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嘉怔怔地著愉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淚不斷滾落,“在母妃眼裏,一條人命就看得這樣輕松嗎?”
愉妃沉默不語。
謝錦嘉用力去眼淚,“冬冬在我眼裏才不是一條賤命,母妃若不幫我,那我就自己去查。”說著擡就要離開。
“站住。”愉妃沉聲道,“來人,把公主帶回去,沒有本宮的命令所有人都不許放出來。”
“是。”
……
謝錦嘉被關了起來,其實也不算是關,還是像以前一樣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母妃只是不讓出門而已。
兩扇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似乎也切斷了最後一。
昏暗的房間裏,謝錦嘉再也忍不住,抱著手臂傷心地大聲哭了起來,就像是傷絕的小一般。
其實真的很沒用,什麽都做不到。
金嬤嬤在外面嬤嬤嘆氣。
公主還是個孩子,失去了玩伴,不知道多傷心痛苦。
只是看上去縱蠻橫,其實心裏再善良不過了。
——
謝錦嘉被關了好多天,原本說好出宮的也不去了。
愉妃不讓出去,什麽消息都不知道。只知道周圍的守衛更嚴了些。
這幾天,謝錦嘉的眼淚好像都要流幹了,哭得眼睛紅腫得像兔子一樣。
金嬤嬤心疼地給上藥,“我的小公主啊,你可不能再哭了。”
謝錦嘉轉頭問,“嬤嬤,我什麽時候能出去呀?”
金嬤嬤沉默地搖了搖頭。
謝錦嘉被關了好多天,再出來時,沒想到這皇宮竟然變了一個天。
三皇子和七皇子謀反,父皇被氣得吐,臥病在床,在冷宮裏的六皇子救駕有功,立為太子。
風起雲湧的奪儲之爭在謝錦嘉被關著的這些時日就這麽過去了。
誰也沒想到,竟然最後是那個被關在冷宮的暴戾而病弱的六皇子奪得了儲君之位。甚至,原本傳說快死的六皇子竟然漸漸好轉了起來。
謝錦嘉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可是聰明些的人都能猜到。
短短時間,朝中的局勢發生了大轉變。
平王和七皇子謀反已經被監,權勢消散,和他們有來往的大臣都被抓起來審問,牽連甚廣。
一勢落,一勢起。政權鬥爭不外如是。
愉妃雖說沒有參與奪儲之爭,但因為曾經與張貴妃好也被牽連,當今皇帝臥病在床,彈不得。太子監國,與英國公府的權勢一瞬間就落了。
而謝錦嘉,也不再是那個尊貴無極的小公主。
雲端落塵泥,曾經滄海難為水。
境遇的變化謝錦嘉起先還沒有到,直到母妃忙得焦頭爛額不再關著,才領會到一些皇宮裏的捧高踩低,上欺下是什麽滋味。父皇病重,母妃這個寵妃已經失了依仗,英國公府漸漸也會落敗。曾經謝錦嘉是大晉最尊貴的小公主,即便是刁蠻些也沒有人敢說二話。而如今落魄,雖依然有公主的尊貴,但卻失去了面。
琉璃宮自顧不暇,更遑論再為如冬查出兇手。
母妃的慌來得有些莫名,雖然失去了依仗,但是謝玨——太子一時間沒有父皇後宮的想法,可是很多時候謝錦嘉都覺得母妃好像在害怕些什麽,問起,母妃卻又只是說多想。
母妃一貫不讓摻和這些,從小將保護的不通風。就是想問,母妃也從不告訴。
如冬的死沒辦法,母妃的憂亦無能為力。三哥被囚了,連想去看他一面都做不到,謝錦嘉忽然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金嬤嬤見整天悶在房間裏悶悶不樂,有些不忍。
公主一貫沒心沒肺,如今看著,竟然消瘦了許多。
“公主出宮走走吧,整天待在宮裏把人都憋壞了。”金嬤嬤這樣說,又找了青珠和青瓶跟在後,照例換上了宮的服。
宮裏沿路的景還是如此,寧靜好看,似乎看不出一點曾經宮變流河的影子。
路經花園,幾個宮正在采花,只聽們閑聊道,“你們聽說了嗎?尚宮局新任尚宮就是太子殿下在冷宮時伺候他的宮!”
