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工作一整天的季樓，又做了兩個小時的康複訓練，現在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徹底不聽話，每挪一下雙整個後背都跟著發。

    偏偏自己喜歡的人還在邊上。

    他努力讓自己看得正常一點，向把部挪到椅上，把一條抱過來，再把一條移過來。然後要把兩條歪歪斜斜的在椅上擺正。

    覺得自己這樣挪的過程肯定很醜陋難看，從邊上看起來會像什麽？那種扭來扭去的蠕蟲？

    他抬頭看遊昕昕一眼。

    扶著椅的遊昕昕目和他匯，眸澄澈，耐心地等著他。

    既沒有催促，也沒有急著上手幫忙。

    好像他慢慢吞吞地移上椅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並不難看，也不需要憐憫，隻是一件普通人吃飯喝水的尋常事。

    季樓從械上下來，在椅上坐穩，覺得心也放穩當了。

    遊昕昕才給推著他和醫生告別。

    上了車之後，遊昕昕把他在特殊的坐椅上安頓好，給他膝蓋上蓋上毯子，挨著他坐下，手刮了一下季樓的鼻子。

    “下次你再這樣，我真生氣了。”

    季樓就又把腦袋靠過來，過度訓練帶來的疲憊讓他在這個時候，很想有什麽東西能夠依靠一下。

    腦袋枕著的肩，閉上眼睛，哪怕聽責怪自己，心也是寧靜的。

    他知道自己這樣表現得有些黏人，不太像樣。

    但是沒關係，對方是遊昕昕。不會介意自己怎麽樣的，偶爾臉皮厚一點也可以。

    車子開了，季樓閉著眼睛，可以察覺到遊昕昕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頭發上。

    剛剛的手指刮過鼻梁，留下了清晰的，那覺分外鮮明，仿佛還滯留在鼻尖。讓心裏升起一種莫明不可說的想法。

    他忍不住用鼻子輕輕蹭了蹭遊昕昕的脖側。

    遊昕昕說著說著，覺得脖子上有些。季樓的呼吸落在那裏，細細，帶著試探和小心翼翼的味道。

    耳邊的呼吸聲仿佛變得越來越清晰，一側像有輕微的電流般通過。

    口中說的話，有點繼續不下去了。這種古怪的覺，使得脖子四周的皮瞬間起了一層小疙瘩。

    下意識向旁邊躲了躲，耳朵忍不住被熱浪蒸得通紅，那熱氣又通過耳朵蔓延到脖子和臉上。

    火辣辣的覺讓人有點莫名心。

    季樓覺到了遊昕昕輕微的後退，睜開眼睛來，抬頭看著遊昕昕。

    此刻，車子行走在熱鬧的市中心，附近的聲音很喧鬧。

    前座的擋板放了下來，後座的空間狹小而安靜，兩個人的目融在一起。

    好像有一場火，正要燒起來，空氣熱得令人煩躁。

    季樓的手在座椅下握住了遊昕昕的手，輕輕了遊昕昕的手指。眼波流轉，目貪，微張的雙也又靠近了一分。

    窗外汽車鳴笛聲，行人談聲，商鋪視頻的宣傳聲錯著。心跳聲卻清晰可聞。

    置在鬧市，有一種的覺，心跳快得要炸裂了。

    在遊昕昕以為季樓會做點什麽的時候。季樓握著的手卻慢慢鬆開，他整了整領，微微支撐起，離略遠了一些，把目投向窗外。

    如果不是他腔起伏，車窗倒映的雙眸中閃著幽深的。遊昕昕會誤以為剛剛那種悸，是自己的錯覺。

    回到家，兩個人默契地沒提車上的事。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遊昕昕坐在床頭，把筆記本電腦攤在上，將今天自己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傳上網，發在的個人賬號上。

    前幾天，和盧護士在咖啡館說的那些話，有全程錄音。但是當時，為了保護盧小麗護士的個人私，沒把那些話的錄音公開。

    如今，盧護士人已經不在了，遊昕昕也就再無顧忌。依照之前的習慣，把可以公開的音頻傳上了網絡。隻藏了部分不能的信息。

    的個人賬戶上不算多，目前關注的，一半是抱著獵奇看熱鬧的心態來蹲守的。

    但遊昕昕無所謂，隻需要一個平臺，用來留存下自己的記錄。

    既然季樓都會出事，護士小姐也出事了，自己也說不定哪一天走著走著人就沒了。

    至要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查到的東西，完完整整記錄下來，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

    剪輯過的部分音頻，和遊昕昕描述事件經過的文字傳了上去。

    過了沒多久，有網友開始留言。

    “媽呀，我一直以為博主說的故事是編的，還真的是真人真事？”

    “本來就是真事，樓上是新嗎？”

    “這麽可怕的嗎？up前幾天去見護士小姐問了幾句話，護士小姐人就沒了？”

    “說是意外……有人信嗎，我怎麽有點害怕。”

    “現在還有這麽恐怖的事嗎？說不定就真隻是個意外呢？”

    “小護士人真沒了嗎？事發地在哪裏，我想去查一查是不是真有半夜回家出事的姑娘。”

    “不管怎麽說，我有點怕。up主自己也要小心啊。”

    “up也是個妹子，嗚嗚嗚，怎麽辦，我也有點害怕，都開始替擔心了。”

    “我現在反而希是假的，up主你告訴我全都是你編的好不好？”

    遊昕昕把留言稍微看了一遍，沒有回複，隻在盧護士的音頻下方留了一白的蠟燭。

    合閉上電腦，靠著床頭閉上眼睛。如果自己有一天和盧小麗護士一樣出了“意外”，希這些記錄還能留著。有一日能被人看見，讓人知道發生過了什麽。

    如果自己出了意外，那季樓怎麽辦？

    腦子裏轉過這個念頭。

    事到如今，已經再不可能裝作無事發生，假裝兩個人之間隻有一紙冰冷的合同。

    季樓他……現在在做什麽呢？

    遊昕昕睜開眼睛，拿起手機，點開聊天頁麵裏季樓的頭像。

    看了一會那個孤零零的小島，後腦勺靠上了床頭的牆壁。

    不知道的是，季樓此刻也坐在床上，幾乎和相同的位置。

    兩個人背靠著背，隔著一扇牆。

    季樓低著頭，看著屏幕上那隻自由自在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