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雲泠見他沒怒,舒了口氣。
房間裏靜謐無聲,月在緩緩流淌,氣氛不知為何有些難以言喻的。
除了剛才那個字,謝玨再沒開口。
他不說話,雲泠眨了眨眼,恭敬道,“那奴婢讓喜鵲進來布置一下。”
想,他必定是厭惡與同榻,也不太想和他同床共枕,那來窺探的人總不可能進房間裏來,何況床前還隔著屏風。
只是做一場戲,在床上再布置一床被子,等來窺探的人走了,結束任務就可以離開了。
謝玨應了聲。
他既同意,雲泠打開門讓喜鵲進來,喜鵲手腳伶俐的上前鋪床褥。
雲泠也跟著一起去。
大家都是奴婢,雲泠和喜鵲畫眉相得十分好,而且也不習慣使喚人,有什麽事都親力親為。
鋪好後,喜鵲忽然想起一事。
雲泠雖以前是宮,但在宮裏規矩嚴明,那些放做派是不會的。
喜鵲雖是殺手,但是出任務去過的秦樓楚館不算,所以這幾日,都由喜鵲來和講這些。
鋪完床褥,看著旁的雲泠,在豔小臉上打量著,說話也耿直,提醒道,“雲姑娘國天香,長得極已有八寵妾的模樣,但說話要再上兩分。”
“嗯,我知道了。”雲泠說。
極……
喜鵲說話耿直,誇人也很直白。
太子就在外間,雲泠有些汗,怕被他聽到了諷刺。
剛才喜鵲聲音不大,應該不會聽到的。
喜鵲做好後告退,接下來會在外面在暗看守。
門關上的聲音散去,臥房恢複了安靜。
雲泠走出來,來到謝玨前,“六爺,時間不早了,我伺候您洗漱吧。”
伺候他洗漱雲泠是做了的,站在他前替他解開腰帶,但他今日的腰帶系得格外複雜,解開便花了些時間。
謝玨居高臨下看著出的一截脖頸,被桃紅的袖衫襯得更加瑩白。還是穿著中午那豔麗的裳,胭脂香濃,玉面腮。
無怪乎今日那張晃林的眼睛在上停留許久。
好不容易解開了腰帶,褪去外袍,再打算浸臉巾時,謝玨從手裏接過,面無表,“孤自己來。”
雲泠雖意外,還是退後,“是。”
洗漱完後,謝玨換上一月白寢坐在床沿,這時窗外傳來一點細微的,幾不可察的靜。
人來了。
雲泠看著他銳利的眼神也明白了過來,立即順勢在他邊坐下,地靠在他邊。
屏風上出現纏相的兩道影子。
看著黏膩而甜。
門外詭異的安靜,似還在窺探。
“六爺~”
雲泠出聲做戲給窗外的人看。
謝玨偏過頭意味不明看著幾息,這才順勢俯過,“嗯,又怎麽了?”
雲泠聲道,“妾錯了,再也不敢隨意打擾爺談正事了,您就原諒妾一回吧?”
謝玨道:“本爺這次出來是做生意不是玩的,你再要胡攪蠻纏就給我滾回去!”
“妾只是想爺了嘛,下次再不敢了。”雲泠揪著他的袖撒,“六爺你就原諒我吧,求求你了。”
聲語,呼吸裏脂甜,謝玨垂眸靜靜地著的。
沉默片刻,聲音不重不輕,緩緩說,“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雲泠輕輕點頭,“妾知道了。”
疊在一起的人影,隔著屏風也能出一活生香。
窗外的人竟然還沒走,而對話到這裏,爺和寵妾就該進顛鸞倒的正題了。
作為寵妾,勾引的手段應該不才是。
剛剛喜鵲還給翻了一本從青樓傳出來的話本,想著那話本裏的說辭,雲泠醞釀了下,表如常,忽然開口,“六爺,妾的口好疼啊,”
聲音滴滴,聽著便麻骨。
謝玨微微一頓,低垂的眼眸看向飽滿口,“口……疼?”
