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醒打了飯剛坐下沒多久就察覺到一道影罩在上,他抬頭。
陳清歡拎著保溫杯坐到他對面,歪著頭看他,發尾彎彎的馬尾在腦后輕輕晃,那雙眼又大又圓,不笑自帶三分萌氣,嫣紅的上下開合,慢悠悠地出他的名字:“蕭云醒?”
蕭云醒靜靜看著:“嗯。”
陳清歡低頭喝了口水,上還沾著水痕,泛著漂亮的澤:“學校發的這個保溫杯啊,我不喜歡,我喜歡你那個,我們可不可以……換一下啊?”說完瞄了眼他手邊的黑水壺。
那麼懶洋洋的模樣卻讓周圍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生到底是哪里來的,瘋了嗎?!向霈、聞加和姚思天齊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轉校生,長得好看的孩子怎麼是個傻的?
誰不知道蕭云醒是個潔癖?!他的書本別人都不許,更別說口的東西了!
三人又齊齊看向那只保溫杯,保溫杯上學校的logo大概也在瑟瑟發抖。
但更不可思議的是蕭云醒的反應。他沒說話,拿了自己的保溫杯放到面前,又從手里拿過的保溫杯放到了自己的手邊,還很心地提醒了一句:“剛打的水,燙,喝的時候小心點。”
陳清歡展一笑,慢悠悠地開口:“那就……謝謝你嘍!”
向霈、聞加和姚思天面面相覷,說好了兩個字的呢?怎麼對頭一回見面的生說了那麼多字?!
陳清歡在此起彼伏的吸氣聲中起,轉回了座位,繼續吃飯。
心頗好的邊吃邊想,食堂的飯還是好吃的。
沉默了幾秒后,聞加忽然開口:“十二個字。”
姚思天吃了口菜:“什麼?”
聞加一臉不可思議:“云哥跟一個陌生生一口氣說了十二個字!還不算標點符號!”
向霈揮舞著筷子在空中打了個叉:“錯!是十三個!前面還有一個‘嗯’!”說完三人齊齊看向蕭云醒。
蕭云醒連眼神都懶得給他們一個,低頭吃飯。
陳清歡在眾人的注視下歡快地進餐,過了半天冉碧靈才反應過來,扯扯的手臂:“陳清歡,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會催眠啊?快教我快教我!”
陳清歡嫌棄的稚:“不會。”
其他兩個生也按捺不住了,異口同聲地問道:“那蕭云醒怎麼會和你換水杯?!”
“大概是因為……”陳清歡從保溫杯里倒了一杯水,舉到邊喝了一口后才繼續回話,烏黑晶瑩的眼睛里滿是調皮,“他喜歡我保溫杯的?”
?!鬼才信!
“他為什麼還和你說了那麼多話?”
陳清歡放下水杯,像是發現了什麼:“他平時都不跟別人說話的嗎?”
“不是不說話,是話,除了上課回答問題,基本不會超過三個字。”
陳清歡的心又明了幾分,舉著水杯又喝了口。
冉碧靈擰開杯蓋,弱弱舉到陳清歡手邊:“能不能給我倒點兒?”
陳清歡直接把杯子抱進懷里,警惕地看著:“不給!”
冉碧靈瞪:“小氣!”
陳清歡得意地沖飛了個眼:“你不是說不喜歡他的嗎?”
冉碧靈嘆氣:“我是不喜歡他啊,可是他是考神啊,我想沾沾他的仙氣兒,下次考試名次能靠前一點兒,這樣我媽就不會嘮叨我了啊。”
陳清歡無言以對。
陳清歡和冉碧靈吃完飯就走了,一群八卦人士吃完了也沒打算走,等著看蕭云醒到底會怎麼理那個保溫杯。
蕭云醒吃完了飯,擰開水杯,放在邊喝了一口,作自然得好像那就是他自己的水杯,沒有一丁點兒不愿或者勉強的樣子。
從那天之后,大家就看到名整個X大附中的蕭云醒同學每天拎著個保溫杯在校園里晃,不得不說,人長得好,和什麼都搭。
轉校生陳清歡繼承為新一代校花這個話題火遍全校后,靠著功到蕭云醒又火了一把,且大有燎原之勢。
誰知這一切都只是個開始。
周一上午下了第一節課,蕭云醒正閉著眼睛過上節課的重點,就聽到坐在門口的同學他:“云哥,有人找!”
蕭云醒抬頭看過去,就看到陳清歡在門框上,探著腦袋笑嘻嘻地看著他。
他站起來走過去,兩人站在教室門前,過往的同學不時把視線放在兩人上。
陳清歡一臉討好地笑著他:“蕭云醒?”
蕭云醒還是靜靜地著:“嗯。”
陳清歡踮著腳,把臉湊到他面前,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我忘記穿校服了,一會兒做廣播的時候要檢查,我能不能穿你的?”
