎下去,卻仍不死心,著氣發了狠撲上前與他纏斗。
謝玹面不耐,抬劍擊飛他的刀,刺客卻忽然惻惻的笑了一聲,目狠,驀地從靴中出一枚匕首,飛刺向謝玹側的容娡——
此人一路跟蹤謝玹二人,必然看出謝玹極其在乎旁的容娡,襲雖為棋出險招,卻著實有效。
他分明是在賭,賭謝玹絕不會讓容娡傷到分毫。
就在匕首堪堪及容娡的一瞬,謝玹長眸微瞇,側替擋了這一下,任由匕首的利刃刺破他的手臂。
他平靜地站在容娡前,不待此人再有作,幾乎在同一刻,便用霽雪劍刺穿這刺客的膛。
刺客倒在泥水里,聲驟止,四下里忽然顯然寂靜。
容娡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聽見沒了纏斗聲,便往謝玹懷里偎了偎,小聲問:“結束了?”
謝玹收回劍,淡然的“嗯”了一聲。
容娡松了口氣,想了想,由衷贊道:“云玠哥哥,你好厲害!”
謝玹垂眸看向前泛著漣漪的水洼,含笑道:“這句話,若是你肯在榻上說,興許我會更愉悅些。”
這人在榻上和榻下的反差太大,容娡最聽不得他天化日之下說這種話,惱不已:“……謝玹!”
謝玹回神,極輕的笑了下:“先離開。”
容娡將蒙在頭頂的外衫扯開,謝玹卻不贊的按住的手:“雨還在下。”
容娡不想狼狽地淋一雨,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好。”
東方的天際泛出魚肚白,距容娡醒來已過去了許久,天漸漸明亮。
下過雨的地面格外,容娡走的小心翼翼,時刻注意著腳下。
途徑一積著水的水洼時,許是怕倒,謝玹攬,扶了一把的手腕。
有水珠順著他的指尖滴到容娡的手上。
那水珠卻不是冰冰涼涼的,而是溫熱的,帶著人溫的溫度。
容娡一愣:“你是不是傷了?”
回答的是謝玹極淡定的嗓音:“沒有。”
攬在后的手松開了。
容娡嗅到淡淡的腥氣。
才不信他的話,一把揭開頭上的外衫,凝眸看向他。
謝玹抿,蓋彌彰地側了側。
但這并不能夠阻擋容娡的視線。
看見,謝玹左臂雪白的袖了半邊,手肘上方破了一道口子,被雨水沖淡的,大片大片暈料,水順著他的指尖,滴滴答答往下落。
偏偏這人還一臉平靜,渾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反而先行安:“不礙事。”
容娡氣得磨了磨牙。
只稍微一想,便想通謝玹是如何的傷。
先前一直盯著謝玹,沒瞧見他傷,這傷只會是方才看不見的時候傷到的。
那會兒約能覺到有一道狠的劍氣襲向,只是還沒躲,便被謝玹擋下了。
誰讓他幫擋劍了,萬一劍上有毒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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