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李和擺擺手,那意思不知是不清楚還是不想說。種蘇沒有繼續追問。
“所以只要到宮中來,就盡量去見見。景明,你不必顧慮,嘉寧是個善良而容易滿足的人,很好伺候。”
最后,李和這樣說道。
不好伺候就可以拒絕麼?
種蘇曾在家中與種父種母商討假設過上京后可能會面臨的種種問題,其中最大的危機,來自于場上的職業危機。畢竟種蘇從未涉足場,什麼都不懂,公務本之職,人際周旋等等,都有變,不可謂不復雜。
而與同僚們朝夕相,更要萬分注意行為舉止,以防份敗……
然而,這些事反而如今一個都未遇到,原本預定的方向已徹底偏離,如同一匹馬,從一開始就瘋跑到一條種蘇,以及所有人都未預料到的路上,一路狂奔。
不知不覺,種蘇已不小心“招惹”了皇帝,小王爺……如今也不差一個公主了。
而不論皇帝,小王爺,還是公主,都非能得罪的起的。
罷,罷,罷,種蘇深自己如海面上的一葉小舟,努力撐槳,爭取晚一點被淹沒,便是最大的努力。
那瘋跑的馬兒,最終會停在哪里,終點在何,是什麼,又有誰知?
兩日后,花園。
“公主殿下,這實在太貴重了。”
種蘇原本以為要去華音殿,孰料李琬卻將見面地點定在了花園。這樣也好,更為便宜妥當。
日漸濃烈,幾人坐在靠湖邊的觀景臺中,坐下不久,李琬便人呈上謝禮。
那是一對翡翠碗,澤碧綠,質地晶瑩,更奇妙的是其中一只杯沿上方雕了條魚,另一只則碗底臥一小魚,兩只魚兒俱活靈活現,尤其碗底那只,注清水,更宛如魚兒游,十分真。
先不論誰人所賜,單這兩只碗本,種蘇一看便知其必價值連城。
“金銀之太過俗氣,想來種大人也不缺,想來想去,既然種大人也養貓,便贈予這對貓碗,還種大人笑納。”李琬彬彬有禮道。
種蘇看見那魚便已有猜測,居然真是給貓用的。
……好奢侈,我都沒用過這麼貴重的碗呢。不愧是公主手筆。
公主錦繡堆里長大,不知柴米油鹽貴,顯然并不在意多價值,只雙目中微含期待,希送出的謝禮能被喜歡。
“實不相瞞,臣家中那貓不過一小土貓,這碗委實怕它不起。”種蘇雖非貶低自家那小東西,只是這碗著實貴重。
“心之,不分貴賤。”李琬真誠道,“若它不喜歡這碗,我再送它點別的,或者種大人自己去庫里挑。”
種蘇忙道不必,再三謝過,小心收起那碗。
李琬便微微松了口氣,高興起來。
李琬今日仍戴著面紗,紗上點綴著細碎的寶石,過,流著溫潤的澤。
有著漂亮的眉眼,儀態貴氣優雅,雙眼中卻帶著特有的純真與怯。
“我聽說種大人跟皇兄是在宮外相識,可是這樣?”李琬雖有點害,卻不怯弱膽小,有話便問。
“是。”種蘇如實答道。
“皇兄從前很出宮,出宮便認識了種大人,當真有緣,也聽起來頗為有趣。種大人跟皇兄怎麼認識的呢?”
這話換做別人來問,似乎有套話之嫌,李琬眼中卻只有好奇。明顯是對這件事本興趣。
怎麼認識的……這問題種蘇可不敢如實回答。想來那小巷之事瞞的極好,便連李琬也不知,否則不可能問的出這話。
“咳,嘉寧妹妹,你怎麼不去問皇兄?”李和一旁笑道。
“皇兄日理萬機,哪敢拿這種事打擾他?”李琬抿抿,一則不敢問,二則恐怕問了李妄也不見得會理會。
“景明跟皇兄其實是因為那起綁架案結識。”李和說。
綁架案知者相對多一些,種蘇本還猶豫該不該說,既然李和說了,便也不用遮掩,于是大致說了下。
“這麼巧的呀,竟進了同一家店,一同被綁了去。”李琬聽的認真,追問道,“然后呢?在山上你們如何逃的?”
于是種蘇又挑了些說了。
事過后種蘇還未怎麼跟其他人說過這事,如今回想起來,才覺當日著實有些驚險,幸而那時不知李妄份,否則當真力巨大。
說的并不算太詳細,李琬卻聽的興致盎然,雙眼晶亮。
“天啊,好險好險!”李琬睜大漂亮的雙目,“你們當真厲害,居然逃出來了。”
“如此說來,你還是皇兄的救命恩人呢。一起經歷過生死,難怪皇兄待你不同。”李琬一手撐在下上,笑道,“聽起來就像戲本里的故事一樣。”
如李和所說,李琬的確是個容易滿足的孩兒,無論多小的事,都能聽的津津有味。
跟這樣的人講話,無疑十分舒服愜意。
暖融融的,三人的午后其樂融融。
貓兒跑進亭中來,宮牽著繩子想要將它帶走,它卻徑直往李琬而去。李琬接過繩子,抱起貓兒。貓兒便趴在李琬膝蓋上,懶洋洋的瞇起眼睛。腹部的花刺被挑出后,它不復之前的暴躁,卻仍只對主人李琬親近。
“這位可是你的恩人呢,丑丑,跟種大人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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