雲泠沒察覺到他語氣的不對,點點頭,繼續演戲,俏地說,“您給我看看好不好?”
燈芯噼啪輕響,濺出了被熱焰制包圍的火花。
謝玨忽然閉了閉眼。
淡聲道,“有多疼?”
“您——”雲泠咬了咬,還沒說完,忽然被他一手拉過去。
他俯單手扣住雲泠的腰,偏頭湊到頸窩,手背青筋暴起,嗓音含著若有似無的,聽不真切的危險,“繼續說。”
下一句本按照話本上,本該是一句調的,“您就知道了,”但雲泠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不能再說下去了。
“妾……”
“怎麽不說了?”謝玨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雲泠正猶豫遲疑著,這時覺窗戶外的影子消失,應該是走了。立即大松一口氣,小聲說,“人好像已經走了,不必再說了,唔——”
脖子上忽然傳來刺痛,雲泠沒忍住悶哼一聲,“疼。”
這次是真的疼。
不是做戲麽,他為什麽要咬?
刺痛還在加劇,雲泠疼得不了,聳著肩膀想退開,卻被強有力的手臂錮著無法彈。
即便是想忍,也忍不了地想:他是狗麽?
忍著疼,“殿下……為什麽咬我?”
“國天香,貌人。”
謝玨咬著脖頸上細的皮,下顎繃,一字一句說著,“連孤,都不得不承認。”
雲泠不再彈,嚨了。
原來剛剛他聽到了。
這些時日以來,對這位暴戾的太子殿下早有所了解。
喜怒無常,瘋批狠厲。
沒有人看過他的一面,連貌似贊的話聽著都像是在威脅恐嚇人。
雲泠悶著沒敢說話,又聽到他冷冷地說,“傷風敗俗。”
是指剛剛說那些勾引的話。
雲泠抿了抿,深吸了一口氣,“奴婢都是為了殿下。”
都是為了替他騙過那個張晃林才學的不是麽。
“哪裏學的?”
“書上,”雲泠坦然地說,“既然要演就得演好了。喜鵲拿了一些爺小姐的風流韻事話本給我看,上面都是這樣寫的,奴婢都記下了。”是個做什麽事都很認真的人,也不覺得演個戲有什麽不好意思。
不合時宜的赧只會壞了大事。
“嗯。”謝玨箍著的腰,“還學了什麽?”
“還看了一些圖冊,學了一些子挑逗的聲音,還有……”一些防之,是額外向喜鵲請教的。
“夠了。”他忽然慍怒打斷。
過了好一會兒,才平下氣息。
雲泠眼睫了,不再說話。
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那麽兇狠咬,又什麽突然生氣打斷。
大約是氣沖又或是其他吧。
雖然如此,但他剛剛咬了一口後好像沒那麽冷了,想了想,試探地問,“殿下……不生奴婢的氣了?”
“生氣?”謝玨語氣已平靜下來,“孤從來不生氣。”
“那您這些時日對奴婢冷眼相待……”雲泠疑。
“孤是在考慮,”謝玨松開了,緩緩擡起頭,“要不要殺了你。”
又開始威脅了。
雲泠一路被他嚇著,如今聽著竟然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反而鎮定。
“奴婢伺候殿下那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仰起頭,眼眸明潤,聲道,“殿下寬厚,不會和我計較。”
謝玨低垂著眼,看著潤鎮定的臉,忽然惱怒起來,
“怎麽,你現在已經有恃無恐了是麽?”
“奴婢不敢。”
頓了頓,雲泠忽然捂住自己脖子剛剛被咬的地方,眉頭皺起,“好疼,殿下咬得太用力了。”
借著燭,那個深紅的齒痕,在白皙的皮上分外顯目凄慘。
“疼?孤只用了三分力。”
謝玨轉過,沒好氣道,“自己去上藥,難道還要孤幫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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