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留下來會出事。

往路邊走，一邊給程嘉嘉發了條信息：[出來喝一杯。]

程嘉嘉也很爽快，甩了一家酒吧的定位過來，說：[我晚半小時左右過去，你等我。]

酒吧距離不遠，蔣南舒打車過去不到二十分鐘。挑了個靠窗角落的位置，先點了兩杯酒和一些吃的。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程嘉嘉到了。

走過來的時候作有點怪異，低著頭，還刻意拿手擋住了臉，

“你干嘛呢？”蔣南舒看一副鬼鬼祟祟在躲人的模樣，好奇地往后看了看，“到你前男友了？”

程嘉嘉跟前男友大學在一起，畢業后異地分分合合，最后前男友調來江城分公司，兩人都準備買房訂婚了，程嘉嘉才發現他一年前就出軌了。

“到那渣男有啥好躲的，給他潑一杯酒還差不多。”程嘉嘉一屁坐下，又回頭看了看，確定后兩桌的人看不清這邊，也聽不到他們說話，才低聲音說，“我看到林曜和徐浩了。”

“……哦。”

兩個老人。

林曜是他們班同學，是班里跟宋野關系最好的男生，徐浩是隔壁班的班長，當年跟宋野一起參加競賽。三人關系一直很好，現在應該也保持著聯系。

因為宋野的關系，蔣南舒和程嘉嘉跟林曜和徐浩也的。

不過，畢業后再也沒見過了。

其實高中畢業的頭兩年高二（2）班的群里還很熱鬧的，經常有人吆喝著組織同學聚會，那兩年確實每年都有同學聚會，但蔣南舒為了避開宋野，都沒參加。好像是從大三開始，群里消息就變了。大四那年因為考研、實習之類的流，又短暫熱鬧過一陣。

這幾年大家天南地北，工作忙碌，那點同班誼慢慢的也就淡了，關系好的都私下聯系。

蔣南舒笑了下：“我跟宋野現在都是同事了，被他們看到也沒什麼。”

反正遲早也會見到的。

“我覺他們，主要是林曜好像對我們有意見，上次我帶著你的禮金一起參加婚禮不是看到他跟宋野了嘛，我跟他打招呼他好像都不太想搭理我，還怪氣問我你怎麼沒來。”程嘉嘉翻了個白眼，“好像我欠他的似的，我才不想跟他打招呼。”

蔣南舒愣了下：“你當時怎麼沒告訴我？”

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上酒，程嘉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看著：“不是你讓我別跟你說太多宋野的消息嗎？”

“……”

蔣南舒無言以對，確實說過。

隔壁兩桌的林曜和徐浩聊著天，林曜拿出手機撥號，等待接通的時候對徐浩說：“他肯定不來，自從接了他表弟那爛攤子，十約九拒。”

電話接通，宋野果然拒絕：“沒空，加班。”

“最近約你一次可真難。”林曜嘆了口氣，對徐浩說，“我就說他不來吧。”

“再忙也不可能一個多月也沒出一晚上時間吧。”林曜突然想到什麼，話鋒一轉，“你該不會談了吧？”

“沒有。”宋野這邊的背景音都是吵架聲，高小坤和陳煬他們又跟主程吵起來了，最近連續加班，火氣都大。

陳煬氣得摔了鼠標，轉頭要找宋野鎮場。

“周日休息，到時候再說。”

宋野掛斷電話，看向氣沖沖走過來的陳煬。陳煬又一次想罷工：“老大，我不想干了，他們太不配合了。”

“不想干回家去。”宋野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陳煬跟在他后咕噥：“我就說說，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就覺得你接了個爛攤子……”這話他們私底下說了很多次了，項目初期想法是好的，但到了他們手上，已經是個面目前非的版本了。

現在能搞出最新核心玩法已經很不錯了，后續需要改的地方太多，原來的主程不配合，讓他們工作很難做。

宋野走到主程后，主程以為是陳煬，對著屏幕頭也不抬：“做不了。”發現后面沒回噴，轉頭一看發現是宋野，僵了半晌，又改了口，“需要時間，沒那麼快。”

“那就加班。”

宋野說完手機震了一下，他沒再搭理主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李意：[哥，今天的測試版本能讓我看看嗎？]

公司里大部分人都以為，宋野是老板找來的新制作人。其實宋野是李意的表哥，兩人的媽是親姐妹，按照宋野媽媽的說法，李意這個孩子被妹給養歪了。

李意小時候因為智商高，被當天才兒去培養，連著跳了三級還想再跳，被宋野媽媽勸住了，說跟同班同學年齡差距太大容易出問題。

李意15歲上大學，念的是國top1的數學系，在大家都開始準備保研考研的時候，他的叛逆期來了。他說他要去做游戲，拒絕了保研，把家里鬧得天翻地覆，最終父母還是拗不過，讓他自生自滅去了。

他一畢業就進了極帆，幫著極帆做了幾款卡牌游戲后，提出開放世界游戲項目，為了說服老板，他把自己全部家都投進去了。但項目一直進展不順利，加上市面上幾款上市的開放游戲反應平平，老板對這個項目逐漸失去信心，覺得前期虧損不算多，想及時砍掉。

但李意說什麼也不同意。

主策和主程都是老板的人，公司打算借著項目名義做另一款卡牌游戲，李意慢慢被架空了。

這位沒吃過什麼苦沒過什麼挫的天才，被搞崩潰了。

后來是小姨找到宋野，求他幫忙。

一開始宋野是想把極帆對項目A的投資權買過來，但極帆不同意。最后，宋野和他的團隊員只拿了部分技干。這個項目結束后，他就帶著團隊走。

宋野回復李意：[想看，自己來公司看。]

—

酒吧放著輕音樂，燈迷幻，蔣南舒跟程嘉嘉提起高小坤和跟宋野在茶水間的約定。程嘉嘉聽說完，嘆：“鄰居、同事、哥哥的朋友、還有當年催化你們關系的學弟，都湊一塊兒了，復合的buff都疊滿了，這是命運的安排。”

“……我跟他沒談過，哪來的復合？”蔣南舒抿了一口酒。

程嘉嘉：“就是因為沒談過，所以才覺得虧。”

蔣南舒默了默，低聲道：“是有那麼一點吧。”

真的只是一點嗎？程嘉嘉看一副想買醉卻又克制自己的模樣，突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怕自己跟宋野相久了，又喜歡上他？”

一語道破。

蔣南舒心里泛起一苦，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沒有否認。

程嘉嘉想起那天在視頻里宋野，嘆了口氣，同地看向蔣南舒：“你說班里那些男同學發福的發福，有些年紀輕輕還禿頭了，真沒幾個順眼的，宋野怎麼還更帥了……我懂白月的殺傷力。”

蔣南舒又起辭職的念頭了。

但也只是想想，都跟宋野把話說開了，相當于放狠話。放完狠話就走，這麼認慫也不是的格。

“要不……”程嘉嘉看一臉沉思，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再試試？”

蔣南舒心不在焉，沒反應過來：“試試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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