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讓青鸞和綠枝帶人將武安侯那些東西去當鋪當了,則陪著外祖母回將軍府。
路過五芳齋時,清想起老人家喜歡吃五芳齋的玫瑰糕,當下停下:“外祖母,您等我一下。”
葉老太太嗔:“小時候你每次路過這里就走不路了,肚子里的饞蟲又了吧?說吧,這回想吃什麼?老給你買!”
清調皮地笑笑:“我自己買。”
讓芳嬤嬤照看好外祖母后,清轉朝五芳齋而去,結果剛進門就迎面到一個人。
“顧……表哥?”
清詫異地看向男人。
“表妹。”
顧淮舟朝微微一笑,側出門,走到葉老太太面前,恭敬道:“葉老夫人。”
葉老夫人笑瞇瞇道:“子淵啊,你怎麼在這?不是讓你在將軍府等老嗎?”
清一臉懵地回到二人邊。
“子淵?”
清茫然地看向葉老夫人:“外祖母,您怎麼認識顧表哥?還……”這麼?
葉老夫人橫一眼:“要不是子淵,老還不知道你的嫁妝被那小賤蹄子發賣了!”
顧淮舟適時道:“我也是擔心表妹。”
“擔心好擔心好!”
葉老太太拍了拍顧淮舟的肩膀,一臉慈祥:“沒想到子淵還是個善良的小伙。”
清:“?”
善良?前世令無數人害怕的帝王會善良?
這時,顧淮舟將手中的一包油紙遞到葉老夫人面前,靦腆道:“聽將軍府的人說老夫人最近胃口不好,所以便來這五芳齋買了一些糕點,希能讓老夫人開胃。”
葉老夫人連連點頭:“好,不僅善良,還很孝順!”
清:“???”
表演痕跡這麼重外祖母看不出來?
顧淮舟轉將另一包油紙遞給清,俊臉:“表妹,這是你吃的百花餞……”
清:“???”
不是,你個什麼勁?
葉老夫人頓時笑瞇瞇:“好好好!不僅孝順還很,是個好小子!”
清完全不懂這是什麼況。
驀地將顧淮舟拉到一邊,低聲問道:“顧淮舟,你做什麼?”
顧淮舟:“討好你。”
清:“……”
自從那日顧淮舟對說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后,就越發沒有顧忌了。
在府中跟玩偶遇。
哪怕躲在清漪院不出門,他也能三番兩次從清漪院路過。明明他的清竹院和的清漪院,在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現在竟然跑到將軍府找外祖母?!
男人眸深黑,卻意繾綣。
清側過臉:“我不用你討好。”
“要的。”
顧淮舟忽然開口:“張。”
“什……啊?”
清剛張,一顆甜香的餞忽然塞里。
顧淮舟溫聲:“好吃嗎?”
清下意識咀嚼了兩下:“好吃……”
男人眉目含笑地看著。
清瞬間紅了臉。
剛剛在做什麼啊……
死了!
那邊,葉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對邊的芳嬤嬤道:“我看這顧家小子就不錯,比那陸小兒好多了!”
芳嬤嬤也笑道:“顧公子一表人才,的確不錯,就是門第……”
“哼!”
葉老夫人哼道:“還有什麼門第比我們葉家還要顯赫?”
芳嬤嬤點頭:“那倒也是,大不了讓顧公子贅……”
——
那邊,清吞下餞后就匆匆跑到葉老太太邊:“外祖母,我送您回將軍府。”
葉老太太擺手:“不必了,老有腳,自己能回去,你和顧家小子走吧。”
清:“還是我送您吧……”
葉老太太看一眼。
見堅持,于是點點頭:“也好,那便顧家小子一道去將軍府吃午飯。”
清:“!”
就是為了逃避顧淮舟才堅持要送外祖母回將軍府的,結果外祖母上顧淮舟,這算怎麼回事?
不等清說些什麼,顧淮舟上前道:“謝老夫人,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清瞪著他:你可以恭!
顧淮舟卻是一臉寵溺地看著:清清,這輩子朕賴定你了。
葉老太太看著二人的互,突然捅了捅芳嬤嬤胳肢窩,悄聲道:“老怎麼樣?”
蘇嬤嬤立即豎起大拇指:“老夫人真棒!”
