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自信啊?”朱儁咋舌道,畢竟都是老人了,一眼就能看出來皇甫嵩那眉飛舞之間的強烈自信。
“是啊,就這麼自信。”皇甫嵩笑了笑,隨後心下大評估了一下局勢,帶著自信繼續道,“你到時候就等我弄個榜首給你見識一下。”
“我給你個底,你的對手裡面有孫吳白韓,有陳子川,有公主,這些都是非常麻煩的對手。”眼見皇甫嵩如此自信,朱儁直接給了個底。
“四聖又能如何……”皇甫嵩自然而然的說道,然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啊,孫吳也復活了?”
“大概率是的,本來這種飲宴應該在長樂宮那邊,所謂長樂未央,而今次在這裡,除了要讓大將軍您開開眼,還有就是因爲那邊被人佔了,宮早倆月就謠傳武安君被鬼神堵門了,大將軍您猜猜看,什麼鬼神敢堵武安君的門。”朱儁面上帶著笑意,說著怪氣的的話。
朱儁的話多有些怪氣,皇甫嵩也能聽出來,但兩人相識幾十年了,還能在一起鬼混,這點玩意兒還能沒習慣?
故而皇甫嵩聽完朱儁這話,更多是陷了沉思,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孫吳兩人到底是怎麼鑽出來的,幾百年的歲月都沒搞死嗎?
“早先我也當是笑話,但這麼長時間武安君都沒出現,陳子川去了一次,直接把長樂宮那邊封了,連人都不讓過去了,這要不是和武安君一個級別的名將,你猜會是什麼?”朱儁帶著幾分唏噓說道。
有眼不識泰山這種事實屬正常,故而不知道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小鬼衝撞了武安君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這種玩意兒可太正常了,可撞了武安君之後,武安君兩月都沒將對面搞死,對面還能是小鬼這個級別了?
“雖說是宮闈之中傳出來的段子,但你也知道,長安這種地方有段子出來,還沒人阻攔,要麼是有更大的事需要遮掩,要麼直接點就是事實,你覺得是哪種?”朱儁用手戟切了一塊非常鮮多的烤,帶著幾分揶揄的語氣調侃道。
“只能是事實了,畢竟陳子川的段子編一編都沒啥,陳侯大人大量,不計較這種小事,但武安君的段子是真不敢編。”皇甫嵩面無表的說道,“所以看來是真的了,只是他們參與這種活是誰放出的消息?”
“是那位。”朱儁手指向對面,皇甫嵩順著朱儁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陳曦正在左顧右盼,到自己的目側頭過來,然後坐直點了點頭。
“你直接說人就行了,爲什麼要指。”皇甫嵩拉著一張臉不爽的說道,他來到宮廷之就察覺到陳曦有些不太對頭,畢竟皇甫嵩是真正幹過帝國意志的,而陳曦給皇甫嵩覺怎麼說呢,在這地方簡直就是帝國意志的人格化,這是什麼鬼東西!
“念之有回聲。”朱儁神複雜的說道,“長安這個地方多有些邪門了,以前說是三秦地方邪,說個王八來個鱉,還當是笑話,但現在確實有些邪了,有些特定的況,不能呼其名,指代都不行。”
“艸,你之前的不是歡實的嗎?”皇甫嵩沒好氣的說道,“陳子川又不會盯著你,你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就是給你說一下,你要真想登頂,這次難度係數很高,而且公主隊什麼況,你也心裡有數。”朱儁說這話的時候,多有些告誡。
皇甫嵩聞言擺了擺手,“總不能全殺了吧,今時不同往日,難得有和我們算是同宗的高質量人口,殺了不得虧死,頂層的願意殉國我們攔不住,下面的只不過是因爲頂層的立場和我們敵對,現在有糧食有資也能養得起,何必呢?”
皇甫嵩的道德非常靈活,後勤糧草不夠,那就全殺了,避免給己方造力,這個時候絕對不會談什麼文化,民族,統之類的玩意兒,但現在劉備和陳曦講道德,又有足夠的資支撐這個道德系,那沒什麼說的,當然是念劉備和陳曦的真經。
“順帶,我也組建了一支隊伍。”曲奇過來給皇甫嵩敬酒的時候,聽到兩人流,也應了一句。
“好了,皇甫義真,本次大賽你又多了一個大敵。”朱儁很是認真的說道,雖說曲奇不懂軍事,但曲奇說是要組一隊兵王幫自己幹架,那多的是兵王踴躍報名,別的不說,組一隊六重絕對不是問題。
“全六重小隊?”皇甫嵩接過酒杯,飲盡之後給曲奇倒了一杯,然後翻過酒杯詢問道,算是陪一杯的意思,雖說曲奇比皇甫嵩年很多,但當得起皇甫嵩回禮。
“還沒開始呢,我跟陳子川不一樣,他說是要搞,當場就搞出來了,我就不一樣了,我纔開了一個頭,還沒搞……”曲奇乾笑著說道,他其實沒準備參賽,是陳曦當時要搞,他興趣,也就說要搞,但這不還沒開始,還頭疼著該怎麼搞呢?
