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傅輕宴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些,南星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酸。
原來所謂的氣運之子并不像想象中那樣,有著隨便刮張彩票就能中大獎的好運。
他們不過是比常人更堅韌,更敏銳,能夠在困境中抓住機遇,通過自努力把一切壞事變好事罷了。
……
天空大雨滂沱。
兩人照著單子上的地點找了許久,始終沒有找到小芽的蹤影。
而這時,傅輕宴也開始察覺到的變化。
看著自己逐漸明的皮,男人眸微暗,腦海中閃過南星所說的“抹殺”二字。
他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還有三個地方沒去。”南星盯著便簽紙上的容,薄抿,認真思考小芽去哪個地點的可能更大一點。
天馬上就黑了。
京城那麼大,又趕上大暴雨,無論去哪里都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如果他們不能趕在瓦解之前回去,后果不堪設想。
“我看看。”
傅輕宴手拿過便簽。
窗外暴雨未歇。
雨水劈里啪啦砸在車窗上,發出不輕不重的噪音。
男人安靜側坐,漆黑瞳眸盯著便簽紙。
半晌,驀地抬頭:“師傅,我們不去中央公園了。”
“啊?”
“麻煩您調個頭,送我們去風嘯石。”
聽到“風嘯石”三個字,不只是司機,連南星都出驚訝的表。
“小伙子,你這個天氣去風嘯石啊?”司機睜大雙眼,“今天大暴雨,景區估計都關門嘍。”
風嘯石是森林公園旁邊的一座小山,海拔不高,風和日麗的時候很多人上去打卡拍照。
尤其從上面俯瞰京城夜景,非常漂亮。
南星之所以把這個地點寫在便簽里,是因為小芽在日記里寫,和秦祈的第一個生日就是在那上面過的。
原本那確實是個很有紀念意義的地點。
但考慮到天氣的原因,南星覺得小芽不會冒著大雨去戶外活,便將這個選項排在了最后。
“沒關系,我們就過去轉轉。”傅輕宴將便簽塞進口袋,全然不在意司機的勸誡。
司機看一眼窗外的大雨,忍不住慨:“現在的年輕人真浪漫啊。”
大雨天去爬山……
也不怕摔下去了!
眼看車子朝高速駛去,南星終于繃不住,問:“為什麼換目的地?”
這種鬼天氣,小芽除非是瘋了才會跑到山上重溫舊夢吧?
“我覺得小芽在那里。”
“為什麼?”
“你好像一本十萬個為什麼。”
“……”
傅輕宴似乎不想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時候說太多,雙手環在前,閉目養神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當車子抵達風嘯石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南星打開車門,一冷風席卷而來。
打了個哆嗦,將外拉鏈拉到最高。
因為探索時間有限,不確定兩個世界到底有多大差別。
但就目前的況來看,鏡像世界里無論人還是天氣,都和外面不一樣。
傅輕宴半路買了把傘,下車后撐在頭頂,看向匿在夜中的景區口。
司機說得沒錯。
因為天氣原因,景區提前關門了,本進不去。
“現在怎麼辦?”南星看向傅輕宴,等他給一個說法。
傅輕宴用眼神示意前面,“順著旁邊那條路上去。”
雖然景區關門了。
但旁邊的小路依然能上去。
只不過那條路不在方管轄范圍,出了事故也沒人負責。
看著那條蜿蜒而上的小路,南星心有些復雜。
如果是在原來的世界,姑且可以用符紙照明引路。
而且有傅輕宴這麼個氣運之子在邊,催傳送符估計也不在話下。
但現在……
南星仔細評估了一下,認真道:“我爬不。”
傅輕宴早知道會打退堂鼓,反問:“如果小芽在上面,你也爬不嗎?”
“……”
“剛才你在車上問我為什麼覺得小芽在這里,我的答案是,因為我認為會來這里尋死。”
南星一怔,“尋死?”
“在這個世界失去了最的人,想方設法去到平行時空殺掉另一個自己。”
“本以為能和人重逢,卻失敗了。”
“現在回到這個世界,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南星想了想,“為了罪?”