蕭云醒聽后一個字都沒啰唆,掉正穿著的校服上披到上。
陳清歡的眼底過一歡喜,趁著穿服時機,作極快地在他手心里放了個東西,然后在一群生的咬牙切齒聲中,穿上帶著蕭云醒溫的校服外套回了自己班上。
蕭云醒握手指,回到座位才低頭去看,攤開的手掌里躺著個小花的橡皮筋。
于是蕭云醒用一次記名換來了一朵小花。
課間的檢查結果出來后,班主任丁書盈在沒按規定穿校服的名單里看到了得意弟子的名字。
上課之前,站在教室里環視了一圈,點了蕭云醒的名字,蕭云醒一臉平靜地站了起來。
的語氣不見嚴厲,像是問天氣一樣隨意:“你今天怎麼沒穿校服?”
蕭云醒了,面無表地胡說八道:“忘了。”
全班同學目瞪口呆,老師,他說謊!
丁書盈點點頭,蕭云醒這個學生績好,也省心,分在班上別的老師都羨慕得不得了,偶爾出點小差錯完全可以理解:“下次記著點兒,坐下吧。現在開始上課。”
丁書盈在上面講課,向霈依靠地理優勢不時地拿余看同桌蕭云醒。
蕭云醒終于轉頭看向他。
向霈正在出神,只看到他的了,下意識地問:“什麼?”
蕭云醒示意他看前方:“老師在你。”
向霈虎軀一震,立刻就站了起來,里還念念有詞:“老丁……哦,不,丁老師,我在聽,就是沒太聽清,麻煩您再說一遍。”
丁書盈被突然站起來的人嚇了一跳,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干好事兒,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向霈全心地接著丁老師的嘮叨洗禮。
“你站起來干嗎?我你了嗎?上次考試你績退步了知道嗎?還不好好抓抓追上來,走什麼神呢?你這個樣子怎麼考上重點大學?理是你的弱項,特意讓你坐蕭云醒旁邊,怎麼不知道跟人家好好學學呢!去旁邊站著聽,別擋到后面的同學!”
向霈被罰站了一節課,下了課才拖著僵直的雙挪回座位坐下。
前桌的兩人還幸災樂禍:“向霈,你上課什麼瘋呢,老丁不找你麻煩就算了,你還主往槍口上撞。”
向霈無奈地看了正在刷題的蕭云醒一眼,含淚咽下委屈,郁悶地趴到桌上不說話。
不過他的郁悶也沒持續多久,上午最后一節課還差十分鐘下課,他就生龍活虎地來去,小聲問蕭云醒:“云哥,3班約了咱們班午休時間打籃球,一會兒吃完飯一起去吧?”
蕭云醒想了下,無聲地點點頭。
向霈立刻興地握了下拳,然后又趴在桌子上,著前桌的椅背問聞加和姚思天。
姚思天趁著老師寫板書的時間,回頭小聲問:“云哥,你也去啊,快考試了,你不復習啊?”
向霈想打他:“復習?你開玩笑的吧?云哥是考上過神班和年班的人好嗎?天才年!他學習就是學著玩兒的,玩兒什麼不是玩兒啊,也不能老玩兒一樣,得換著樣玩兒才有意思啊,是吧,云哥?”
蕭云醒靜默,半天才滿是疑地問:“什麼考試?”
聞加聽了半天,笑得帶著前后的桌子都在,默默回頭給蕭云醒豎了個大拇指:“說真的啊,云哥,你為什麼考上了年班不去上啊,和我們在這里浪費時間?”
蕭云醒吐出兩個字:“等人。”
向霈一臉八卦:“等誰?不會等我吧?”說著捂領一臉驚恐地看著他,“聽說智商特別高的人都有些變態的!”
蕭云醒面無表地瞥了他一眼,姚思天和聞加一起鄙視他:“戲!”
向霈笑哈哈地坐好,一心等下課。
蕭云醒抬頭看著黑板上的筆字一邊聽講一邊出神。
等誰?還能等誰呢?
反正不是向霈。
陳清歡中午和冉碧靈去了學校外面吃午飯,回來溜達著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發現籃球場里三層外三層地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還不時有歡呼聲。
陳清歡吸了口酸:“他們干嗎呢?”
冉碧靈顯然見怪不怪:“肯定是有校草班草級別的貌年在打籃球唄。”
陳清歡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會不會是蕭云醒?”
冉碧靈艱難地看著:“你不會來真的吧?”
作為陳清歡的同桌,再了解不過了,這姑娘真不缺人追。這才轉來幾天啊,每天早上來到學校,課桌屜里的書啊禮啊,多得都要漫出來。
這姑娘也不含糊,書包都沒摘,就兩手一捧,把那堆東西直接從屜轉移到垃圾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陳清歡已經忽略了,著的肩膀搖搖晃晃地踮著腳尖,注意力完全被籃球場里的人吸引了。
兩人還沒進去,就看到那群人又開始往外涌了。
陳清歡一臉失:“結束了?”
冉碧靈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吧,快上課了。”
“啊?”陳清歡掌大的小臉皺一團,“可是我還什麼都沒看到呢。”
冉碧靈忽然把拽下來,示意往籃球架下看:“你敵出現了。”
陳清歡一愣,四看著:“誰?”
