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早上九點,姜寧被手機鈴聲吵醒,睜眼看到陸騁,有片刻愣忡,“你怎麼還沒去公司?”
外面天大亮,瞧著已經不早了,往常醒來的時候陸騁已經走了。
陸騁長手臂,替把床頭柜上的手機拿過來,“除夕啊姜老師,我是人不是機,還不能休息幾天了?”
姜寧一本正經,“不能,你不工作怎麼養我?”
看到來電信息,臉上立馬漾起笑來,“老頭兒,除夕快樂。”
夏雨田一如既往的聲如洪鐘,“你住哪兒?地址告訴我。”
姜寧懶洋洋的靠著床頭打哈欠,“你別給我寄東西,我這兒都有。”
夏雨田老早就給打電話,去云來縣過年。
老人家不完的心,怕離了姜家,過年沒去,形單影只冷冷清清。
姜寧已經答應了陸騁要陪他回陸家老宅過年,只能找借口說要留在錦城趕天工匠心的比賽作品。
這時候突然問地址,姜寧首先想到的就是夏雨田要給寄年貨。
夏雨田催促,“別磨蹭,快說。”
姜寧拿他沒轍,“我微信發給你。”
這時對面遠遠傳來一個稍年輕的聲音,“你就問什麼小區。”
很快,夏雨田湊近聽筒放大的聲音響起,“你那兒是什麼小區?”
姜寧扭頭看了一眼還在睡的陸騁,倏地腰坐直,“你該不會來錦城了吧?”
兩個小時后,陸騁拎著大包小包進門,姜寧攙著夏雨田走在后面。
從進門開始,夏雨田就背著手到轉悠,“你這房子不錯啊。”
姜寧背過把陸騁新買的剃須刀藏進屜,面不改的接話,“啊,還行,除了租金貴點,沒別的病。”
當初離開江城前期,是打定主意要跟陸騁分開的,所以當夏雨田問起去錦城陸騁怎麼辦時,十分堅定的說兩人離了。
得知分開原因,夏雨田把好一通數落,說行事沖拿婚姻當兒戲。
初到錦城那段時間,夏雨田時不時都還在打電話問和陸騁有沒有聯系,勸誡發現問題當斷則斷,千萬不能重蹈覆轍走回頭路。
當時的態度那一個堅決,誰知道后續發展會那麼的出人意料,倆人不僅沒離,還了貨真價實的兩口子。
姜寧一直沒好意思告訴夏雨田,一來是沒臉,二來是不想聽老人家絮叨。
要不是陸騁再三堅持要跟一起去接人,說什麼過年是相親季,怕夏雨田給介紹對象,都沒想讓陸騁面。
夏雨田轉一圈,拿手杖敲了敲角落架子上的某,“你一個人住?”
姜寧把袋子里米糕火臘排骨之類吃的東西清出來,給陸騁拿去廚房。
四目相對,警告意味明顯,“跟思思一起,上班去了。”
“那這個是你的還是小紀的?”
姜寧疑回頭,就看到夏雨田手里拿著個健腹。
不如此,在他面前的架子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啞鈴以及其他一些家用的負重健材。
別的不說,看那個啞鈴的配重,也不可能是生用的。
姜寧了角,反應迅速,“這個呀,這是上個房客沒拿走的,我覺得扔了可惜,就放那兒了。”
眨了眨眼,“大牌子呢,就你手里那個,上千。”
夏雨田半信半疑,“上千一個人家不拿走?”
姜寧背過瞪著陸騁,“可能嫌重吧。”
說了讓他把他的東西都放302去,還留這麼大一堆。
陸騁委屈,用語說:“重!”
都是些鐵疙瘩,搬過去還得搬回來,麻煩。
再說了,不留點蛛馬跡,他怎麼暴?
夏雨田晃悠一圈,坐到沙發上。
姜寧去廚房做飯,陸騁進去洗水果。
夏雨田支起耳朵,聽到倆人在里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走到門口,裝模作樣把自己擺好的鞋換了個位置,順道瞄一眼鞋柜。
倒是沒瞧見男士鞋,結果一扭頭,就在臺上看到了一雙男款長。
還有姜寧和陸騁的手機,他特地留意了,兩部手機除了一黑一白,款式一模一樣。
年輕人那話怎麼說來著?
哦,機。
他就知道陸騁這小子賊心不死。
他家姜寧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是個人都不可能那麼容易放手。
姜寧這丫頭也是,居然還一直瞞著他,能瞞得住嗎?
看看,這不就讓他突擊檢查給突突出來了?
哼!
陸騁端著水果出來,夏雨田已經回到沙發,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放下水果,陸騁又去泡茶。
見他輕車路的找到茶葉,夏雨田拉長著臉視線跟隨,陸騁甚至覺得后背有什麼東西燙。
他把茶杯放到夏雨田面前,“您喝茶。”
夏雨田雙手撐在手杖上,挑了挑下示意他坐。
陸騁端端正正坐下,剛英朗,優雅得,又顯出恰到好的張,簡直完符合這個年紀的老人心中好男兒的形象。
夏雨田想好的話在嚨里哽了一下,總覺得有哪兒不對,于是又咽了回去,,端起茶喝了一口。
再開口,他的神明顯緩和,語氣不算好,但也沒帶著明顯的緒。
“你和姜寧,現在是個什麼況?”
陸騁扭頭看了眼廚房方向,低頭摳眉,“這個呀,我不敢說。”
夏雨田哪能看不懂?
蒼老的手用力握手杖柄,鼻孔微闊,“你大膽說,照實說。”
廚房里,姜寧見陸騁出去了一直沒進來,心里就開始犯嘀咕。
正常況下,陸騁肯定是要進來給打下手的。
最后一道菜出鍋,姜寧打開廚房門沖外面喊,“吃飯。”
作微頓,驚訝的瞪大了眼。
夏雨田和陸騁居然都坐到同一張沙發上去了,氣氛明顯比剛見到夏雨田時要輕松自在。
“來了。”陸騁進來幫著端菜拿碗筷。
姜寧低聲音問:“你倆在外邊兒聊什麼呢?”
陸騁一副心有顧忌不敢言的模樣,“我不敢說,你倆還是飯桌上聊吧。”
飯菜上桌,陸騁殷勤的攙著夏雨田坐到餐桌旁,“要喝點兒嗎?給您開瓶飛?”
他還記得上回吃飯,夏雨田想開瓶飛,姜寧沒同意。
夏雨田擺手,“今天就不喝了,下回來。”
流過后一直悶氣短,還吃著藥呢,醫生再三叮囑不能沾酒。
黃土埋半截的人,不怕死,但是還有牽掛,不能死,所以得惜命。
陸騁拿碗給他舀湯,“行,到時候給您帶著,您拿回去喝。”
姜寧咬著筷子尖,直勾勾盯著相融洽的倆人,“你倆干啥不可見人的勾當了?”
夏雨田兩眼一瞪,“什麼勾當,怎麼說話呢?”
陸騁附和,“就是!”
怎麼能說勾當?
頂多就是他為了能早日公開,耍了一點點小心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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