傅輕宴嘆了口氣,似乎是對南星的腦回路到無奈。
“對于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命是最不值錢的。”
“這麼急著回來,最大可能是不敢面對秦祈。”
“因為很清楚,那個世界的秦祈不會原諒。”
聽到傅輕宴這麼說,南星恍然大悟。
一直以來都忽略了這一點,認為小芽落荒而逃是因為怕遭到警方盤查。
現在回想起來,的公寓冷落那樣,想必早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力。
秦祈的死亡于而言是滅頂之災。
和秦祈長相思守,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思及此,南星抬就往遠走。
“慢點——”
傅輕宴無語凝噎,撐傘追過去。
上山的路無比艱難。
但南星發現,只要靠傅輕宴近一點,爬起來就不會太累。
抿了抿,抬眸看向側的男人。
驀地,停下腳步。
“怎麼不走了?”傅輕宴看向南星,猜測可能是太累,爬不了。
然而,下一秒。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南星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傅輕宴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牽你的手。”
“……”
南星說完,空氣陷一陣寂靜。
耳邊是嘩啦啦的雨聲。
細聽之下,還有兩人此起彼伏的息。
傅輕宴被南星突如其來的撥弄得微微失神,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南星一向冷漠薄,不喜不悲。
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一定有的目的。
“是因為我上的氣運?”傅輕宴試探地問。
南星正擔心傅輕宴誤會,見他往這方面想,連忙順著他道:“是的。”
傅輕宴皺了皺眉。
不知是為這個答案到慶幸還是失。
“你是氣運之子,我帶你過來就是把你當充電寶用的。”南星說著,不由分手牽起傅輕宴的手。
相的瞬間,靈力源源不斷涌。
南星到發自肺腑的舒適。
方才還酸痛的得到極大緩解,頓時又充滿力量。
傅輕宴怔在原地,覺著掌心冰涼的,耳不知不覺微微泛紅。
鬼使神差的,他用力握住南星的手。
男人手掌溫熱。
包裹著南星的手指微微收,打消了心頭的最后一顧慮。
南星全然不知傅輕宴的心活,一心沉浸在大佬靈力的滋養中,趁著力還沒枯竭,加快腳步上山。
終于,在力快要支時。
兩人來到風嘯石屹立的半山腰。
南星松開握著傅輕宴的手,在服上了汗涔涔的掌心,對他說了聲“謝謝”。
傅輕宴:“……”
現在他確定了。
南星拉他的手的時候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就是單純為了蹭他的氣運而已。
兩人在半山腰找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小芽的影。
而這時,南星看到兩人的已經接近一半明。
“如果不在這里,咱們就只能等若虛道長把咱們牽引回去。”南星微微凝眉,“但下次再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一次穿進鏡像世界時,發現通道已經危如累卵。
應該是打通兩世界的人長時間沒來加固陣法,導致口失去了穩定。
等到通道破裂,他們就不可能在時空之間穿梭。
小芽也將永遠消失在鏡像世界之中。
“再等等。”傅輕宴目沉靜,儼然已經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沒有網絡,不能報警,本就是大海撈針。
既然如此,不如一賭到底。
雨停沒一會兒又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兩人找到一個相對蔽的地方,撐傘坐在石頭上,安靜等待小芽出現。
“我剛才想了想,忽然有點后悔。”南星到傅輕宴邊,把他的當天然的擋風石,“如果咱們聯手把這個世界的傅輕宴綁架,讓他聯系警方去找小芽,功率會不會高一點?”
傅輕宴角一,“功率會不會高不知道,但咱們進局子的概率應該大的。”
傅氏集團安保森嚴。
別說是綁架傅輕宴。
就算是綁架他邊的江岑都難于登天。
不過,話說回來。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他,現在在做什麼?
有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傅輕宴思緒飄散,目落在山下京城燈璀璨的夜。
忽然,他神一凜。
在南星奇怪的目中,傅輕宴猛地起,走向圍欄。
京城夜璀璨。
只是那本該屬于傅氏集團旗下的繁華街區,此刻竟是一片漆黑……
難道這個世界的傅氏集團,并沒有坐到四大家族之首?
傅輕宴目不轉睛盯著那片黑暗的區域,直到南星撐傘來到邊,才堪堪回過神來。
“怎麼了?”南星看著傅輕宴的表,猜測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沒事。”傅輕宴搖搖頭,將心頭的疑下去。
無論傅氏集團在這個世界發展得如何,都不是他該心的。
畢竟,他本來就不屬于這里。
思忖間,后忽然傳來微弱的腳步聲。
兩人回頭,見一抹穿白長的窈窕影順著臺階緩步而上。
定睛一看,正是小芽!
小芽沒有撐傘,雨水將的完全打。
但卻渾然不覺,表麻木地向前走著。
“小芽!”南星的名字。
小芽像是沒聽見,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反應。
忽的,狂風呼嘯而來。
南星手中的傘被風猛地一扯,飛到山下。
雨水迅猛地砸在半明的上。
與此同時,小芽忽然加快腳步,小跑著沖向護欄。
南星意識不對,三兩步上前扣住小芽的肩膀。
“小芽,醒醒!”
“……”
小芽漆黑的瞳孔在聽到南星的呼喚時微微亮了一下。
但只是短短一瞬,便恢復死寂。
猛地回頭,盯著南星,發出不屬于小芽本人的聲音。
“放開我。”
那聲音低沉、沙啞,猶如來自地獄。
南星指腹用力,一字一句:“我不會放。”
小芽被人控,意味著背后有人幫行遮天蔽日之道,開啟鏡像世界之門。
今天就算不是為了秦祈,也要把小芽抓回去,讓將那人供出來。
就在這時。
墨蒼穹忽然劃過一道閃電。
閃電經過之,如刀斧劈過一般劃破長空。
南星抬頭天,見一道穿白長袍,長玉立的男人從天而降。
他面目清朗,手持折扇。
看向南星時,角牽起戲謔的笑。
“小姑娘,你不該多管閑事的。”
南星一怔,沒想到躲在背后控小芽的人竟然主現。
雖然現在靈力被封鎖。
但從男人周散發的死氣不難看出,對方是位修習邪道之人。
“你是誰?”南星盯著男人的眼睛,試圖記住他的容貌。
男人輕搖折扇,“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他與小芽簽訂契約,幫進鏡像世界,就是為了在不手的況下讓完死亡閉環。
只要兩個世界里的小芽都死了,那麼契約便會生效,的靈魂便會為他所用。
但現在,因為南星的出現,計劃被打破了。
“你想要的靈魂?”南星看穿男人的意圖。
修習邪道的人,往往需要通過極致的靈魂來提升修為。
顯然,男人是看中了小芽極端的格。
“的靈魂很純粹,沒有哪個修道之人不想要。”男人彎了彎,笑意更深,“如果你喜歡,也可以把讓給你,但前提是……”
“你要放棄正道,拜我為師。”
南星沒想到男人如此大言不慚,不冷笑:“你做夢。”
這輩子有且只有一個師父,就是摒塵。
男人似是被南星的頑固激怒,臉上笑意倏然斂去,沉聲道:
“你在那個世界或許修為不低,但在這里,和廢人沒什麼兩樣。”
“如果你執意與我作對,那我也只能送你去黃泉好生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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