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抬眸一看。

竟是珍夫人邊的大丫鬟雪琴。

綠枝當下就垮了臉：“你來干什麼？”

雪琴有些不高興。

雖然只是個丫鬟，但是伺候珍夫人的，府誰不知道老爺寵珍夫人？所以自然也是比別的丫頭地位高一些。

綠枝這個小賤蹄子竟敢這樣對說話？

雪琴當下對清道：“二小姐，你邊的下人也太沒禮數了吧？”

清淡淡掀眸：“禮數是對人的，你是嗎？”

雪琴瞪大眼。

二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綠枝回答了：“沒錯，我們禮數是對人講的，你不過是珍夫人邊的一條狗，對你要有什麼禮數？”

雪琴指著綠枝氣結：“你、你你……”

綠枝叉腰上前：“你什麼你，你有屁快放，將軍府不留府的狗！”

這要是在府，雪琴立馬就要上去給綠枝幾個子，讓長長教訓。

可這是將軍府！

是家夫人都不敢來的地方！

雪琴不敢放肆，只得憋著口氣幽怨地看向清：“二小姐，奴婢好歹也是府的人，你就容許綠枝這般罵奴婢麼？老爺知道也會不高興的。”

以前只要抬出老爺，二小姐有什麼氣都不敢撒，更別說邊的丫鬟了。

定會好好教訓綠枝！

雪琴正得意地等著清掌摑綠枝，卻不想清并沒有作，反是略微不耐地看向：“說吧，找我什麼事？”

這才到將軍府一天。

就作妖作到將軍府來了？王珍珍當真是一天也不想安生了。

雪琴被堵得無話可說。

最后只得道明來意：“二小姐，府中的銀子沒了，夫人讓你支點銀子回家。”

清還沒說話，一旁的芳嬤嬤突然上前開口：“敢問府誰掌中饋？”

芳嬤嬤中氣十足、聲音洪亮。

陡然說話把雪琴嚇了一大跳，愣愣道：“自、自然是珍夫人。”

以前是大夫人掌中饋。

可自從大夫人不理事后，這中饋之權就到了珍夫人手中。

芳嬤嬤頓時沉下臉：“既然有人掌中饋，府中沒有銀子自是找那掌家之人，找你家小姐要什麼銀子？”

“這、我……”

面對格健壯的芳嬤嬤，雪琴早嚇得沒了氣焰：“是、是夫人讓我來的……以前都是找大夫人要，可大夫人說所有的錢都在二小姐這里，所以……”

“放肆！”

芳嬤嬤驀地冷聲：“我家大小姐嫁到府，不僅沒有掌家之權，還要養活你們一家人，這是什麼道理？老奴定要稟告將軍，請求將軍問問尚書，是如何苛待我家小姐的！”

什麼？要告訴老將軍？

還要找老爺？！

雪琴瞬間嚇得，辯解道：“不、不是……”

“來人！”

芳嬤嬤本聽說話，一聲令下：“將這刁奴打出將軍府！”

雪琴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叉起扔了出去。

清笑著搖頭：“嬤嬤，我沒事。”

從看到是芳嬤嬤領著雪琴進來，就知道定是外祖母不放心，不然領人來明珠院這等小事，門房就能做了。

芳嬤嬤嘆道：“這些年大小姐雖不回將軍府，可老夫人和老將軍并不是瞎的，尚書寵妾滅妻，老夫人心里氣，也曾讓老奴轉告大小姐，若是不高興了就同那君元和離，可……”

“可我娘不和離。”

清無奈開口。

芳嬤嬤點頭，唏噓道：“當年大小姐也不知道怎的，那麼多青年才俊看不上，偏就看上了君元，老夫人和將軍就這麼一個兒，寶貝珠子似的，自是要星星給星星全了大小姐，可誰曾想那君元竟然早有……

這些年老夫人沒為這事和將軍吵，將軍也沒辦法，大小姐喜歡能怎麼辦呢？但那王珍珍實在欺人太甚，不僅欺負大小姐，還欺負小小姐您，竟然讓自己的兒搶了小小姐您的夫婿？老奴都不能忍！”

芳嬤嬤越說越氣：“現在更是要錢要到將軍府來了，老夫人要是知道了，非得沖到戶部去將君元罵個狗淋頭！”

“所以不能告訴外祖母。”

清給芳嬤嬤倒了一杯茶，眨著眼道：“嬤嬤放心，我已經將我娘的錢全要來了，以后王珍珍休想從我這里要到一個子兒！”

芳嬤嬤端著茶，見清臉上毫沒有生氣的神，憐惜道：“小小姐長大了。”

以前小小姐和大小姐一樣，是個脾氣一點就著的主，雖直率干脆，卻是斗不過京都深宅大院里那些婦人。

沒想到小小姐這就……

芳嬤嬤沉著臉罵道：“都是檀那個小賤人，若不是，小姐怎會與陸世子和……”

清卻搖頭：“嬤嬤，一個人要變心，無論他邊有沒有人，都會變心。沒有檀也會有張檀李檀，到底還是陸嶠南自己守不住心，耐不住寂寞……”

“可憐我的小小姐……”

“我不可憐。”

前世的葉家才可憐。

清突然鄭重道：“嬤嬤放心，我不會因為一個負我之人而傷心流淚，也不會任由檀母二人欺侮，清清長大了，會保護自己，也會保護母親和葉家，所以外祖母不要再為我和娘親的事心了。”

外祖母是刀子豆腐心。

雖然口口聲聲罵娘親沒良心，心底卻比誰都在意。

不然也不會將娘親小時候的玩偶留在邊，舊了破了也舍不得扔掉。

芳嬤嬤嘆道：“老夫人要是知道小小姐這般懂事，定會欣……”

……

另一邊。

府翠珍院里，聽完雪琴添油加醋的轉述，珍夫人氣得拍案而起：“豈有此理！一個老虔婆竟敢對本夫人無禮，將軍府就了不起嗎？”

雪琴垂著頭眸微閃。

沒敢說那老虔婆要向葉老將軍告狀，更不敢說葉老將軍很可能會找老爺麻煩。

夫人知道定會撕了！

珍夫人來回走了幾步，氣得額頭突突直跳。

果然沒有燕窩的滋補，心神都不太安寧。

手按住額頭，珍夫人冷哼道：“清那個小賤人以為躲到將軍府，本夫人就拿沒辦法嗎？你現在去武安侯府，檀兒給你拿點錢。”

雪琴詫異道：“大小姐哪里有錢？”

珍夫人氣道：“你是不是蠢？清那小賤人的嫁妝不是還在武安侯府嗎？既然不給錢，本夫人還不會自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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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妝主另有打算，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