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案桌擺在窗邊,窗外的過窗戶尚且明亮,他依然伏案看折子,似乎并未察覺進來。
直到走到案桌邊,他才停下手中的筆,抬眸看向目從上過,好似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
明明不久前才見過。
俞文姝垂下眼,目便落在他的案桌上。
桌上堆著兩疊折子,左手邊的一疊應當是未看的,尚有許多,右邊那一疊已經批過的就更多了。
難怪他眼下青黑那麼重。
沈肅看向手中的小碟子,忽然輕笑了聲,道:“意有所指?”
俞文姝回神,并未明白他是何意。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捻起一顆澄黃的枇杷,在指尖轉了幾圈,好似這枇杷上繡了什麼好看的花紋。
文姝恍然,他是在說他們在寺廟外枇杷樹下的時候,或許還有他摘了一籃子青枇杷。
想到這個低低笑了起來,又覺得不妥,輕輕捂住了。
“嗯?”沈肅緩緩起,傾朝覆過去。
俞文姝躲閃了一下,忍住笑意,道:“大表兄誤會,我怎麼會意有所指,是老夫人讓我拿來給你吃的。”
“我不喜甜食。”
明明說著不喜甜食,手指尖的枇杷卻緩緩轉著。
想到老夫人說讓他吃幾顆,俞文姝又道:“阿度好不容易摘下來的,大表兄嘗嘗,味道很不錯。”
“哦?”沈肅盯著,“比我摘的好吃?”
俞文姝一愣,隨即抬頭看向他,微微睜大了眼睛。原來那次真的是他親自摘的枇杷,原本以為是他吩咐人摘的,沒想到卻是他親自摘的。
難怪會說意有所指,可本就不知道是他摘的。
小氣。
如今還非要與阿度比較。
的表幾乎不用他過多揣便看得清清楚楚,沈肅瞇了瞇眼眸,牙尖磨了磨,聲音帶著幾分危險:“我很小氣?”
他危險地朝靠得更近了,俞文姝腰抵著案桌,忍不住抬起雙手抵住他的口,聲否認:“我沒有。”
此時才后悔方才沒有把門關上,若是被姨母和老夫人瞧見,還如何見人。
“呵。”沈肅扯了下角,毫不為所,他把枇杷遞到面前,“我嘗嘗。”
他倒要嘗嘗,沈度摘的枇杷究竟有多好吃。
俞文姝垂眸看著眼前的這顆枇杷,注意力卻被他的指尖吸引住,他的手指很好看指尖干凈,指節分明,是一看就會忍不住喜歡的手指。
好半晌,猛然發覺這顆在眼前停留了好久,抬頭看他,發覺他眼里帶著極淺的笑意,那雙幽深如譚的眼眸里好似綴著星。
俞文姝愣了下。
上到了圓圓的枇杷,以及帶著他溫的手指。
“想吃?”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曖昧的蠱,讓的心猛的一跳。
“我吃過了。”隨口敷衍,手拿下他指尖的枇杷兀自剝開那層皮,剝了好幾顆才停下,“大表兄嘗嘗吧。”
沈肅已經回了位置坐好,聞言他抬眼看向,淡聲道:“手要執筆,不方便。”
他確實不太想去拿枇杷,折子都是莊嚴肅穆的東西,枇杷黏膩,染了滿手再去執筆,他不喜歡。
俞文姝沒做他想,只是單純想讓他嘗嘗這枇杷,畢竟老夫人特意代了。
捻起一顆遞到他邊,“吃吧。”
沈肅微微一怔,似沒想到會遞到他邊。
俞文姝也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給他喂到了邊,對上他深深的眸子,垂著眼睫緩緩眨了一下眼。
尚未回手,枇杷連帶著指尖被溫包裹住。
瞳孔猛,的眼睫得更厲害了。
他含住了的指尖。
只是那麼一瞬,便足以讓心中翻涌起驚濤駭浪,屋門未關,渾上下都繃了。
回手指,小心翼翼藏在后。
“味道不錯。”沈肅道。
俞文姝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銜住的指尖的,可此刻這話從他里說出來,便曖昧至極。
誰知曉他是覺得枇杷味道不錯,還是什麼味道不錯。
壯著膽子瞪他,俞文姝道:“那大表兄便多吃幾顆,我先出去了。”
見要走,沈肅斂下眼中暗涌,抬手抓住的手腕,喚道:“表妹等等。”
手腕被他溫暖又干燥的掌心握住,俞文姝卻覺得相有種麻,讓心中猛地一悸,頓時乖順如小兔。
“大表兄有何吩咐?”
沈肅沒有放開的手腕,反而輕輕了,示意道:“勞煩表妹幫我磨墨。”
俞文姝順著看去,卻見案桌上的硯臺里的墨已經用干了,頓時有些心疼,便應了好。
若是自己能幫得上忙,他便能多休息一些。
-
俞文姝一手作輕緩地磨著墨,一手挽起寬大的袖,立在案桌旁垂眸看著認真執筆的沈肅,他看折子很快,幾乎一目十行,大多數時候都沒什麼表的冷肅樣子,只偶爾微微蹙下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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