葉老太太頓時笑得合不攏。
“祖母!”
就在清和顧淮舟,一人一邊正扶著葉老太太上馬車時,一道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
幾人回頭,看見葉春安正站在不遠,邊跟著面容憔悴的韋燕燕。
葉春安上前給葉老太太請安,隨即驚喜地看向顧淮舟:“顧大哥,原來你在這?我這幾天找你,來福都說你不在,上次聽了顧大哥對于《樂經》的見解,我回去后怎麼也睡不著,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再聊一聊?”
顧淮舟看向他:“我正要陪老夫人回府,不如春安兄一起?”
“好啊好啊!”
葉春安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正好我也想念母親,祖母,孫兒能和顧大哥一起回去嗎?”
葉老太太哼道:“虧你還記得你母親!”
葉春安立即認錯:“祖母,上次是孫兒錯了,孫兒回去后一定向母親磕頭認錯。”
葉老太太不吭聲。
韋燕燕本來神疲憊地跟在葉春安后,聽到葉春安要回將軍府,頓時面喜。
天知道這幾天是怎麼度過的。
原本以為能跟著葉春安去將軍府福,誰曾想他竟直接被趕出了家門,這些天原本想給葉春安吹吹枕邊風,讓他給家里認個錯,回將軍府,這樣也好完自己的任務。
結果葉春安也不知怎的,竟跟中了邪一樣,非得說要靠自己的能力讓過上好日子。
甚至每天一大早就出門,到很晚才回家。
家里大小事務全扔給。
要不是有些己錢,只怕早就死了,可連日來的勞也是讓韋燕燕心神俱疲,早已不復從前當花魁時的榮。
此刻聽到葉春安要回將軍府,當即喜笑開,上前給葉老太太行禮道:“妾也覺得可行,大夫人暈厥,大公子這幾日茶飯不思,妾愿意同大公子一起,去向大夫人磕頭認錯。”
葉春安不已:“燕燕,委屈你了。”
韋燕燕淚眼朦朧:“不委屈,為了大公子,燕燕做什麼都愿意。”
“咚咚咚!”
葉老夫人將龍頭拐重重敲在地上,打斷二人的眉目傳:“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是何統!”
葉春安立即收回眸。
他期盼地看向葉老太太:“祖母,就讓燕燕陪孫兒一起回去吧……”
“不行!”
葉老太太干脆拒絕:“要不是你說去給你娘認錯,老還不許你回去呢,至于——”
老人家明的雙眼看向韋燕燕。
冰冷如有實質的眸仿似能穿人心,韋燕燕下意識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葉老太太冷哼一聲:“沒老的允許,絕不可以踏將軍府半步!”
韋燕燕垂下的眸微冷。
這個老東西,沒想到警惕心還重。
立即抬頭委屈地看向葉春安,葉春安立時心如貓抓,他抬頭,正要向葉老太太求,清忽然道:“大表哥,既然如此你就陪著韋姑娘吧,大舅母那邊我會替你說話的。”
顧淮舟也頷首:“下次我們再談《樂經》也是一樣。”
葉春安頓時糾結了。
他的確是想回去向母親賠罪。
可他更想和顧淮舟一起談經說書,顧淮舟雖然沒什麼家族背景,可葉春安發現他的談吐和見識都非常富,甚至比他接到的很多大儒長師都要辟,每次同顧淮舟說話,葉春安就如同新生一般。
甚至回到家中還要回味。
夜夜難寐。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淵博之人。
可惜這幾日他每次找上府,來福都說顧大哥不在,這次好不容易遇上了,如果錯失這次機會,葉春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遇見顧淮舟。
所以葉春安看了看顧淮舟,又看了看韋燕燕,最終忍痛道:“燕燕,既然祖母不同意你去將軍府,不如你先回去吧,待我去向母親賠罪后,再回去陪你。”
韋燕燕微微睜大眼。
葉春安這個傻子竟然讓回去?
一行清淚從韋燕燕臉頰落,雙眸通紅地看向葉春安:“公子,你要拋下燕燕嗎?”
