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
清和顧淮舟回到府。
依舊是顧淮舟坐清的馬車一同回府。
自從第一次讓顧淮舟上了馬車后,后面似乎每次在外面遇到,顧淮舟都是坐清的馬車回府,清是不大愿意的,可是那廝說從將軍府走回去,只怕府小廝都去睡了,沒人給他開門,他就得宿街頭了。
清一時心便應了他。
此時街道上雖有些燈,但大部分人家已經歇下了,府也是一片寂靜。
綠枝上前敲門。
結果門剛打開,綠枝就驚住了:“老、老爺……”
此時,清已經扶著青鸞下了馬車。
看到大門里站著君元,微微有些意外,清上前行禮:“見過父親。”
君元冷哼:“你今天去干什麼了?”
“老爺,檀兒以后可怎麼辦啊……”
一道哭聲隨即響起,幾人這才發現珍夫人也在,而懷中正抱著嚶嚶哭泣的檀。
檀哽咽道:“要不是妹妹今日鬧這一出,兒就不會被武安侯府趕出來,侯爺也不會記恨父親,父親,都是清,這是在害死我們一家人!”
清垂下眸。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了。
抬眸看向君元,認真道:“父親,我同陸嶠南和離,今日去拿回嫁妝,是有什麼錯嗎?”
君元冷著臉:“拿嫁妝就拿嫁妝,為何搞得人盡皆知?”
清也冷道:“這您得問問您的好兒了。”
“就是,要不是大小姐把小姐的嫁妝都賣了,也不會鬧這麼大!”
綠枝著腰說道:“老爺怎麼能……”
“啪!”
君元一掌扇在綠枝臉上,沉著臉:“放肆,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清瞳眸微。
珍夫人怪氣道:“這幾個賤婢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竟然連老爺也敢頂撞……”
“啪!”
清猛地上前打了珍夫人一掌,學著君元的語氣冷冷道:“放肆,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珍夫人立即撲向君元:“老爺……”
“清!”
君元怒視著清:“你干什麼?是府夫人!”
清嗓音冰涼:“府夫人是我娘,珍夫人不過是個小妾!妾為奴、我為主,父親能打綠枝,我自然也能打珍夫人!”
“你!你——”
君元氣得倒仰:“你簡直無法無天!”
以前教訓清,還沒開罵,哪怕聲音大點,都會掉眼淚,而現在怎麼罵清,竟然都沒什麼反應。
還把他自己氣得半死。
君元想到這里就惱火,他盯著清那張和母親一樣冷冰冰的臉,怒火中燒:“好!既然如此,那這府也容不上你了,你現在拿著你的嫁妝給我滾!越遠越好!”
“滾?”
清諷刺地看向君元:“父親,您是不是忘了這府的宅子,是我娘買的?”
君元憤怒的臉瞬間滯住。
“要滾,也是您——”
清挑釁的眸從君元面上掃過,最后落在珍夫人和檀臉上,面無表:“——帶著您的小妾和好兒滾!”
毫不管君元的臉。
“青鸞,綠枝,我們走!”
說完,清帶著兩個丫鬟,旁若無人地踏府。
氣得君元幾乎要走。
他死死瞪著清的背影,恨不得將立即撕碎,那眼中抑的憤恨,完全不是一個父親看兒該有的眼神。
顧淮舟瞇著雙眼。
君元對清清有殺意。
前世清清死后,他并沒有殺君元,因為他知道清清心中一直敬這個父親,所以哪怕他再討厭這個男人,最后仍舊留了他一條命。
可現在清清顯然已經不需要那點可笑的父了……
若是這一世君元膽敢傷害清清,他絕計不會放過他!
顧淮舟掩蓋住眼底殺氣。
跟隨清的步伐進府中,結果沒想到剛經過君元邊,忽而被他喊住:“你,停下!”
顧淮舟轉:“叔伯。”
“跟我來!”
君元收回眸,沉著臉看向顧淮舟。
君元將顧淮舟帶到了書房,他沉眸打量著顧淮舟,男子神俊逸、氣質溫和,毫不輸給京都貴族子弟,甚至比那兩位五爺也不遑多讓。
也難怪月兒對他死心塌地。
想到這幾日的傳言,君元沉著臉開口:“聽說你近日和清走的很近?”
顧淮舟垂眸:“是。”
君元冷哼一聲:“記住你的份,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顧淮舟卻不卑不:“叔伯,我喜歡清清,我想娶清清。”
“呯!”
君元一掌拍在書桌上:“不行!”
顧淮舟抬眸:“為何?”
君元強勢道:“我說不行就不行!若你還想住在府,就不要頂撞我!”
顧淮舟眸底劃過一抹諷刺。
只會用這個威脅人,無能的男人。
但面上卻恭恭敬敬道:“叔伯,祈福大典結束后,我會離開府。”
說完,不等君元的反應,男人轉離開書房。
君元看著他的背影,氣得口劇烈起伏。
好!好!好!
他倒要看看顧淮舟一個破落戶,離開了他君元的庇佑,要如何在京都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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