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眸中一熱流涌著,卻也不知到底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悲哀。
“也是有娘生,有爹疼的!宮這麼多年,有幸在德貴妃跟前做事,不曾過苛責,原本等滿了年歲就能出宮,與家人團聚的!說不定,家人早已為說了一門親,說不定原本能嫁給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過平平淡淡的日子!皇上,您有一顆仁之心,您著您的子民,否則也不可能容不下突厥擾邊境百姓,而出兵伐之!那,徐人就不是您的子民了嗎?的家人就不是您的子民了嗎?為何偏偏,要對這般殘忍?”
眼淚順著臉頰滾落,那等不公平的境遇,讓喬念同。
在浣局的那三年里,也無數次地問過。
為什麼偏偏是?
為什麼偏偏要對這樣不公平?
們,做錯了什麼?
書房里,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皇上坐在桌案前,那一雙眸子沉發寒,就這麼盯著喬念,一瞬不瞬。
蘇公公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上的臉,可饒是他陪伴皇上多年,這會兒竟也無法判斷出皇上究竟是喜是怒。
說來,從未有人敢在皇上面上這般放肆。
可若是皇上當真惱怒,又豈會容許喬念說這麼多?
早就命人將拖出去砍了腦袋了!
還是說,皇上是顧忌著平王?
畢竟,這位喬大人可是平王的義妹。
但若只是為了平王就忍得下這樣大的氣?
蘇公公實在拿不準。
眼見著,書房的氣氛越來越凝重,蘇公公也不敢再多言。
只低下頭來,悄悄觀察著二人的神。
皇上一直都沒有說話。
而喬念在落了幾滴淚后好似終于發泄過了一般,漸漸冷靜了下來。
只等著臉上的淚痕漸漸干了,皇上才終于開了口,“說吧,想要什麼?”
聞言,蘇公公一愣,喬念也是一愣。
卻只聽著皇上道,“你說了這麼多,明面上是在責備朕,但話里話外的又將朕給夸了一遍,不過就是想讓朕對徐人起半點憐憫之心罷了!可朕聽聞,徐人難產而死,所以,你想要什麼?”
喬念真是差點被皇上氣死,“微臣承認,的確是想求皇上一件事,但方才所言,并沒有要討好皇上的意思。”
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聞言,皇上卻是忍不住一笑,“行了,不管怎麼說,你救下小公主有功,不管怎麼樣朕都不會怪你,且說你的要求吧!”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求皇上留徐人一全尸,生前不能離宮與家人團聚,還皇上能大發慈悲,讓徐人死后能魂歸故土。”
“留全尸?”皇上聽出了這番話之中的意外,“就算不給離宮,為人,徐人死后也會被好好安葬,何來求朕留全尸之說。”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既然皇上問了,那也就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當下便道,“皇后聽聞徐人誕下小公主,震怒之下,要將徐人丟去焚尸坑!”
“荒唐!”皇上當即一拍桌案,怒喝道,“誰給的膽子!”
喬念沒說話,那雙含淚的眸子看著皇上。
眼神分明是在說,這不就是皇上給的膽子?
皇上讀懂了的眼神,當即皺了皺眉,這才看向一旁的蘇公公,“傳朕旨意,徐人冒死為朕誕下公主,乃大靖之功臣,追封為徐昭儀,賞黃金百兩,珠寶兩箱,一并送去徐昭儀的娘家。喪事……也由徐昭儀的娘家人辦吧!”
言下之意,是容許徐昭儀的尸首離宮了!
喬念當即磕頭道了謝。
只是皇上這樣大肆封賞,日后徐昭儀恐怕難以跟家人明正大地相聚。
但,那也都是離宮之后的事兒了。
茲事大,相信徐昭儀是有分寸的,絕不會拿全家人的家命開玩笑。
畢竟,們今日之舉,算是欺君,皇上盛怒之下,誅九族也不為過!
蘇公公應了聲,便下去準備去了。
而皇上也站起了來,看向喬念,道,“你也起來吧!跟朕去德貴妃那,看看小公主!”
先前林燁將小公主送來的時候,他是看過一眼的。
與舒元小時候不大一樣,看著過于小了些,像個猴子!
但喬念說得對,這都是他一手放任的結果。
所以,哪怕這小公主生得沒有舒元公主那般氣可,皇上心里也還是對多了一份歉疚。
這份小小的歉疚,會保小公主這一世安康無憂。
喬念心下明白這一切,當下便是對皇上行了禮,方才起。
可誰知剛跟著皇上走出書房,便見一面小太監匆匆而來。
遠遠看著,喬念便認出來了。
是小福子。
只是,小福子臉上有傷,一個碩大的掌印,五指又又大。
喬念暗暗想著,應該是蕭衡的手印。
只見小福子上前來,對著皇上就跪下了,哭喊著,“皇上,您快去救救公主吧!公主……”
說到這兒,小福子看向了皇上后的喬念。
但事關舒元公主,皇上心焦急,遠沒有方才那般冷靜機智。
并未發現小福子的異樣,只急匆匆地問道,“舒元怎麼了?”
小福子一時間有口難言,便只能支支吾吾著,“皇,皇上還是去秀春宮,親自看上一眼吧!”
秀春宮是舒元公主的寢宮。
聽到這話,皇上便急匆匆地就往秀春宮而去。
許是擔心舒元公主是出了什麼意外,皇上對著喬念道,“你也跟著!”
說罷,方才大步而去。
喬念自然是要跟著的。
還不知道,蕭衡到底是如何對付舒元公主的呢!
而小福子也急匆匆地跟了過來,與喬念并肩而行。
離得近了,喬念才發現小福子非但臉頰上有五手指印,角也有淤青。
甚至是脖子上都有明顯的掐痕。
可見,蕭衡是差點要了他的命的。
許是接收到了喬念打量的目,小福子不由得朝著喬念看了過來,神晦暗不明,低了聲,道了句,“這次,可真是拖了喬大人的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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