葉春安瞬間也紅了眼:“不是的,燕燕,我怎麼會拋下你呢,我只是……”
“外祖母,我們走吧。”
清不想看這個人表演,當下扶著葉老太太上馬車。
見顧淮舟還站在原地。
清頓了下,不太愿道:“表哥,你也上來吧……”
“好。”
某人瞬間笑如花。
葉春安見顧淮舟要走,急道:“顧大哥等等我……”
“公子你不要拋下我……”
但韋燕燕一直拉著葉春安的袖,哭得梨花帶雨。
葉春安只覺得自己被劈了兩半,一半是對韋燕燕的,一半是對知識的求,眼瞅著顧淮舟也上了馬車,車夫要駕車離開,他忽然急迫道:“燕燕,來不及了,你先回去等我吧……”
說完掰開韋燕并的手,朝馬車跑去:“顧大哥,等等我!”
完全沒管后的人。
韋燕燕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這是第一次葉春安拒絕!
那個什麼都聽的,甚至為了頂撞母親,把葉大夫人都氣暈的男人,竟然將一個人扔在大街上!
這些天為了他居陋室、吃糙飯、穿舊、做家務……都為他變了市井人,他竟然將一個人扔下!!
韋燕燕臉孔瞬間扭曲。
驀地轉盯著葉春安離開的背影,眸沉不已。
直到葉春安和將軍府的馬車消失在人群中,韋燕燕突然轉,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店中。
小店掌柜看到,又朝后瞧了瞧,見一人來此,突然匆匆上前將迎到了后堂。
一位神俊朗的男子正立在后堂,似乎在等待著韋燕燕的到來。
韋燕燕激上前。
可又在離男人五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癡迷地看著男人的背影,屈膝行禮:“燕燕見過王爺。”
男人轉過,卻是齊王贏諸。
贏諸上前扶起韋燕燕,神溫和:“你辛苦了。”
韋燕燕頓時涕泗橫流:“不辛苦,為王爺……燕燕愿意肝腦涂地!”
贏諸頷首:“葉春安怎麼樣了?能帶你進將軍府嗎?”
“本來是可以的,可……”
韋燕燕當即將葉春安回京都第一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惱恨道:“若不是二姑娘突然出現,當時況,葉家肯定會妥協……”
“二……”
贏諸想到清那張臉,瞇著眼道:“又是你!”
這些時日,因為公主府的事,他也到了牽連,朝中很多員都是墻頭草,見他落勢便開始紛紛倒戈向寧王,甚至還有幾人站隊從不理朝事的敬王!
這一切都是清惹的禍!
若不是將公孫芷帶去公主府,盧明月不會死,也就不會牽連出范那樁陳年案,更不會引起父皇的注意,讓父皇借此機會母后,還貶謫了好幾個王氏核心員。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
可卻不知道為何竟然引出這麼大的軒波,幾乎是一片倒地讓他損失連連,本無法控制!
“清!”
贏諸咀嚼著的名字,突然喚道:“墨刀。”
暗衛墨刀出現在贏諸面前,贏諸道:“府這幾日有何向?”
墨刀垂首:“這幾日二小姐一直在府中,今早忽然帶著丫鬟前去武安侯府要嫁妝,正巧上陸世子等人回府,然后……”
墨刀想到方才所見的場面,臉詭異道:“然后二小姐搬空了侯府。”
贏諸冷笑一聲:“看來是完全放棄陸嶠南了。”
墨刀茫然道:“那王爺把陸世子放出來,豈不是廢棋?”
“哼!”
贏諸忽然想到公主府上看到的顧淮舟,他神莫名道:“本王看不盡然……”
清放棄了陸嶠南,可陸嶠南未必放棄了。
廢棋也是棋,誰說不能發揮作用?
“你去把陸嶠南傳來……”
“是。”
等墨刀離開后,贏諸對韋燕燕道:“你也走吧,記住,盡快打葉府。”
韋燕燕卻委屈地看著他。
齊王哂笑一聲,突然上前攬住腰,勾著韋燕燕的下道:“放心,只要你能進葉府,替本王鏟除葉振南那個老匹夫,本王不了你的好……”
幾年癡心愛戀,卻換來被抽乾鮮血,隻為了給他的心上人,換一個鮮活的身體。蘇錦用一把匕首,給了自己一個痛快。淩墨,生生世世,你我緣儘於此。你若有歉意,來世再不要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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