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李妄未再問“其妹”,轉而問起種蘇,“也還不曾婚配?”
“……是。”種蘇答道。
“為何?”李妄說,“你這個年紀,正是好時候,為何還不曾婚配?”
此言疑之有理,的確,對男子來說,若無特殊原因,按種蘇的年紀,即便未正式親,家中多半也已有婚配,定好中意的人家。
只是……
還說我呢,你自己吶,種蘇心道,反正是在宮外,便略帶調侃道:“燕兄還不是一樣?哎,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李妄眉頭微挑,道:“你與我又如何一樣……未婚配,心中可有數?或者說,中意什麼樣的人選?”
種蘇一顆心又懸起來,抬眸看李妄,李妄拈著茶杯,不不慢的微微晃杯子,杯中一片茶葉上下浮沉。
“這個,我倒沒細想過,”種蘇保持著笑容,也喝了口茶,說,“溫賢淑,知書達禮這種吧——這樣的子大抵無人不喜吧。”
種蘇做了從男子角度來說最保守最大眾的回答。
“溫賢淑,知書達禮。”李妄無甚表的重復道。
“當然,也不絕對,”種蘇想了想,接著道,“其實中意什麼類型并不重要,最重要在于兩相悅,互相歡喜,強扭的瓜兒不會甜,否則一生大概也不會幸福。”
這是種蘇關于的真實看法,此際大膽言明,一則表明自己的態度,二則也做晦的提醒。而這一點先帝先后是再好不過的前車之鑒,說不定能對李妄更有所。
李妄始終不曾有太多神波,話語都在那雙好看的眼睛里,卻又目深邃難窺。
他的聲音亦平靜無波,“先帝先后關系惡,至死未曾和解,因他們之故,我對婚無,曾以為會終生不娶。”
這是李妄第一次如此明確的提起先帝先后,亦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談起先帝先后留下的影,雖只寥寥幾語,卻顯然是心深不曾與他人言說,不為人知的最真實想法。
而這寥寥幾語,云淡風輕的背后,又曾銘刻了多黑暗與孤獨,唯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陛下。”種蘇輕輕道。
“如今想法卻有所改變,”李妄眼眸微垂,又抬起,著種蘇,接著道,“但如果婚,正如你所言,兩相悅最重要。除卻兩相悅,朕心中所想的,還有從一而終。”
李妄與種蘇對坐,彼此眼中倒映出對方影,在那燈火閃爍間,模糊又清晰。
兩相悅與從一而終,換而言之,便如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對普通人來說都不容易,不見得能有幾人遇見,做到。對于一個帝君來說,更可想而知。
而自古以來,能夠輕易而理所當然擁有三千佳麗后宮的皇帝,又有幾人能夠生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念頭。
燭火之下,李妄的聲音并不大,卻清晰,沉穩,從容,如磐石一般。
種蘇一時沒有,也沒有說話,聽見寂靜中,不知誰的心跳,噗通,噗通,似江河海流匯集一,卷起漫天浪花,又似千軍萬馬翻山越嶺奔騰而來。
“想說什麼?”李妄看著種蘇雙眼,問。
種蘇輕聲道:“燕兄定能得遇佳人,如愿以償。”
李妄注視著種蘇,緩緩點頭,嗯了聲,“借種卿吉言。”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七千多字哦,相當于雙更了哈~
周末愉快~
第78章 不眠之夜
月兒慢慢移到窗前,照著房中兩人,今日李妄說的不,比之他們相識以來,愈發聊的隨,深。種蘇相信李妄不會與其他人這般聊天,不會對其他人說起這些。而也從未與任何一個男子這般過。
無論是所談容,還是其中,都不曾有過。
他們并未喝酒,卻有種把酒言歡的微醺。
“要去院中轉轉嗎?”種蘇說。
雖然氛圍極好,種蘇卻不敢再繼續這樣的話題,于是提議道。李妄自進屋后人便松弛下來,吃過飯更神見好,先前那點疲倦已消失殆盡。
李妄略一沉,卻道:“出去走走吧。”
“好。”種蘇沒有異議,倘若李妄不來,本來晚上也要出去逛逛的。
這兩日宵取消,街頭燈火通明,璀璨繁華,許多商家酒樓通宵不打烊,將歡鬧營業至第二日。
種蘇與李妄出得門來,主街上鑼鼓喧天,載歌載舞,不時發出陣陣喊與歡呼聲,熱鬧是熱鬧,只是種蘇有過鞋子被掉的慘痛經歷,對長安的人實在心有余悸,今日又還有李妄在,更需小心,于是兩人選了條相對不那麼喧嘩擁的街道。
因是夜晚,李妄沒有再戴面,與種蘇并肩緩緩步行。
月亮已移至高空,滿天繁星點點,與人間的燈火相輝映。
雖說種蘇刻意選了相對不那麼喧鬧的地方,但人仍然不,街邊的商鋪與攤位錯擺開,人們來來往往,也是一派熱鬧景象。
“哥哥哥哥,買點花吧。”
“哥哥哥哥,買點糖吧。”
稚的音此起彼伏,種蘇與李妄被小孩兒們圍住,甜甜的口呼哥哥。
“喲,都賣什麼呢?”
小孩兒們一看便是附近百姓家的,穿的干干凈凈,提著個小籃子,在這樣的日子里賣點小玩意兒,賺點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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