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玠會逢兇化吉,平安順遂。我們會在一起。”
——
容娡此次來到云榕寺,做好了長住的架勢。一住下后,便命人四打探擅長解毒的醫者,連民間謠傳的能生白骨活死人的神醫也不曾放過。
謝玹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由著上山下山折騰,自己不慌不忙,按時參禪清修,坐鎮寺中,理江東的政務,時不時派兵去清剿叛軍的余孽。
民間傳的神乎其神的神醫,大多是打著幌子招搖撞騙,偶爾有那麼一兩個名副其實的,卻是對謝玹的毒束手無策——然后被謝玹請去醫治民間盛行的瘟疫。
忙活了小半月,一無所獲,容娡心里無比沉重,每日早出晚歸,變得沉默寡言。
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緒,唯恐心思縝的謝玹窺覺到的異樣。
因著戰,寺中的僧離開許多,偌大的寺院了這些晨鐘暮鼓的僧人,變得空曠冷清。
不過,當年與容娡好的寂清法師并未離開。有時心里難的厲害,不想被謝玹察覺,便會找寂清法師談心。
這日談心出來,走往青檀院時,迎面遇見兩個人。
是前來尋謝玹一同商討政事的李復舉與魏學益。
李復舉瞧見,拉著側的魏學益行禮。魏學益瞟了一眼,一臉不不愿,但還是勉強以禮相待,躬行了一禮。
容娡停下腳步,還他們一禮。
幾人并不是很相,互相行過禮后,便繼續各走各路。
但容娡走了兩步,忽然想起自己的菩提手持落在了寂清法師,便匆匆折返回去。
豈止那李復舉與魏學益并未走遠,容娡原路返回時,剛好聽到魏學益煩悶的話語。
心中莫名浮出一種極為強烈的直覺,驅使不由得放慢腳步,側耳細聽。
“我和云玠的師父,就是上任國師,你曉得罷?他還活著的時候,曾預言云玠日后會為所困,因為一個子了心念,如今看來,著實靈驗,我師父果真是神人也,當真是奇哉。”
“你說云玠那樣的人,分明自小冷清冷,怎會被迷至此?尋到解毒的法子也不肯用……”他嘆息一聲,“依我看,此是否背負天命尚未可知,但可見著實是個禍水。”
李復舉倒是神態自若:“君上如何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不必庸人自擾。”
魏學益又是一聲長嘆,抬頭看天,滿臉悵然。
而容娡屏息凝神,聽到此,腦中“嗡”的一聲,渾的霎時沸騰著翻涌起來,再顧不得其他,滿腦子皆是“解毒之法”這幾個字。
小跑著追上去,顧不得面,上氣不接下氣地急喚一聲:“二位郎君且慢!”
兩人齊齊停步,轉看向,神各異。
一個驚疑不定,一個若有所思。
驚疑不定的魏學益,率先開口問:“娘子何事?”
容娡沉浸在尋到解毒之法的狂喜之中,心跳飛快,激的有些語無倫次:“郎君方才說,尋到了解毒的法子,是什麼法子?還請快些言于我!”
李復舉與魏學益對視一眼。
后者訕訕的閉上,手抓了抓腦勺,不說話了。
容娡觀他們神,心下了然,明白應當是不便同說。
腦中飛轉,立即言辭懇切的哀求道:“你們只管言于我,若謝玹怪罪下來,概由我一人攬下罪名。”
二人皆是一臉為難。
容娡放低姿態,一聲接一聲,聲百般懇求,幾乎要磨破了皮,雙目泛紅,眼瞧著急的要哭出來。
見狀,魏學益神容,看不下去,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唉!你和他真真是……罷了!我言于你。”
“你知道你與謝玹上種著蠱,他是用蠱將毒引自己的罷?”
容娡連忙眼淚汪汪地點頭。
魏學益掃了一眼,又道:“這味毒名為“斷魂”,聽名字便知毒十分厲害,解藥是沒有的,不過呢,善蠱的仡濮先生手里養出了一種新的蠱,同心蠱。這蠱能有法子將毒素從謝玹出,但是……這同心蠱十分兇險,還需要兩個有人同時種下蠱,利用原本存在的蠱,來化解同心蠱本的毒,方可再用來引毒。”
“以毒攻毒,只有三勝算,若是不功,沒準兒當場便歸西了,你的那位好郎,不愿讓你陪他冒險,也想多陪你些時日,便不愿用此法解毒,選擇用旁的藥姑且吊著半條命。好了,大概就是這樣。——你可別說出去是我說的哈。”
容娡聽罷,垂首陷深思,喃喃道:“……三。”
“對,三。”
容娡沉思許久,再抬眼時,一雙眼眸里流溢彩,灼灼發亮,神無比堅定。
“三,足夠了。”
余下的時日無多,哪怕只有一的可能,也愿放手一搏。
史料記載,太子瑄降生,天兆祥瑞,是為神祇臨世;而容娡又被方士斷言負天命。
二人合力,定會如有神助,所向披靡。種個區區的同心蠱罷了,決不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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