“嘖嘖嘖,這是一朝飛天了,運氣真好。”
“可不是嘛。但有的人就不一樣了,你看那琉璃宮的五公主,如今可是落魄了,著脖子做人呢。”
“現在也就有個公主的名號了,太子殿下可十分厭惡這個妹妹。誰讓這個刁蠻的五公主以前仗勢欺人……聽說……現在哪裏還有好果子吃。”
青珠青瓶兩個丫鬟聽不得們這麽辱公主,想上前找們理論。卻被謝錦嘉攔住,“算了。”
“公主,就這麽放過們了?”
“們也沒說錯什麽……”謝錦嘉低聲說著。而且現在實在沒有力去和們爭辯這些小事。
……
走在宮外繁忙熱鬧的街道上,周圍賣聲不斷,原先都是謝錦嘉興趣的新鮮玩意兒,可是今天只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什麽也沒看什麽也沒買,對周遭置若罔聞。
平常哪回公主出宮不是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還從未見過這副樣子。看來冬冬的死對公主的打擊太大了。
青珠想引起的注意,忽然大聲指著旁邊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哎,這家糖葫蘆看起來就很好吃,公——小姐,要不我們買一點嘗嘗吧。”
“不用了。”謝錦嘉只是搖了搖頭。
青珠擔憂極了,公主自從早上出來後,一點米水都未進,臉都白了,再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啊。
而且天快暗了,們也該回宮了。
……
夕落盡,京城到都掛上了彩燈,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謝錦嘉渾渾噩噩地走了一圈,覺得這些也沒有什麽有趣的,轉過,準備回宮。
明月樓外燈籠高掛,迎來送往的皆是京中權貴,連店小二也比其他酒樓穿得氣派些,正彎腰恭送一個氣度沉穩的中年男子上馬車。
這人約是朝中大臣,只是謝錦嘉向來不在意這些,不出他的名字。
也沒興趣知道。
正要轉頭,後忽然又走出了一個著淡青常服的青年,眉目舒朗寧雋,溫潤如玉,清冷而不顯疏離,舉手投足間都著從容溫和的姿態。
就像是,落凡塵的俗出塵的謫仙。
他一出現,大概所有人的視線都會落在他上。
蕭祁白與那人說了些什麽,互相拱手,隨後淺淺笑了笑便擡離開,看方向好像是往這裏來的。
謝錦嘉心下重重一跳,連忙收回子躲起來。轉過換個方向就快步離開。
青珠追在後,“公主,您怎麽走了,剛剛那可是……蕭大人啊。”
如何不知呢。
說好了不再擾他的,也不再見他的。不能和他見。
“回宮吧。”謝錦嘉沒有停留,快步往前走去,穿過熱鬧的街市,來到一個僻靜之才稍稍緩下了步子。
站在原地重重地息,低著頭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忽然蹲下了,抑地哭了起來。
“公主……”
青珠和青瓶兩個丫鬟見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在後面幹著急。
正想說什麽話勸勸,這個時候蹲在地上哭的公主忽然沒了聲音,一,倒在了地上。
青珠青瓶尖著跑過去扶起,“公主,你怎麽了,快醒醒啊……”
可是謝錦嘉雙目閉,眼角還殘留著淚痕,已經昏死過去。
兩個丫鬟手足無措,嚇得都要哭出來了。
巷子盡頭出現一道修長的影,淡青的擺在走間晃。很快便走了過來。
青珠淚眼朦朧一擡頭,眼睛頓時睜大,立馬哀求,“蕭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們公主,我們公主不知道怎麽了,忽然就暈倒了……”
蕭祁白蹲下.,查探了一下的呼吸,看到蒼白的小臉眼眸沉了沉,很快便將抱了起來。
青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好像聽到了蕭大人一聲無奈的嘆息。
不明白,蕭大人為何會嘆息呢。
……
謝錦嘉再次醒來,已經在宮裏了。
了有些酸痛的腦袋,謝錦嘉掀開被子起,了青珠青瓶兩個丫鬟進來,“我怎麽回宮了?”