冉碧靈一臉無奈:“你敵啊,咱們年級的方怡,學霸,學校里有名的兩大學霸,高中部的蕭云醒,初中部的方怡。”
“方怡?”陳清歡咬著吸管,皺眉,“這名字取出來就是為了占人便宜的嗎?”
冉碧靈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陳清歡上上下下打量著不遠的生,高高瘦瘦的,及肩的中長發,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長相清秀,最吸引人的是上散發著的那才氣質。
有些不開心了:“也喜歡蕭云醒?”
冉碧靈點頭:“何止是喜歡啊,都是高不勝寒的學霸,單方面的惺惺相惜和不自,不過可惜啊,蕭云醒可能兒都不知道是誰。”
陳清歡看著方怡握著瓶飲料站在蕭云醒面前,旁邊還站著幾個生,正熱地舉著五花八門的飲料瓶和巾遞給蕭云醒。
蕭云醒看也沒看,起球下擺了把臉,球下腹的塊狀線條約可見,在下散發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水。
冉碧靈被臉上的猙獰嚇了一跳:“別咬了,據說喜歡咬吸管的人占有都特別強,你想占有誰?”
話還沒落,陳清歡就著手里的酸瓶沖了過去。
“喝我的!”陳清歡忽然發聲,舉著個小猴子造型的酸遞了過去,還是喝了一半的。
那瓶稚的酸出現在一堆功能型飲料瓶中特別違和。
蕭云醒看著被咬得慘不忍睹的吸管,手接過來,低頭吸了幾口,然后回扔到不遠的垃圾桶里。
陳清歡的臉總算緩和了點兒,下上松松垮垮套著的校服,順勢甩到蕭云醒上:“還你!”說完就轉拉著冉碧靈走了,留下半個籃球場的人石化在原地。
蕭云醒喜歡喝酸?!
那校服……誰的?!
蕭云醒一言不發地回到教室,擰開水杯猛灌了幾口水才沖散了口腔里黏稠酸膩的不適。
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不制品。
他嘆口氣把校服收起來,有些奇怪,把手探進兜,那里放著一顆水果糖,陳清歡吃的芒果味。
他無聲地勾起。
那邊冉碧靈還在震驚中,拽著陳清歡:“你瘋了嗎,給蕭云醒喝你剩下的酸?!”
陳清歡很是認真地反駁:“不是喝剩下的,那酸很好喝的,我本來自己可以喝完的,是我讓給他喝的。”
冉碧靈對的邏輯頂禮拜:“還有那校服,你借的是蕭云醒的?”
陳清歡耷拉著眉眼:“是啊,怎麼了?”
冉碧靈深吸一口氣,真的是服了了:“他為什麼愿意借給你?”
陳清歡踢踏著腳邊的碎石:“我怎麼知道,可能他喜歡幫助同學吧。”
冉碧靈冷笑幾聲:“蕭云醒喜歡幫助同學?開什麼玩笑!”
“他怎麼就不喜歡幫助同學了?”陳清歡聽不得別人說蕭云醒不好,“你借過?他沒借給你?”
冉碧靈被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搖搖頭:“沒借過。”
陳清歡幾句話就把人給繞暈了:“沒借過怎麼知道他不愿意借給你呢。”
冉碧靈想象了一下找蕭云醒借校服的下場,猛地了脖子:“我有那個自知之明。”
陳清歡煞有介事地胡說八道:“我跟你說,云醒哥哥不是高冷啦,他是害不好意思!表面上是別人和他說話,他面無表地走開,其實不是啦,人不好意思的時候不都是要趕快逃走的嗎,他也是啊,所以你們不要誤解他。”
冉碧靈呵呵了兩聲:“陳清歡,我信你個鬼!”
兩人邊聊邊回了教室。
到了下午,蕭云醒就意識到自己被陳清歡坑了。
下了課,他不過就是去了下洗手間,再回到教室,桌子上就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酸,向霈、聞加和姚思天三個人在旁邊笑得不要不要的。
他看著向霈,無聲地問他怎麼回事。
向霈馬上代:“好幾個生送你的,不過……云哥,你什麼時候喜歡喝酸了?”
蕭云醒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到什麼時候也不喜歡喝酸啊。
他微微皺眉:“你們喜歡就分了吧,不喜歡我就扔了。”
“別啊,人家孩子的一片心呢。”向霈邊說邊拆開一盒,喝了一口忽然趴到桌上,捂著肚子一臉驚恐地出幾個字,“這……有毒……”
姚思天、聞加翻白眼,給出評價:“戲!”
那天的酸被向霈一個人解決了,垃圾桶里的酸瓶更是坐實了蕭云醒喜歡喝酸這個傳聞。謠言就是這麼出來的,等蕭云醒再去打籃球,場外的孩子手里就是一瓶兒的酸。
陳清歡終于如愿地看了蕭云醒打籃球,不過這不是此行的目的,靠在籃球場的鐵網上,手里搖著水壺,不知道是在跟誰說,里念念有詞:“他不喜歡喝這種東西的,他只喝白水。”
有離得近的孩子大概聽到了,轉頭看過來,陳清歡掩飾地擰開保溫壺,倒了杯水自己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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