“你這隊伍好弄,隨便找一找,看上就組建,很有人會拒絕的。”皇甫嵩笑著說道,“說起來,我這都出去幾年了,你這也沒個一男半的?這是啥況?”
“有機消息,但不好說啊。”曲奇有些頭疼的說道。
“那就別給我說了。”皇甫嵩直接拒絕,他這人在這一方面很有底線,不該知道的,絕對不知道!
“怎麼說呢,這個消息是應該讓你知道的。”曲奇過來其實也是想要給皇甫嵩提一下這事兒。
朱儁二話不說就離開,兩位高等縣侯在聊天,我這種垃圾鄉侯果然還是離遠點比較好,我不配,朱儁甚至連自己的幾案都帶走了。
“我該怎麼給你解釋這個東西呢?”朱儁離開之後,曲奇看著皇甫嵩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朱門和納陛會導致生育率低下,外加流產什麼的,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給皇甫嵩講。
陳曦雖說知道朱門和納陛這個玩法會導致生育率低下,但陳曦之前其實沒關注這個玩意兒,還是在去年的時候,曲奇跑到醫科院那邊去做檢查才讓陳曦回憶起來這些細節。
畢竟普通列侯是不配朱門和納陛的,甚至真要說,整個東漢年間,也就劉秀登基的時候,大規模的給列侯小老弟們賞賜過朱門和納陛,之後這玩意兒收的其實的,畢竟這可是九錫之二。
自然劉備、陳曦、關羽、張飛、華雄等人封侯的時候也沒被賜予過朱門和納陛,所以陳曦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兒。
可有一個列侯是完全不同的,也就是曲奇,曲奇這個列侯別說是在劉桐這個時代,就算是在靈帝那個時代,恐怕也得上朱門和納陛,才能顯示出曲奇位格上的高貴。
曲奇十年前就到了這個玩意兒,只是陳曦沒有關注到這一點。
直到去年曲奇發現自己怎麼這麼久都沒生下一兒半,甚至妾室都不見產崽的,所以特意去醫科院檢查了一下,他這個人沒啥諱疾忌醫的,然後這麼一個檢查,就發現是重金屬超標,有些像是羅馬人……
當時曲奇都愣住了,啥況,一覺醒來變了羅馬人,然後趕讓醫科院給做細緻的檢查,很快就分析出來,曲奇汞超標,人看著沒事那是因爲吃的玩意兒都有解毒作用,而且經常有老哥帶點奇怪的,但是補生命元氣的玩意兒,來給曲奇投食。
所以到現在曲奇才能一點事都沒有,僅僅只是有些肝腎的損傷,中樞神經系統雖說也有一定的破壞,但只需要稍作調養即可。
曲奇對於這個水銀中毒多有些奇怪,但也沒放在心上,讓醫科院這邊開藥調整即可,然而過了兩天,曲奇帶自己的老婆姬雪過來看病,順帶讓醫科院做了檢查,結果也查出來了水銀中毒,當時姬雪就有些愣住了。
曲奇當時沒有多想,但姬雪出的環境比較變態,軒轅祭主家庭,能培養出姬湘那種怪的家族,哪怕看著是傻白甜,也是實打實的進行了世家主母的教育,姬雪第一時間就懷疑有人下毒。
畢竟姬雪從嫁給曲奇時的十四歲,到現在已經二十有六,在三世紀這個節點,這個年紀還無所出的主母,基本已經沒啥指了,但這個時候腦子異常活躍的姬雪回憶自家這麼多年,曲奇的妻妾盡數無有所出,哪怕是懷孕了,也熬不到日子就流產了。
這種離譜的況,在之前姬雪也沒啥多想的,但現在,由不得不多想,在將曲奇打發去其他宅邸之後,姬雪將曲奇宅中所有人盡數拉到了醫科院,因爲都是曲氏的老人,跟隨曲奇多年,一檢查,全都是水銀中毒。
當時醫科院做檢查的吳普站一旁連話都不敢說了,這絕對是被投毒了,否則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況,而給曲奇全家投毒……
後面就不用說了,查唄,家中所有的一切全部取樣進行檢查,然後就查出來問題在於造朱門和墊地基修納陛的硃砂有問題。
將這個查出來的時候,姬雪簡直倒吸了一口冷氣,畢竟開國侯逐一絕嗣,姬雪這種大戶出的嫡也是知道的,當時姬雪就腦補了一大堆的謀詭計,然後就迅速的意識到東漢小皇帝,天子絕嗣等系列問題。
艸,老孃查出來逆天的東西了,但是老孃現在不敢說啊!
回頭姬雪就將報告給了曲奇,然後讓吳普閉不要外傳,說實話,若非吳普這人本也很特殊,而且也救過郭嘉,在關羽面前也有幾分面,還屬於漢室這邊登記的特殊人才,以姬雪從姬家學到的事習慣,吳普都該被弄死了,畢竟這事太大了!