只記得哭著哭著,忽然腦海裏天旋地轉,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是怎麽回宮的?
青珠有些磕磕道,“是……是跟著的侍衛發現了,護送公主上了馬車回宮的。”
“哦對了,醫說您子虛,要多補補,可不能一整天都不吃飯了。”
“侍衛……?”謝錦嘉了腦袋,怎麽不記得有帶侍衛出宮?
而且這個丫鬟磕磕的,一看就沒說實話。
們肯定瞞著什麽了。
于是假意點了點頭,讓們出去。然後跟在們後。
青瓶出來後了口,“好險啊,好怕公主聽出來我撒謊了。”
“你就是膽小。”
青瓶疑地問青珠,“明明是蕭大人救了公主,可是蕭大人為什麽不讓我們說呢……”
而且蕭大人看到公主暈倒的時候,分明是很擔心的。
青珠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兩個丫鬟越走越遠,謝錦嘉在門後,愣了好一會兒。
然後後知後覺地心裏湧出一喜悅,原來是蕭祁白救的啊!
其實他對也不是完全討厭的,對不對?
謝錦嘉覺得自己心裏的灰燼似乎又燃了起來。
……
可是謝錦嘉的心死灰複燃也沒有用,聽說蕭祁白隨著太子下了青州,一去就是幾個月。
還是見不到他。
太子讓蕭祁白一起下青州,便是重用之意,至以後他的仕途坦,青雲直上。聽說他已經調任為詹事府府丞,謝錦嘉真的很為他高興。
可是他離開得實在是太久了,上次他救了,還來不及去謝謝他呢。
當然,也真的真的很想他。
謝錦嘉沒辦法打聽到他的消息,所以總是厚著臉皮去擾太子的,尚宮雲泠。
不是那種沒有眼的人,雖然總是去擾雲尚宮,可是雲尚宮一直對很友善,甚至有時候,還會好心地提醒一些事。
就是如冬心心念念的姐姐呢,謝錦嘉忽然想起來。
與可可的如冬不一樣,尚宮雲泠是這樣的豔,聰慧,理智。
甚至在只是說個開頭時,雲泠就能猜到心裏的想法。并且不厭其煩地告訴,
“太子殿下還未回來。”
太子未回,蕭祁白自然也沒有回來。
謝錦嘉期盼了許久許久,終于等到一天,冰雪消融之時,蕭祁白從青州回來了。
謝錦嘉高興得不得了,很想去找他,可是又聽說他自從從青州回來之後還有很多事沒有理,他太忙了,不能去打擾到他。
及笄禮那天,大概是謝錦嘉這半年來最高興的一天。長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蕭祁白也不能再把當小孩子。
之後便是圍獵,太子開了春蒐圍獵,聽說蕭祁白也會去,謝錦嘉高興了許久,一直在選好看的服,想那天在他面前展示最好的自己。
可是謝錦嘉沒有想到等真的那一天到來,才是真正讓死心的時刻。
。
北林苑圍獵。
太子晚上賜宴,謝錦嘉高興的一邊吃烤一邊四瞄。
男分席,自然是看不到蕭祁白的,只是不死心而已。
今天穿得這樣好看,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
忽然間下方聽到有人說,
“你聽說了麽,蕭大人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誇了沈小姐呢!”
“不會吧?”
“真的,我聽說,太子殿下要為蕭大人賜婚,就是這個沈小姐!”
“我怎麽聽說是娶李心棠呢?”
“蕭大人要娶妻啦?嗚嗚嗚嗚……”
再後面們說了什麽,謝錦嘉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腦海裏回的只有那句:蕭祁白,要娶妻了。
盤子裏切好的滋滋冒油香噴噴的烤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吸引力,讓食不下咽。
手裏的筷子‘啪’地一下掉在了盤子裏,發出一聲聲響,惹得下方的貴連連擡頭往這裏看。
那目有疑有不懷好意還有看笑話的。
是啊,在座的還有幾個人不知道喜歡蕭祁白呢。
謝錦嘉再也待不下去,起離開。
明明是春天,可是外面的風竟然比寒冬還要冷,刮在人臉上生疼。
謝錦嘉顧不得這樣,手足無措地去找雲泠問清楚,是太子的尚宮,一定知道的。
天已經黑了,在後花園外面等了許久許久,終于看到雲泠出來了。快步跑過去失態地抓著的手,“雲泠,們都說蕭祁白要娶妻了,是真的嗎?”
迫切地著,希從裏能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雲泠的聲音很溫,卻很堅定,裏面大概是含著憐憫的,說,“公主,蕭大人是要聯姻的。”
“即便不是沈小姐,也還有別人,他不可能娶你。”
雲泠說出這句話,仿佛給謝錦嘉下了死刑。
雲泠可是太子最寵信的,什麽不知道,什麽不清楚呢。
說的,便就是真的。
謝錦嘉怔怔地著,腦海裏空白一片,接著搖了搖頭,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好不容易覺得他是不討厭的,好不容易及笄了,今天還穿了很好看的裳,想穿給他看。卻聽到了他要娶妻的消息。
“既然注定沒有結果,公主何必強求。”謝錦嘉聽到說。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後,謝錦嘉坐在椅子上,眼淚一顆又一顆往下掉。
桌上放著一壺酒,什麽也顧不得了,拿起來仰頭就喝。都說大醉一場,便能忘了所有痛苦。
……
清冷的月亮高高掛在夜空,灑下一地銀白的月。
謝錦嘉還是不甘心,不甘心他就這樣娶別人。
從小到大就是個很倔強的人,雲泠告訴注定沒有結果的事不能強求。可是,就是很喜歡他啊。
擡手敲了敲門,房間裏很安靜,安靜到似乎沒有人在裏面一樣。不厭其煩地又敲了敲。
門口傳來腳步聲,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他似乎是要睡了,著一月白的寢,如墨的長發也放了下來。在月下,依然好看得要命。
神從容,風輕雲淡。蕭祁白垂眸看了一眼,眉頭才幾不可察地輕皺了一下,但聲音還是溫和的,“這麽晚了,你邊也沒個人跟著。”
謝錦嘉卻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蕭祁白無奈,只能暫時先把門關上。
白的兩頰通紅,上都是酒氣,不用問也知喝了不的酒。所以才大膽到,一個人夜闖進男子的房間。
門關上後,房間裏安靜下來。
蕭祁白一轉,便看到一臉難過,委屈地問,“蕭祁白,你是不是要娶別人了?”
說完這句話,眼淚就掉了下來。
蕭祁白早就知道會為此事而來。
站在原地看著,聲音淡淡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是。”
這個‘是’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紮進了謝錦嘉的心髒,也割破了所有的理智。
她是將軍府的嫡女,一無是處,臭名昭著,還囂張跋扈。被陷害落水後人人拍手稱快,在淹死之際,卻巧遇現代毒醫魂穿而來的她。僥倖不死後是驚艷的蛻變!什麼渣姨娘、渣庶妹、渣未婚夫,誰敢動她半分?她必三倍奉還。仇家惹上門想玩暗殺?一根繡花針讓對方有臉出世,沒臉活!鄰國最惡名昭著的鬼麵太子,傳聞他其醜無比,暴虐無能,終日以麵具示人,然他卻護她周全,授她功法,想方設法與她接近。她忍無可忍要他滾蛋,他卻撇撇唇,道:“不如你我二人雙臭合璧,你看如何?”【情節虛構,請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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