然後曲奇看到了詳實的資料之後,不敢大意,直接帶著資料去找陳曦,而這個時候陳曦才意識到曲奇用的是朱門,墊的是納陛……
沒辦法,陳曦用的也是紅的大門,也墊了地基,他還以爲曲奇和他這邊一樣,合著當年冊封曲奇爲蒼侯的時候,劉協真的給發了十幾車的硃砂啊,簡直是草了!
沒錯,當年劉協真的發了十幾車的硃砂,如果是劉桐的話,後續和陳曦瞎扯的時候,肯定會提到這個,甚至還會讓陳曦報銷,但誰讓劉協倒臺了,劉桐之後,陳曦修補未央宮、長樂宮的時候,用的染料、鋪設地基時用的材料,已經不含硃砂了。
加之劉桐和劉協不一樣,並不講究這些玩意兒,而陳曦長安的時候,已經元年了,這個時候扶南、中南等地已經漢室的控制範圍了,再加上州這邊陳曦已經開始進行開發了,硃紅染料陳曦已經淘汰了硃砂,轉而使用更高級的蘇木!
蘇木的正紅可是巨唐使用的紅,比漢朝的硃砂紅更正,當然最主要的是伐木比開礦簡單,而且伐木產業化可以帶本地的就業,礦業雖說也可以,但誰讓硃砂礦有毒啊!
所以陳曦選擇了在州開木材廠,然後海運拖木料,進長江走大運河保證在夏季進長安,本低,還能帶產業,主要是正!
懂不懂這年頭正是多麼的重要,尤其是炎漢的正,可是正統!
總之太常和宗正沒搞過陳曦,因爲蘇木的正紅比硃砂更正,畢竟這是大唐淘汰硃砂正紅的技,時代的車就是這樣。
所以後面陳曦用的都是這個,就沒考慮硃砂,至於納陛,墊地基需要硃砂這個,陳曦選擇了挖宮廷其他地方的土,然後墊地基的作,畢竟以前這些地兒都墊過了,所以這種作也是合理的。
這也是早期建萬象神宮和明堂的時候,墊土時的作,對此其他人也能理解,畢竟能省則省,所以從陳曦主之後,還真沒大規模的用過硃砂,所以陳曦也就沒想過曲奇的問題。
直到曲奇將這個玩意兒帶到陳曦那邊,陳曦才知道曲奇在硃砂堆上住了這麼多年,有一說一,絕嗣是理所當然,畢竟是硫化汞。
可納陛和朱門是不可能拆的,所以曲奇換了一個地方住,經過了一年多的排毒調養,今年姬雪又懷上了,故而在過來混飯聽到皇甫嵩要加納陛和朱門,曲奇覺得自己還是提點一下比較好。
皇甫家本就大小貓三兩隻了,這要是再這麼整一下,恐怕就剩下滅門一條路了。
“?”皇甫嵩聽完一臉見鬼的表,甚至以爲曲奇是在開玩笑。
“他說的是真的。”陳曦傳音給皇甫嵩說道。
聽到陳曦這話的瞬間,皇甫嵩額頭的汗都浮現了,各種謀大戲開始浮現在皇甫嵩的腦海,什麼皇甫嵩勞苦功高,賞無可賞,就這麼送上去陪先帝系列故事已經出現了。
“不過這個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前沒人知道,也就漢謀有挽救蒼生的功德,所以才能發現,你看漢天子都栽了,開國侯絕嗣的,老爺子您自己回憶回憶。”陳曦神平和的傳音給皇甫嵩,表示他們真的沒有清算他們皇甫家的意思。
“這朱門和納陛我不要了。”皇甫嵩一臉崩潰的傳音給陳曦。
“放心吧,現在府是我在管,不會給你出硃砂的,我給你整點蘇木的紅沙湊一湊,你墊高地基,搞九重臺階就行了。”陳曦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一代就漢謀吃了這個悶虧。”
“多謝,多謝。”皇甫嵩拉著曲奇的手謝道,雖說自己的兒子和侄子都是廢之中戰鬥機,但就算如此皇甫嵩也不會想著讓自己的皇甫家絕嗣,如此門楣,死後連個繼承香火的都沒有,那可太慘了。
“沒事,只是這個還是不要傳,很容易造盪,子川說是他會改這一方面的制度,他已經找好了代替品。”曲奇笑著說道。
“還得是蒼侯的功德啊,我這殺人殺的太多了,如果沒有蒼侯的提點,這次恐怕真得斷香火了。”皇甫嵩拽著曲奇連連謝,別說三世紀了,放二十一世紀,香火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都是很重要的。
“這吧,我也沒有什麼好禮送給蒼侯,之前聽蒼侯說是要參加這次大演武,我送一支隊伍給蒼侯吧。”皇甫嵩拽著曲奇,尋思著這種大恩實在是不能不報,連帶著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是府幫忙將他老家翻新,他也絕對不會去住,最多每年去那裡上香祭祖,想來祖先喜歡,讓祖先住!
某種程度上講,皇甫嵩確實是孝到一定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